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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赴鲁
    赶了一夜路的嬴政和月神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才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虽然嬴政已经是炼气中期,月神更是已经达到阴阳家的幻境层巅峰,相当于普通武者的后天后期巅峰,但两人毕竟还只不过才八岁左右,身体已经是吃不消如此长时间的消耗。
    “给。”嬴政将包袱中所剩不多的干粮拿出一份递给月神。
    月神也很是默契地从自己包袱中取出一个水囊,喝了一口后递给嬴政。
    嬴政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来。毫不避讳的样子,惹得月神有些脸红。不过,看久了,也就习惯了。不知不觉中,月神和嬴政之间的距离被莫名地拉近了。
    嬴政和月神即便已经从小村庄中跑了出来,但还是穿着先前那一套朴素的衣服。为了谨慎起见,嬴政在离开之前就已经特地准备了村落里最为常见的干粮。
    干粮是一种由粟米磨出来的面食,很干很硬,并不好吃。但是这样的食物却是利于携带和保存,是一般人路途上必备的食物。
    一路上,打量过嬴政和月神的人很多,但也不过只是因为他们的相貌惹人喜爱而已。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向后世一般,好心地来询问他们的父母在哪里。
    这是战国,还是纷乱最多的中原地带,即便近年很少有战争,但苛捐杂税依旧压得底层的百姓喘不过气。像嬴政和月神这般大的孩子,并不少见,他们也不过被人当做了一对受难的普通兄妹而已。善良,在这个时代并不管用。不过在嬴政看来,这也正符合了他的心意,减小了他们暴露的可能性。
    “这是去邺城的路吗?”走了许久,月神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出声问道。
    “当然不是。”嬴政的回答简短精炼。
    月神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那我们是要去哪里?”
    “齐国,去鲁地。”
    “鲁地?”月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当然不是怕嬴政会有什么对她不利的阴谋,而是担心嬴政回误打误撞中破坏了姬昊的计划。
    “你不会是打算去找姬先生吧!”月神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嬴政略带惊讶地看了一眼月神,而后有些苦笑地说道:“当然不是。老师行踪不定,而且,既然他想要和我先行分开,那么即便是我知道他去了齐国,也不可能找到他。”
    “那你为何还要去鲁地?”
    “我们不是要去鲁地,而是要经过鲁地去邺城。”
    月神略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想避开龙阳君?”
    嬴政并不否认,而是点点头说道:“不错,龙阳君这个人太可怕。比起信陵君而言,更加危险。你我实力太差,现在对上龙阳君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月神也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虽然她没有嬴政那样的识人目光,但是龙阳君看似阳光的举止还是让她本能地有些排斥。
    “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到达邺城的时间也必定会大大延迟。万一遇到什么变故,恐怕东皇大人和姬昊先生都不知道我们在哪里。”月神还是有些顾虑地说道。
    “没办法,你的身份在阴阳家很特殊,难保龙阳君不会用你的身份做什么文章。而我的身份一旦曝光,危险就更大了,而且……”嬴政略微顿了顿,看向远方,眉头皱了皱,随后眼角间露出一丝喜色。
    月神有些好奇地看着嬴政,等待着嬴政的下文。
    “而且,自始至终,我都没想明白龙阳君去邺城的原因。”嬴政恢复常色,继续说道。
    “原因?”月神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不是舜长老让他护送我们回邺城的吗?”
