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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冰岛幻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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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立阵的是谁!”高文晃晃悠悠站在紫色军旗之下,对着狂风和烟尘呼啸的前头,询问说,一只手不断地错捏着手里的剑柄,好像奋力在压住自己的情绪似的。
    “分遣队的指挥官巴罗米奥,刚才负责列阵的也是他。”得到的回答如此,而后高文看了看,整个部按照传统的拜占庭防御模式,列成了前后两军,最后的旗下精兵和红手分队,共同在后列的高阜之上组成了预备队。
    这时候,五十名突厥精锐突骑,已经如扇面般散开,来规避拜占庭军队射来的箭矢,后面的大队步骑,都举盾格挡,亦步亦趋。
    “这样是无法抵挡敌人的突击的,把第二阵全部都合并到第一阵里去,军仆也全举着武器过去!”高文大喝到,接着他身边的菲特亚斯就摇起了紫色白边的战旗,鼓声也击响起来。
    “高文,安心上去,红手分队据守你的后方,随时担当预备队。”这时候,在后面高处山麓列阵的法罗夫,站在红手旗帜下,大声为高文打气。
    得到如此鼓舞的第二阵拜占庭士兵,就此站立起来,他们原本就是来自亚得里亚海各处的精锐,现在看到伯爵指挥官单骑纵下悬崖,也要与自己并肩作战,刚胆豪气顿时直冲云霄,便甲胄齐整,旌旗飞扬,顺着右边马背上高文手指的方向,举着长矛、长剑和军刀,连连怒吼起来,很快与第一阵的轻兵与贝内文托弩手们交错布阵在一起。
    “射异教徒的马!”站在阵前的弗兰奇思科大喊声,接着所有的弩手列成一排,弩箭铺天盖地地横扫过去,当先的十余名突厥鹰骑当即翻到在地,其余的不知后退,继续马蹄翻飞,重新归拢为锋矢的队形,而后在疾驰的马背上,引弓拉弦,朝上急速抛射了一波。
    锋利的箭簇而后坠下,不少前面的拜占庭无甲轻兵哀嚎着,前后倒下。“往后退,往后退!”前线的分队指挥官巴罗米奥挥动着手中的指挥手杖,然而后面第二阵的重装步兵早已密密压上来,轻兵队退无可退,只能夹在了他们的缝隙间,充当抵御突厥骑兵的“填塞物”。
    瞬间,突厥的鹰骑纷纷提马,越过了拜占庭队伍前的防马栅,接着就挥动弯刀,人头、残肢四处飞舞,但拜占庭的希腊士兵也一个接着一个死死挨在一起,到处都是人脸,恐怖的、麻木的、受伤的、犹豫的、激昂奋起的,还有手中的武器,没人知道自己是否刺中击中了敌人,只是这样互相牵制一起,朝前奋力抵着。
    不断有鹰骑落下,迎接他们的是无数靴子的踩踏,和一个人遭十几把刀剑的砍伐的待遇——拜占庭的密集队形,即便伤亡也很巨大,但依旧如海边高耸的礁石般,没有解体粉碎。后面的罗姆士兵看到,鹰骑们胯下的骏马不断朝着自己面前逃逸而来,而正面的希腊人阵线依旧岿然不动,许多紫色和蓝色的旗帜还在矗立,不少人的心里开始打鼓了。
    其实突厥人的勇气,并不比希腊士兵强多少,与诺曼和法兰克骑士相比起来更是不堪一提,所以在战场上取胜,突厥主要依靠的是精锐的果敢行动,和迅猛的战斗突袭,还有时不时能显示神奇效果的宗教狂热。
    不过一旦这些手段不能奏效的话,那么他们也和普通人相同,会死亡受伤,会胆怯逃跑。
    可以肯定的是,待到十分钟后,突阵的五十名罗姆苏丹最爱的鹰骑,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几具伤痕累累的尸体还被抬起来,就从巨兽嘴里吐出的食物残渣般,被扔到了拜占庭军队阵脚外的荒地上。“至强的强者庇佑我们!”许多前线的士兵和军仆,兴奋地大喊着。
    那边,手执整个部军旗的高文,眼睛开始飘缈,该死的冰岛毒酒起了作用了,他心中腹中满是企图宣泄的欲望,杀人的想法,他看到在一箭地外,还在犹豫不决,并准备使用弓箭的罗姆突厥人大队,便马蹄腾地扬起,而后高文高举着军旗,哒哒哒急速奔驰起来,居然冲出了己方的阵形,直接来到了两军数千人马的对垒线间。
    这下子,整个战场都静寂了下来,所有人无论敌我都在铁盔下瞪着眼睛,看着扛着战旗的高文,手中的弓箭都处在满弦待发的状态。倒是斯蒂芬.高文在毒酒兴奋的作用下,一副须发勃发的模样,接着他拔出了腰带上的磷火之剑,“没有人能逃脱掉在战场上的恐惧,现在之道是燃烧你们的恐惧,给敌人以更大的恐惧,压倒他们,我们要直接冲到尼西亚城去!”
    接着在昂起的幽蓝色剑芒下,双方的士兵齐齐一声同时喊,箭矢在高文头顶上疯狂地交织碰撞在一起,“跟着卢塞尔上,我们一起去尼西亚城!”前队许多人在左右同伴中箭倒下后,依旧如魔怔般,举着武器和旗帜,勇猛地对着罗姆军队冲了过去。
    随后,狭窄的山谷里,双方军队的正面军锋全部对撞在一起,人对人,战马对战马,旗帜对旗帜,武器互相角力对撞——高文在乱战的人群里,如狼般嗥叫,左右冲突,直着自己的脚腕,配合马镫夹住马腹,就像诺曼骑士那般的骑术,挥动着磷火之剑,他已经完全将彼得的告诫给忘记了,不断劈砍出蓝色的飞焰,发出了暴戾的笑声,简直所向披靡。
    “到底敌人方有什么样子的勇者,或者有什么样的魔鬼?”绯红鹰旗下的吉利基.阿尔斯兰,惊恐而愤怒地站起来,将手中的马鞭弯曲,格格作响。
    此刻,在被滚木和火球隔断的峡谷另外一端,拜占庭罗马的战局完全可以用凄绝来形容,特别是在隘口前,泰提修斯无奈下令,将君士坦丁御旗交给后面的第四部,接着所有士兵都把希腊式的圆盾举在头顶,举成如不断移动的浮萍,骡马与无盔甲的军仆、匠人倒毙重叠,填满谷底。皇弟伊萨克.科穆宁就可悲地躲在这些盾牌下面,慢慢朝着隘口外挪动。上面的突厥武士根本无需瞄准,都能用弓箭和落石轻松击中目标,这里宛如地狱,无论任何人任何身份,都死伤枕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