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
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了下来,咸阳的街道上,行人也是越来越少。由于秦国有着宵禁,此刻的街道上,隐隐约约响起了阵阵整齐的脚步声。
“吱,吱,吱”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咸阳的街道上。幽静的巷道内,只听得到马蹄声,与车轮转动的声音。
马车内,司马钧有些乏力地揉着发胀的脑袋,神情也有些萎靡不振。
自从秦王御驾亲征之后,代掌相印,又是皇亲国戚的昌平君熊启,一下子成了秦国理论上的第一权臣。
而这少年,就宛如意气风发一般,刚一代掌相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先向着秦国楚系的魏凡一脉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起初,司马钧也不过是持观望态度罢了。甚至,暗地里还笑话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太过激进,不懂得徐徐图之。
而他则是等着楚系的两派斗个两败俱伤之时,左收渔翁之利。
然而,魏凡一脉的劣势,或者说是溃败,快得令司马钧有些震惊。一个月,只是短短的一个月而已。原本还能屈居秦国第三等派系的魏凡一脉,居然已经土崩瓦解了。
而那些曾经背叛了熊权的楚系人,非但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被昌平君熊启清缴,反倒是再次投身到了熊启的门下。
甚至,这些人心怀感激之下,反倒是更加尽心尽力地替熊启办起事来。四分五裂的楚系,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再次被重组了起来。
等到司马钧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楚系已经再次成了铁板一块。虽然还不足以和他们秦系抗衡,但是也远不是之前那可以随意拿捏的了。
得到了整个楚系支持的熊启,底气更加充足,朝堂之上,更是借着代相国的名义,与司马钧针锋相对。
为此,司马钧这几个月来都未曾真正睡过一晚好觉。
今日,熊启更是和司马钧为了新任的三川郡守,而吵得不可开交。从早晨,一直吵到了现在,方才在王后芈郑的调节下,罢了手。
“此子,不可不除!”马车内,司马钧微微闭目养神,而后轻轻呢喃道。
“什么人!”
就在此时,马车外忽然响起了护卫的高喊声,原本的马车,也是缓缓停下。
“怎么了?”司马钧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此时虽然已经临近宵禁,但也不排除有些行人,或是有着特权的秦国贵族。
“大人,有一人仗剑立于车前。”透过马车的车窗,一名护卫,低声回答道。
“杀了!”司马钧挥挥手,再次闭上了眼睛。
如今他正被熊启搞得焦头烂额,现在居然有人敢拦他的马车,一股怒意缓缓从司马钧心中涌现了出来。
至于理由,直接就按成刺客好了。反正这个时间,也已经差不多是宵禁的时候了。
“喏!”
车窗外的护卫,对着司马钧拱拱手,随后拔出腰间的佩剑,缓缓向着路中央的那个有些邋遢的男子走去。
然而,那男子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然站在那里,巍然不动。
“哼!”护卫有些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后手中的佩剑,狠狠地刺向了路中央那有些邋遢的男子。
“噗嗤!”
一道剑光划过,淋漓的鲜血,在微弱的月光之下,显得异常地妖艳。
“噗通!”
那护卫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目光,缓缓倒在了地上。
“嗯?有些意思……”
马车内,司马钧虽然没有看到那男子是如何杀死自己护卫的,但是,以司马钧先天后期的实力,自然感受到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先天气息。
“吱……”
马车门被缓缓打开,司马钧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走到那男子面前大约三丈的距离。
“想不到,居然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先天高手了。不错,不错!”司马钧微微抚过自己的胡须,点头称赞道。
“年轻人,你的身手和天赋,老夫很是欣赏。不论你今晚来这里是想做什么,老夫都可以给你个机会,效力于我。”
司马钧眯着眼睛,带着一丝微笑,自信地看着那男子,似乎对男子的决断极为有信心。
“我是来杀你的。”那男子看着司马钧,缓缓开口说道。年轻的面颊下,露出了一双坚毅地眼睛。
“呵呵,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吗?雇佣你的人所给你的,老夫都能双倍给你。身为刺客,不是以利益为核心吗?”
司马钧微微一笑,依旧带着那自信的面容,目光也更加和煦了。
那男子微微摇摇头,轻声道:“不必了。虽然我不是刺客,但是,这点最基本的信义,我还是有的。”
“呵呵,那真是可惜了……”司马钧微微摇了摇头,叹息般地说道,“希望下辈子,你能先遇到老夫……”
司马钧说完,转过身,再次迈着步子,缓缓向着马车走去。
“杀!”
一旁,一个护卫长模样的男子,冷冷地一挥手,杀气腾腾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嗡!嗡!嗡!”
紧接着,剩下来的护卫们,也纷纷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一起向着男子冲了过去。
而那男子,同样冷冷地看着冲过来的十几名护卫,丝毫畏惧的神色都没有,缓缓将自己背后的剑拔了出来。
“嗡!”
男子的佩剑,发出一声微微的嗡鸣。剑刃之上,一直墨色的麒麟,栩栩如生。一看便是一把好剑。
护卫长眼睛一亮,一抹贪婪的目光,一闪而过。
“噗嗤!噗嗤!”
在护卫长惊骇目光之中,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划过他的视线。而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司马钧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有些震惊地看着已经倒得满地都是的护卫。
鲜血,留了一地,而男子的身上却是一丝都未曾染到。
“看来老夫小瞧了你!”司马钧微微眯了眯眼,沉声说道。
眼前的这个男子,看样子似乎才是先天中期的修为,可是却是将自己先天前期的护卫,如同屠鸡一般,屠得干净。这,已经不单单可以用天赋来形容了。
“嗡!”
司马钧一挥手,一把佩剑从马车内破体而出。
“老夫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小友可要考虑清楚了!”司马钧一边缓缓地拔着自己的佩剑,一边说道。
“嗡!”
男子手中的佩剑发出一声轻响,坚毅的目光,丝毫未曾动摇。
“嗖!”
没有任何前奏,司马钧那已经七十多岁的身体猛然爆发出了先天后期的实力。几乎是一个瞬间,便已经到了男子的眼前。
“咔!”
一声脆响回荡在巷道之间。剑碎裂落地的声音响起,叱咤了秦国几十年的司马钧,身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