    “呵!舜长老之前只是让他帮我们秘密出城,可从来没让他护着我们回邺城。”嬴政冷言冷语地说道。
    “那也不能说明人家就一定不能去邺城啊!”月神被嬴政那冷冷的不屑态度惹毛了,开始有些胡搅蛮缠起来。
    “你不明白魏国朝局。龙阳君身为魏王宠臣,虽然名头和实力都不错,但也仅仅是大梁而已。无缘无故地,他怎么会跑到魏国的最北边去?”嬴政听出月神语气中的不快,也无奈地放平语气,好好解释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想趁着邺城局势纷乱,从中分一杯羹?”见嬴政向自己低头了,也意识到自己话语有些出格的月神红着脸说道。
    “不错。现在虽然邺城很乱,但最为强大的势力还是阴阳家,你的身份一旦被他利用。那么无论是东皇阁下还是老师都会显得十分被动。”
    “哦。”月神虽然知道自己身份重要,但之前还没有考虑到这么多。现在听嬴政如此一说,心中觉得有理的同时,还有些小甜蜜。
    “当下之急是要尽快找到代步的马匹,不然以我们的脚力,绕道鲁地,要回邺城必定要数月之久。”
    “马匹?”这下,月神又有些不理解嬴政了。
    虽然有马很好,可以加快他们的步伐,但两个小孩子去买马,总会惹人注意不是吗?这样暴露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吗?“嗯。马匹。”嬴政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此时,月神不经意间仿佛听到了马蹄声。
    “有一个马队?”月神细心听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问道。
    “呵呵,不错。”嬴政微微笑道。
    虽然嬴政说的随意,但此时月神心中却是震惊无比。
    “他早就听到了那队马队?他的内力如此强大?”月神心中略微有些复杂地想到。
    看着眼前这个不过比自己大一岁的男孩儿,月神内心的骄傲被深深地打击到了。
    先前她细细听了许久才注意到这个马队,而嬴政则是早早地就注意到了,可见嬴政的实力起码已经不下于她了,内力方面甚至已经远远超过自己了。
    而据她所知,嬴政的境界甚至还要比自己低上一层。
    “不过,他当时打败了姐姐呢。”随后月神又想起了和嬴政初见的那个夜晚,想起那强大的让人感到窒息的黑龙,即便是骄傲如姐姐般的天才也是瑟瑟发抖。
    “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呢?”月神已经是不止一次地想起那个夜晚了,也是回想,嬴政在她心中留下的神秘就越多。
    “你准备向那马队买马马?”回过神的月神出声问道,眼中写满的是好奇。
    虽然向过路的马队买马要安全许多,不易被龙阳君发现行踪,但是眼下,他们身上并没有准备什么钱财货物。拿什么去买马?
    “当然。”嬴政很是自信地回答道。
    “难道他还有什么玉石之类的东西在身上?”月神心中默默想到。
    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为了乔庄的彻底,别说嬴政这个本就不佩戴玉石的落魄公子,就是她这个阴阳家的小公主,此时身上也一点值钱之物都没有。
    “看你拿什么买马!”月神带着一丝小孩子般脾气地想到。
    马队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当这队马队终于走到他们面前时,月神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个马队有些奇怪,人数不算太多,也就二三十人而已,但却是人人有马骑着。
    这本来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许多富贵点的商队聘用游侠保护他们的时候也会给他们配上马。可是,他们身上那有些破旧的衣服却说明了他们并不是什么富贵的商队。
    而且,他们的货物似乎都是些小袋装的粟米。都是直接用马驮着的,没有用马车,很明显不是什么贩粮的商队。
    月神不由自主地靠近了点嬴政,她虽然是阴阳家的天才,但终归经历的不多。马队的人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危险,而此时的显得极为沉稳的嬴政明显就成了他的依靠。
    “呦吼!那里有两个小娃娃!”走在马队最前面的一个粗犷的汉子喊道。
    “哎!真的真的!”原本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一群人顿时来了精神,都坐直了身子,看着嬴政和月神。
    “哈哈!还有个小姑娘。”其中一人大笑道。
    “看样子像是一对兄妹。”
    “不错不错,长得不错,手脚也干净,像是哪家的少爷小姐。”
    “什么少爷小姐!少爷小姐会穿的这么差?连个人随从都没有,能落到咱们兄弟们的手上?”
    “哈哈!说的也是!”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道,还有几个人策着马,开始绕着嬴政和月神打量。
    “小娃娃,你们从哪里来啊?”一个人骑着马揶揄地看着嬴政和月神说道,眼神中满满的邪意,尤其是在看向月神时,眼睛都在放光。
    “大梁!”嬴政语气不变,丝毫听不出有什么紧张的意思。
    “果然是富庶地方的少爷小姐。不过,应该是哪家人落魄了,逃出大梁了。”那人心中暗自想到。大梁,在他们这群远离城池的人心中,就是富贵人的天堂。
    那人随后又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嬴政和月神,确定不像有什么危险后,舒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沾沾自喜:“不过,这样才好,这样才能卖更多的钱嘛。想不到,都这月份了还能捡到这么大一份好事。”
    这年份,穷人卖身为奴的,或是卖儿卖女的多得数不甚数。但要说最受欢迎的,无疑还是这些落魄贵族的子女了。
    贵族是极为讲究的,从吃到穿,从车马到仆人,样样都会相互比较。而使用的仆人也同样曾是贵族,这无疑会让他们面子大增。在这个极为看重血缘的时代,即便是落魄了的贵族,身份也远不是一般殷实人家可以比较的。
    而这样的人并不容易找,仆人不是家臣,地位不高。许多落魄贵族即便是饿死了,也决不会去为奴为仆。也只有一些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不懂事,所谓的贵族荣耀还没成型时才会为了生计而去做其他贵族的仆从。
    所以,那些落魄贵族的子女每每都能被人贩子卖出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