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那名儒家学子,一脸不耐烦地冲着庖丁挥了挥手。
“你一个厨子,做好自己的菜不久得了,管那些干嘛?”
庖丁听了,也不气恼,肥硕的脸上,略微露出了一丝遗憾的神色。
“哎,本来还带了一点小吃食的,现在只能自己解决喽……”说完,便转过身,继续向着那朱色的大门走去。
“咳咳,别呀!”
一听有好吃的,这学子也不故作矜持了。
小圣贤庄之中,本就没有什么好玩的,加上管教严厉,终日苦读,能有些许小吃,便已是巨大的幸福了。
现在,看着到嘴的美食就要飞走,这学子倒是也急了。
“哦,怎么,小兄弟有什么趣事吗?”庖丁诧异地回头问道。
“话说,你还有什么吃的?”那学子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先顶着庖丁手中的食盒,仿佛能从中看到是什么菜色。
“嘿嘿,脆皮鸡。”庖丁咧开嘴笑了笑说道。
“咳咳。”学子正了正脸色和衣冠,这才一副看得起你,和你说的模样说道:“告诉你也没啥。”
庖丁眯着眼,乐呵呵的,也不催促。
“上午时分,那帝国的一队骑兵看见了没?告诉你,那是帝国的信使,等不了几天,就会有大人物来我们小圣贤庄了!”
“大人物?怎么个大人物?”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看那信笺的华丽,还有那信使一身极为鲜丽的盔甲,就知道绝非一般人。起码是郡守之类的人!”
学子说完,还不忘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
庖丁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齐郡虽大,但是,却很少会见到什么铠甲极为鲜丽的士卒。若说有,估计也就只有如今在郡治临淄的黄金火骑兵了。
送信的会是黄金火骑兵吗?庖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留下手中的食盒,没有再去理会那学子,庖丁一拍脑袋,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先回客栈里去了。
……
李斯到来临淄城的事,也因为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在齐郡流传开来。
不过,由于李斯来时走的乃是直道,沿途各郡县,知道的人却是并不多。而且,即便是在齐郡之中,大多也只是在世家之间流传。
而普通的百姓,则是最多知道,齐郡来了个了不起的大官。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距离那信笺之上所说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
小圣贤庄更是被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整个小圣贤庄内外,也同样弥漫着一股紧张却又兴奋的气氛。
庄内的大多数学子,都已经知道,这次要来的,乃是帝国中心的左相李斯。
又听闻那左相李斯,乃是师叔公荀况的亲传弟子,那些弟子们就更加兴奋了。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皇帝陛下,要重用儒家的第一步。
终于,这一天,还是如同料想之中的那般到来了。
在桑海城的县治之所略微小住了两日的李斯,看着院内的日晷,静静地等候着约定的时辰到来。
早一分,晚一分,对李斯这样守时的人而言,都是一种失礼。
不过,就在整个桑海城都在关注着那县治之所时,却是有着数股,不同的人,蠢蠢欲动。只不过,他们的目标,是那小圣贤庄。
“巨子,还有半个时辰,李斯就要出发了。”
有间客栈之内,高渐离抬头看了一眼太阳,随后望向了窗口那一身黑袍的男子。
“嗯。”燕丹轻轻点了点头。得到了庖丁通知的燕丹,立刻马不停蹄地便从宋地,向着齐郡而来。
李斯拜访小圣贤庄,不是一件小事,可谓关乎了整个天下儒宗。是为帝国效力,还是继续避世,就在此一举了。
“走吧。”良久过后,燕丹转过身来,对着屋内的人说道。
“巨子,真的不再多带写人手去吗?”一旁的庖丁,面露忧色地说道。
就连在齐郡实力不大深的墨家都能精准得到消息,想来其他门派,也必定会来不少高手。
一旦有有心之人生乱,混乱之下的帝国军队,尤其是那天尽军,可不会有丝毫顾忌。估计,小圣贤庄所在的山,都得里里外外掀个便。
“不必了,人少反而安全。就小跖和小高就行。”燕丹摇摇头说道。
随后,不待众人再多说什么,燕丹便再次戴上了斗笠,向着门外走去。
“吱!吱!吱!”
吱吱作响的马车,与清脆整齐的马蹄之声,在青石道路上响起。
不出意外的,整座山,都已经被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封锁了所有的道路。而蒙恬,更是亲自坐镇主道之上。
沿山的道路,崎岖无比,却是依旧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除了刚刚开始还是由黄金火骑兵负责之外,剩下来的,都已经是由天尽军负责了。
“呀!呀!”
山间小路旁的树林之中,忽然惊起了一群燕雀。
杀气!
千锤百炼的天尽军,几乎不待为首的宋凡吩咐,便已经做好一切防御的态势。
“嗖!嗖!嗖!”
一声声凌厉的破空之声响起,密密麻麻的箭矢,从树林之中向着马车射来。
已经迅速将整个马车包围的天尽军,脸色看不出任何神采。既没有面对突袭的意外,也没有对突袭者的愤怒。有的,只是训练时的本能。
“当!当!当!”
清脆的响声,不断在马车周围响起,一杆杆长戈与箭矢之间擦出了丝丝火花,却是没有一根从那长戈之间走脱掉。
当最后一根箭矢落下时,马车与树林之中,仿佛再次回归了原本的宁静。只有那高空之中的一排燕雀还在提醒众人,先前的刺杀,并非梦境。
“嗖!嗖!嗖!”
一道道黑色的蒙面身影,在树林之间若隐若现,伴随着草木树叶的沙沙作响之声。
“攻!”坐在马上的宋凡,看着还未冲出树林的刺客,冷冷地一挥手。此时此刻的宋凡,早已不复以往的温和,只剩下属于战场的冷漠。
“唰!”
原本四十五度向着天空,保持着预防箭矢的长戈,立刻齐刷刷地落下。
阳光之下,冰冷的戈刃,指着树林的方向,宛如蓄势待发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