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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楚瑶抬头,魏祁却趁势咬了她一下,正咬在她唇上,想要用力又不忍心的样子,最终松开牙齿,又亲了一下才放开。
    “睡觉!”
    说着把她的头往怀中一按,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背上拍了起来,一如昨日一般。
    楚瑶睁着眼睛,脑子里有些混乱。
    她想把这些乱麻似的东西捋清楚,睡意却随着那有节奏的拍抚席卷而来,不多时便陷入了梦境。
    睡梦中似乎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抱着她哄着她,神情温柔,唱着不知哪里的歌谣。
    一转眼那画面却消失,歌谣声也渐渐散去。
    她迷茫无助间再次被人抱在了怀里,这次是个男人的怀抱,不像母亲那般柔软,却同样安稳宁静,让人心安。
    她动了动身子,在这怀抱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沉沉睡去了。
    魏祁听着她绵长的呼吸,看她像只猫儿似的在自己怀里蜷了蜷,心中莫名柔软,手上的力道也更轻。
    睡吧,睡吧,我会陪着你的。
    …………………………
    翌日清晨,魏祁醒的仍旧比楚瑶早,他看着怀中安睡的人,勾了勾唇角,在她面颊上亲吻了几下,然后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唤了青青进来陪她,自己则去了校场。
    青青进屋,下意识的向床边走去,走到一半发现床上没人,才看到楚瑶竟然睡在魏祁那边。
    这……
    这是公主自己过去的?
    还是世子半夜把公主偷偷抱过去的?
    青青一头雾水,但现在又不好把楚瑶吵醒,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陪在她身边。
    等魏祁从校场锻炼回来时,发现楚瑶已经回她自己那边了,地上的绳子还在,丝毫没有拿去的意思。
    魏祁有些失望,边往自己那头走边道:“晚上害怕的话就来跟我一起睡,我不介意。”
    说完又想到什么,顺嘴补了一句:“也不会让你汪汪叫的。”
    楚瑶身子虚弱,不想挪步,正坐在床上让青青伺候着自己喝粥。
    青青听了手上一个不稳,勺子磕到碗沿儿,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楚瑶亦是愣了一下,旋即转头,扯着嘴角冷笑:“是吗?那我跟世子正好相反,世子若不汪汪叫的话,我是绝不会让你过线的。”
    声音虽然仍旧沙哑,但脸上那股气势却与平日里无异。
    魏祁说完就觉得这话不对劲了,可回过神已经晚了。
    再听到楚瑶这句,气的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
    楚瑶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之后便继续低头喝粥,理也不理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祁:一整晚的努力,全毁在这一张嘴上了!摔!
    第59章 杀鸡
    楚瑶被救回来后的第三天, 京中权贵人家开始听到流言,说世子夫人楚瑶与楚国使臣孟将军私奔了, 就在孟将军佯装离开后不久, 偷偷离宫追过去了。
    国主魏延得知大怒,命人严惩流言的传出者, 并亲自召开朝会, 说珍月公主就在宫中,哪儿都没去。
    有官员对此表示疑问, 提出想让自家女眷入宫拜访一下珍月公主。
    魏延冷笑着答应了,并在散朝后将这位官员以及其他几位或与老夫人有些关联, 或对楚瑶有所偏见的官员留了下来, 将近日发生的事对他们说了。
    “珍月公主前几日确实出了事, 但并不是跟什么孟将军私奔了,而是被人绑架了,就在这宫里!在我大魏守卫最严密的地方, 被人绑架了!”
    他声音严厉,面色沉冷, 道出这件事乃是老夫人所为。
    “幸亏公主身边的人发现及时,立刻报与了夫人,夫人又报与了本王。”
    “本王当即下令关闭宫门, 封锁京城,这才及时找到了公主。”
    “但我们并没有将公主被找到的消息透露出去,就是为了看看,到底还有谁, 与老夫人一起,做下这等胆大包天为所欲为,视国法如无物,视律例如空文的事来!”
    他说着看了一眼那提出要让自家女眷入宫拜访楚瑶的官员。
    老夫人是魏延的生母,这种事空口无凭,他是不会如此肯定的当众说出来的。
    既然说了,那就是有确切的把柄。
    那官员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君上明察,下官……下官只是担心珍月公主名誉受损,所以才……”
    魏延摆手,直接打断了他。
    “你冤不冤枉稍后再说,本王现在要说的是老夫人的事。”
    说着任由这位官员跪着,继续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完。
    “老夫人这些年频频露出插手朝事之意,且与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关系密切,私下里往来甚密。”
    “本王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她毕竟是本王的生母,又没有真的做出什么过分之事来,便算了。”
    他嘴上这样说着,但在场的人都很清楚,说到底还是因为老夫人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过错,他不好发作罢了。
    那么,也就是说,这次,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场中那些与老夫人有过来往的官员纷纷跪了下去,与老夫人无关的也纷纷效仿,生怕牵连到自己。
    但后者到底还是有些底气,虽然跪了下去,却还是出声问道:“敢问君上,您说这件事是老夫人所为,可有凭证?”
