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此情景不妙,难免慌乱地扯着嗓子道:“喂……阿妍大人!你……你刚刚不是说了愿赌服输,要放我们走了么?不会是要食言吧?”
那阎魔姬也顿觉颜面尽失,也立马挣脱掉了白乾的手,语调严厉着呵斥:“白乾,你干什么?想违抗我的命令么?”
白乾恭敬地微一颔首:“属下不敢。”
阎魔姬不解地继续问:“那你现在怎如此自作主张?我已经说过了,打赌博弈最重要的就是信用,你到底懂不懂?”
白乾则面不改色地道:“阿妍大人,假如是在这擂台赛之前,兴许我们还能网开一面,但是自刚刚之后,我们就绝对不能将他们放走。”
“你什么意思?说明白一点。”阎魔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转而微眯起了双眼。
只见白乾那游移的目光再次凝聚到了我的身上,带着审问般的语调开口道:“在刚刚那一局之前,我原以为这位姑娘只不过是凑巧命格异常,因为之前我一直都未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任何一丝特殊的气息,所以便也是掉以轻心,然而,也就是在刚刚,这位姑娘却是能够使出一招‘破魔矢’,这很显然,她就绝非是普通人类了。”
“破魔矢?”阎魔姬也是一声讶异,转而开始用一种崭新地目光看向我:“不对啊?这破魔矢在人界不是早已失传了么?”
白乾也是微敛起了眉目:“没错,破魔矢乃由意念所化,非灵力强大者不能召唤,近百年来随着人界修道者的凋零,也算早已绝迹,而如今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姑娘体内竟会潜藏着一股看似不属于她的力量,这的确也是我非常在意的事情,再联系之前察觉到她命数的异常,我怀疑此间定有蹊跷。”
然而,我却听得脑袋一懵,完全不明白他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只死咬着不放道:“但是你们阿妍大人之前的确是清清楚楚的答应了!只要我们能三盘两胜,就愿意放我们走,难不成你们还要公然赖皮不是?”
阎魔姬低头犹豫了半响,眼中也显出一丝难色来:“白乾你说得虽然也是有理,但是……我之前的确是明白答应了,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不想,白乾却突然打断了她:“阿妍大人,之前不过是情势所迫,我们身为地府之人,自是要懂得变通。”这一回,他的语调不再是毕恭毕敬,反而是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味道,就连对面的阎魔姬也跟着微愣了一下,然而还不待她开口说什么,白乾又是继续冷声补充道:“还有,经过刚才的过招后,我怀疑,他们还很有可能便是百年前扰乱地府而被通缉的歹人之一。”
“你说什么?”这一下,阎魔姬当真是惊得睁大了眼睛。
“什么?!你说我们是通缉犯?”我也跟着吓了一跳,赶忙道:“喂喂喂!我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觉得是我在污蔑你们?”白乾也是微一挑眉,转而将目光落到了夜轩身上。
一瞬的无言,似是激起了无形的水火,骤然于空气中迸裂。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夜轩,终于是缓缓开口道:“原来打从一开始,你就不准备兑现诺言,无论是输是赢你都绝不会将我们放走,方才的擂台赛也只不过是在给你暗中观察我们制造机会罢了,对么?”
白乾唇角似是轻扬一笑,随即将那柄墨色的毛笔从袖中亮出:“你我心知肚明,兄台方才又何尝不是在做戏呢?在第二场擂台赛上,你原本是打算将我置之死地的,我说得没错吧?若非是我及时看穿用了替身,恐怕你们此刻要想强行逃离也是轻而易举的。”
“啊?有这回事?”我也震惊非常的看向夜轩。
难道之前这两个家伙的打斗事实上却是比我们眼中所能看见的更加隐蔽么?之前的白乾是顺水推舟的假装答应阎魔姬跟我们打擂台赛,然后好暗中观察我们的来历?而之前的夜轩则是想直接在第二场擂台赛上将白乾打死,然后再带我们强行闯出地府?
哎哟乖乖!瞧他俩此刻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好像完全将我们所有人蒙在鼓里似的,这两家伙……未免……未免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倒是对面的阎魔姬突然间发出一声质疑:“不对啊,白乾,怎么可能呢?你我皆是地府阴差,受着地府结界的保护,根本就是不死之身,怎么可能被别人轻而易举的置之死地?”
听到此处,白乾眼中锋芒一闪而过,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夜轩手中的金色长刀,嘴里似有喃喃地道:“是啊……明明知晓吾等是不死之身,却依旧要将我们置之死地,这又该是何故呢?”
而与此同时,夜轩则侧过头来神情冷峻地咬牙暗中低声对我心语道:“马上离开这里。”
“啊?为什么?”我被他这般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失措,抬眼却瞧见了夜轩的神情似乎渐现紧迫,瞬间让我的心头也跟着紧绷了下来。
“没有为什么。”夜轩斩钉截铁地回答完,便扭头朝旭凤使了个眼色,旭凤随即也微蹙起双眉,第一次破天荒的什么都没有反驳,而是冲夜轩点了点头。
他俩的这番细微动作,让我越发忐忑不安了起来,手心都不觉冒出了冷汗,刚想去拽一下夜轩,怎知却被一旁的旭凤给适时拦住。
夜轩便是与我擦身而过,直接上前,一步一步的逼近对面,将手里那柄金色的长刀缓缓指向天空:“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白乾微一侧头,退身一步,眼神越渐浓郁:“哦?洗耳恭听。”
随即,夜轩用着那不紧不慢地语调,淡漠着道:“在这三界里有三样东西,是为数不多能令元神陨灭的存在,一样是天界的诛仙台,一样是凤凰山的地火,还有一样,就是魔域的黑金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