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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你的立场是什么(中)
    没错……
    现在我也是“楚熏”,不,应该说我也算是楚熏曾经的一部分,那么曾经的楚熏也就是我了。
    这是个很绕的问题,或许,也正是我这么久以来所遭遇种种离奇的根源所在。
    正是因为我是楚熏的一缕残魂,所以我打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特殊的存在,也正因为我只是楚熏的一缕残魂,所以我如今才会在面对如此窘境时而毫无反抗的余地。
    那么问题来了,此时此刻的我,又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很重要么?”身旁的旭凤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凡事何必想得那么清楚呢?倒不如直接干脆的……”
    “你闭嘴!”族长突然沉着声音呵斥道:“旭凤,你给跟我好好想想,你自己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我……”平日里油嘴滑舌的旭凤,第一次也被这般噎得憋红了脸,恼怒中还想继续辩驳些什么,不想却直接被族长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旭凤,你自己想清楚,你究竟是真的认为她不是楚熏,还是,你打从心底的不愿相信她是楚熏?”
    这么一番话语说出之后,旭凤身形微微一顿,似是被震动了般。也瞬间安静了下来,沉着一张脸不再吭声。
    周围即刻陷入了一片安静。
    而我则完全没有弄明白他究竟是在说的是什么,脑子里却还依旧盘旋着他之前所扔给我的那个炸弹一般的疑问。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假如,我和旭凤都认为现在店铺里那个穷凶极恶的人不是楚熏的话,那么是不是就间接的承认了,我才是楚熏了?
    可是……我真的是楚熏吗?有可能吗?
    不……这不可能……我是万灵,是那个中庸废柴的活了二十二年的21世纪普通90后小青年,怎么可能会是楚熏呢?
    那既然如此的话……我们现在又算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去讨伐那个“假”楚熏的呢?
    我觉得自己似乎开始陷入了一个思想的死胡同。
    同时非常的佩服眼前的这只老鸟妖怪,当真是一个观察敏锐得令人寒毛直竖的家伙,他短短的一句话,就能瞬间插在我和旭凤的心头,令我俩产生了迷茫。
    这是一个严重到不能忽视的问题。
    而就在之前那一连串的危机和混乱中,我们却都不约而同的忽视掉了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
    良久之后,那族长大人才挥了挥手袖子长叹一口气道:“你们两个啊,唉~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们……”他扫了一眼此刻正依旧紧握着我手心的旭凤,难免又是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现在不会对这个丫头怎么样的,你用不着这样防我。”
    旭凤的手心这才稍稍松弛了些许,却依旧紧绷着身形,警惕地盯着他。
    族长遂而清了清嗓子道:“我现在对这个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的丫头没兴趣,只不过……”他别有意味地扫了旭凤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我也断不会为了去替一个早已散魂的女人恢复元神,而就大动干戈地领兵去擅闯人间,呵,你还真把你老爹当枪使呢?”
    “什么嘛,你这么没骨气啊?”旭凤冷哼一声抱怨道。
    族长却丝毫不受他挑衅地回瞪了他一眼:“呵~你老子好歹是活了千把岁,可不会蠢到去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说完,他又用警告似的声腔冷冷着道:“还有,我事先提醒一下,你擅闯冥界那事儿我还么跟你算账呢,之前地府里的人来闹时,我以你早已杳无音讯为由将他们打发走,你要是出了这凤凰山,可就别怪我保不了你了。”
    旭凤立马反唇相讥道:“啧啧,没想到短短几百年,凤凰山现在改叫乌龟山了么?都成缩头乌龟了?”
    族长不悦地瞟了我一眼:“那也得看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丫头去单挑冥界么?你想头脑发热也别连累整个族群。”
    我觉得自己此刻站在这里像是被火烤着般的异常尴尬,真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
    旭凤也是不耐烦地捏着手指甩甩袖子,尖锐着声音道:“啊呀呀~知道啦知道啦,乌龟山的山主,没事的的话,那我们就先撤了啦~”
    “呃……那个……”我余光看着那族长好像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刚犹豫着还想说些什么,怎知却被旭凤一手拉了过去,推搡着朝殿外走去。
    他又一手拉着我,一手捏了捏肩膀悻悻然着道:“哎呀呀,刚刚才重塑的身体,现在站一会儿就累死人人了呢,走,臭丫头,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去。”
    “那……抱歉打扰您了……”临走前我赶紧从那凤凰主行了个礼,这才跟着旭凤红着脸尴尬地离开了。
    啊~现在想来,我还真觉得我的立场挺尴尬的呢。
    现在该怎么办呀?
    “不用怕不用怕,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而地上一天,则冥界也是一年,所以你那颗笨脑袋可以留在这里慢慢的想,时间充足得很呢。”旭凤一边在餐桌前啃着各种琳琅满目、晶莹剔透地瓜果,一边冲我随口说道。
    我倒是终令我松了一口气,也算是才能继续冷静下来认真地去思索着一些事情来。
    对面的旭凤倒是不再顾忌什么优雅的形象,开始撸起袖子放开肚子大吃起来,一边还喋喋不休地道:“果然水果什么的,还是凤凰山的特产最好吃啊!人间的那些个糙货太难下咽了!”他抹了抹嘴,见我没有丝毫开动,不免提醒道:“你怎么不吃啊?告诉你啊,这些个果子可是只生长在冥界边缘的特产,可毫不比天界的什么蟠桃逊色呢,算你走运才能吃到。”
    可我依旧是垂眼看着,自己面前盘子里那绚烂夺目的果子有些出神。
    旭凤这才不悦地蹙起了眉头:“喂,你不会是想吃荤吧?告诉你啊,在这里可别提吃什么烤鸡烤鸭之类的,要是被群殴了,我可不管你哦。”
    沉默了良久之后,我才终于深吸一口气看向他,犹豫着问道:“旭凤……我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