    即便心知魏延一定是有所依据才敢这样说,但这依据到底是什么,他们还是要问一问。
    不然万一这依据是假的呢?万一是有人陷害老夫人呢?
    魏延沉声道:“她自己说的话,算不算凭证?”
    众人一愣,脸色顿时变得五花八门。
    君上这意思,是老夫人亲口承认了?
    这怎么可能?老夫人又不傻,怎么可能承认这种事?
    除非……
    他们下意识的抬头看了魏延一眼,又飞快的把头低下。
    除非是君上半点儿母子情分也不顾,威胁甚至是对老夫人用了刑。
    后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老夫人年纪大了,能不能扛得住刑罚不说,就是扛住了,身上留了伤,让人看到也不好,到时候君上一个不孝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那么就应该是前者……
    但是无论哪种,她亲口承认了,旁人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然弄不好就成了同党,比如刚才说要让自家女眷拜访公主的那位。
    魏延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说完后又补充了几句。
    “你们若有疑虑,可以去牢房里看看那几个被关起来的内侍和宫女,听听他们的供词,问问是不是老夫人指使了他们。”
    “还有,公主被绑架是在三日前,刚好世子出宫,本王又有要事在书房与人议事的时候。”
    “由此可见,老夫人不仅绑架了公主,还让人暗中窥探着本王以及世子的行踪。”
    “就算没有公主被绑架之事,仅这两条,本王也容不下她在宫里继续待着了!”
    一席话下来,房中再没人敢出声了。
    老夫人自己的口供,宫女内侍的口供,加在一起要推翻的话,除非是立刻站出来对此事表示质疑,然后亲自插手彻查。
    那些与老夫人相熟的,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真的,查了也是白查。
    与老夫人不相熟的,平日里站在孝道的立场愿意帮老夫人说几句话,却不表示紧要关头愿意用自己的仕途去帮她。
    何况看那几个受过老夫人恩惠的人都没站出来,他们就更不会站出来了。
    魏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那个喊冤的官员道:“你说你冤枉,那我问你,为何你在听到流言之后,立刻就相信了。但是本王说公主并未与人私奔,仍在宫中,你却不信,还说要让自家女眷入宫拜访公主?”
    那人舌头发直,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下官不是不信,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若不是不信,怎么平日里从未提过让人来拜访公主,偏偏这个时候提出来了?”
    “下官……下官……”
    “够了!”
    魏延拍案:“你不信,是因为你不知道公主早已经被找到,根本就没被带出宫,所以才会按照老夫人原先的吩咐,听到流言之后立刻跟着附和。”
    “你以为老夫人已经得手了,本王绝不可能答应你的请求,让你入宫探望公主,到时候你就可以借机说公主根本就不在宫里,不然为什么不让人拜访?”
    “本王当初命人找到公主之后就知道,这件事一定还没完,一定还有人与老夫人暗中勾结在一起,不然仅凭她一个内宫妇人,怎么有把握一定能成事?”
    “所以我才命人将此事按而不提,并让世子三日前借故离京,做出公主已经被送了出去,找不到她的样子,就是为了引出那仍旧藏在幕后之人”
    “果不其然,今日你就跳了出来!意图与老夫人联手,败坏公主声誉!”
    “为了一己私利,你便与老夫人暗中勾结,视魏楚两国联姻为儿戏,坏我国之大计!”
    “此等莠民【注1】,留之何用!”
    说着当即命人将此人押入大牢,着刑部严查。
    说是严查,其实与直接定罪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是要走个过场,再添些证据罢了。
    这年头入朝为官,真正两袖清风的能有几个?
    何况此人平日里确实与郭家人关系甚密,没少收郭家的银子,想查出点儿什么太容易了。
    他跪在地上连声喊冤,却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带了下去,直至此时才感到后悔,为什么要当这个出头鸟,提出让自家女眷入宫去拜访公主。
    老夫人为了避嫌,并没有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与哪位朝臣联系过,安排别人帮她做什么。
    因为她知道,朝中那些与她相熟的,都很清楚她看珍月公主不顺眼,想让自家侄孙女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