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鸣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那说了不等于白说吗?既然没有证据,那我们还得继续调查下去?没有目的的杀人,……我可不认为真的会有人没有目的杀人。那些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会有人脑袋进水,为了好玩而杀人吧?”
“可如果凶手认为这是他布下的一个完美的心理陷阱呢?你可别忘了,所有的东西在我们进行了调查之后,又都有了新的发现。凶手或许就是为了误导我们,就算没有用心脏病突发迷惑我们,那没有目的的杀人,就是一个心理陷阱,没有动机,就很难找到凶手,这也是疑案的定律之一不是吗?”我有些无奈地看着秦鸣。他很多时候有些古板,的确如此,这是他作为警察时养成的习惯。
秦鸣又愣了一下:“心理陷阱?你不会是想说……我还是认为不太可能。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信的。那你说说看,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了,这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在沈之祥倒地之前的半个小时前左右,萧天曾经不小心撞到了沈之祥。”我淡淡开口道,办案是不能掺入太多情感因素的,“这是碧琪当时跟我交谈之后说出的事情,我已经录了音,随后可以交给你。而且,当时的监控是可以作为佐证的。根据红子之前的描述,在沈之祥拿到萧天递来的酒之后,两个人交谈了几句。沈之祥喝下了那杯子里的酒,随后沈之祥和红子坐了一会儿,又换了一杯酒。而时间,似乎就能和沈之祥心脏病发作的时间对得上。”
“又换了一杯酒?”秦鸣吃惊地看着我,他显然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是说,他换了一个杯子?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先给了沈之祥一个被做了手脚的杯子。如果沈之祥用的是之前那个杯子,那凶手收回那个杯子还解释得过去,目的就是为了抹去自己的指纹,可他换了杯子?那换杯子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我稍后会解释。”我顿了一下,想要继续说下去。
但秦鸣显然不想给我这样的机会,而是看着我继续问道:“我记得之前秦鸣曾经说过,尼古丁要进入体内30分钟以后才会发作。这么说起来,凶手是……萧天?是萧天杀了沈之祥?理由呢?”
“你不是在异想天开吧?”徐辉同样的迷惑不解,微微上扬的脸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我摇了摇头:“你们不会认为我是脑洞大开,所以才会这么说吧?我可没有凶手那样的想象力。事实上,我一直也都在疑惑,萧天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是今天发生这样的惨剧,恐怕我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
“等一下,你说的都是理论状态,实际上发生的可能性却不大,最起码凭我的经验是这么认为的。”秦鸣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继续追问道:“萧天故意撞洒了沈之祥的杯子,然后借机在酒里做了手脚?难道沈之祥不觉得奇怪吗?这是你推理的第一个漏洞。要把尼古丁放到杯子里,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像沈之祥那样的人,不可能对别人没有半点儿防备心理吧?而且,他怎么就能计算得那么准确,之后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换会沈之祥用的那个杯子呢?你可千万别说他会什么魔术。还有,换了那个并没有被下毒的杯子,萧天为什么要做那样的无用功呢?这还是解释不通。”
“第一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你别忘了,跟在萧天身边的人,是碧琪,也就是沈之祥的前任情人,她的另外一个身份,算是沈之祥特别安排到萧天身边的间谍,破坏萧天婚姻的人,好让他得到潘婷。沈之祥原本就心怀鬼胎。这一点儿你们没有异议吧?”我抬眼望着他们两个。同时还不忘眼角稍微往边上看了一眼,林子正在陪着其他同事坐在电脑前面,对着屏幕上的画面,眼睛一眨不眨。
秦鸣点了点头。徐辉在边上歪着头道:“还真是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真的会有人玩这些谍中谍的游戏。不过,他们这样的关系,恐怕谁都想不出来吧?”
“其实案件并不太复杂,复杂的只是一开始所有的人都对我们有选择地保留了一部分的秘密。每个人都说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所以才会让案件看起来这么复杂。”我点了点头。不过这也是人的本性,谁都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的阴暗面不是吗?“碧琪、沈之祥和萧天,这些人都是各怀心事,而且都以为自己玩得很高明。所以沈之祥接过了萧天递过来的酒,当然,在递到沈之祥手里的时候,酒水已经被萧天做了手脚,因为是红酒,再加上时不时有人会跟沈之祥打招呼,他自然不认为萧天敢明目张胆地在他的酒里做手脚。喝下去之后,萧天显然很满意,药效到时候就会发作。”
“你还没有解释那个漏洞。”秦鸣很认真地看着我,第一次展现了作为侦探的严谨,“我确过红子的说法,在喝完这杯酒之后,他又换了一杯酒。所以说,根本就不存着一定要替换他杯子的问题。所以说,我想你还是弄错了,除非在第二杯酒里,有人同样下了毒,所以才有替换那个杯子的必要。萧天不傻,不可能做画蛇添足的事情。”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我皱了下眉头,“因为换走杯子的,并不是萧天。而是另外一个人。当时如果对方没有那么小心,不那么追求完美的话,就不会留下那么大的一个破绽——也就是冷敖提到的那个奇怪的指纹,只留在了杯柄上。”
“第二个人?是谁?萧天还有同谋?”秦鸣好奇地瞪着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或许是我的沉默让他很快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道:“是碧琪?她和萧天有着共同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