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折返了来后,果真在那两个左右“厢房”之内瞧见了两个被封闭的墓室,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将那两个墓室的大门都凿开了进去看,在两个墓室之中来回转了好几圈,两个墓室相隔不远,大概也就十几米的样子,穿过一个墓道就能达到,墓室的每个角落和摆设都是用地中轴对称的远离布置的,显得尤为空旷慎人。
两只棺木都工艺精湛,绝非俗物,两端、四周、棺盖上都有溜金漆的五彩描,绘的是一些吉祥的神兽,皆是仙鹤、骐麟、龟蛇之类的,棺底四周环绕一圈云卷图案的金色纹饰,不知用了什么秘密法门,百年后的色彩依旧艳丽如新,真教人叹为观止。
夜轩说根据气味判断,里头的确是有一男一女的古尸,而且保存甚为完好,不过我却迟迟不敢让夜轩开启那石棺,只敢自己用那千里眼的透视术鼓起勇气朝里头瞧了瞧。
原以为夜轩所说的“保存完好”,指得不过是形骸完整,不过等我一看清楚后才发现,那两具古尸竟然都像是熟睡的活人般,不像是埃及木乃伊那样干瘪,也不像是马王堆的辛追那样浮肿,而是真正的栩栩如生,令我忍不住直哆嗦。
男的在左边的墓室内,穿着一身碧绿的锦袍,女的在右边的墓室内,穿着一身火红的袄裙,相互都安详地躺在棺木里,双手微至于胸前,掌心分别握着一块巴掌大的圆形玉佩,男的握着是黑色的,女的握着则是白色的。
“怎么样?到底打不打开啊?”一旁的郭亮不知我在看些什么,便推了推我问道。
我却给他这突然出声吓得浑身一抖,不住呵斥:“别吵!让我想想……”
“您老快点啊……这……干站在这里怪寒碜的……”郭亮摸了摸发凉的脊背道。
“这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在思考先开哪一个。”我皱起了眉头,又仔细端详了一阵棺木里头的情形,将目光聚集在了尸体手中的玉佩身上,忍不住问道:“对了……郭胖子,你说这黑跟白哪个才是象征着阴,哪个才是象征阳啊?”
郭亮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白为阳,黑为阴了,不就是预指的白天和黑夜嘛。”
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那……就是说黑色的为阴玉,白色的为阳玉了?”
郭亮见我神色古怪,也跟着疑惑了起来:“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扫视了里头的情形一眼,然后咽了咽唾沫道:“好奇怪啊……为什么跟你刚刚说得不太一样?我……我怎么看见那男尸手里拿的是阴玉,女尸手里拿的却是阳玉啊?”
“啊?”郭亮也是万分吃惊:“这……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也用手肘狠戳了戳他肚子:“你敢怀疑我的透视术吗?”
郭亮立马捂着肚子支吾:“没……没……”
我狠瞪了他一眼:“是不是你自己记错了啊?你再认真想想!别害惨我们了!”
“呃好……让我想想……也许……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其实这个阴阳相生嘛,同性相斥嘛,所以说不定是阴玉不能让女性触碰,阳玉不能让男性触碰也说不定?”
见他说得这般含糊其辞我也恼了,气得直跺脚道:“你怎么一下一个说法啊!到底是哪个?!”
“好好好!我赌是阴玉不能女的碰,阳玉不能男的碰!”
我发现带来一个半吊子过来做事还真是不踏实,郭亮这家伙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一个胡侃的作家,很多知识也不过是一知半解、纸上谈兵,还真不能对他有太高期待。
没办法了,就赌一把吧!
我心下一横,就是让夜轩率先将男尸的棺盖给打开了来,棺盖上头有刻印着死者的生平,我仔细一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躺在棺木里的男尸就是景泰帝当年的贴身锦衣卫,是在知晓景泰帝逝世后愤而自杀的,他穿着一身华丽的飞鱼服,静静地躺在棺椁里头,尸体边还陪葬着一把黑色的短刀,手里紧窜着的就是那块圆形的黑色玉佩。
我微咽了口唾沫,知会着身旁的夜轩上前,他倒也不曾犹豫,就是站到棺椁旁,伸手就是准备去掰尸体手里的玉佩,倒是一旁的我跟郭亮忍不住惊了一下。
“等……等等!”我立马叫住他。
夜轩抬眸看向我:“怎么了?”
我底气不足地又是瞪了一眼身旁的郭亮:“你……你确定没有错了吧?要是错了……我……我就直接拿你去喂粽子!”
郭亮也是给吓得哆哆嗦嗦着躲到了我身后:“我……我觉得……应该……应该……没错才对……”
“‘应该’,应该你个大头鬼啊!”我恼怒地就是往他脑门上狠狠打了一下:“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半桶水就不带你来了!”
郭亮终于忍不住无辜者道:“你……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你逼迫的我……”
“什么?你还顶嘴?知不知道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才懒得插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真是狗咬吕洞宾……”我也是忍不住恼火着想要发泄。
“好了,别吵了。”倒是夜轩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们。
我这才发现自己由于紧张也显得有些失态了,赶紧清了清嗓子道:“好吧……那夜轩你赶紧拿吧。”
夜轩则无语地扫了我一眼,亮出手里的那枚黑色玉佩道:“早就拿到了。”
我与郭亮皆是一惊,不觉后退一步,屏住呼吸地瞄了一眼那棺椁中的人影。
幸好幸好,它依旧乖乖地躺在里头,什么也没有发生,看样子我们还当真是误打误撞猜对了?
我与郭亮同时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那张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舒展了开来。
“好了,我们赶紧去下一个墓室吧。”夜轩倒很是淡定地拿着手里的玉佩,直接穿过我俩身前跨出了墓室,我俩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跟着夜轩离开了这座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