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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值或不值得(上)
    我自己竟然都能被魇兽所惑?还让那只魇兽有机可乘的逃跑了?而那个困住我的梦魇……竟然就是……
    抬眼望向脩那挺拔的身形,不知怎地,我的心不便再次莫名的狂跳了起来,浑身燥热得令我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了?”脩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很自然的将手覆在了我的额头上,那冰冰凉凉的触感,却再次令我心头翻涌。
    “没什么……”我迅速别过脸去,站起身来,像是逃离般的朝前行去,头也不回。
    胸口的余热挥之不去,而脑海的画面,亦是久久回荡。
    这次的遭遇,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耻辱,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陷入这样的窘境。
    呵,原来那便是凡人们所说的春梦么?
    我无法说清那天遭遇的缘由,甚至也完全不明白究竟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错误,只每当想起梦境中的那一幕幕画面,便难掩熏热烦躁之感,从此,我看见脩时的那种感觉,便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坦荡了,大概就像是自己无意识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吧?
    不过所幸,脩对此一无察觉。
    在我与他的眼里,我是他的主人,他是我的从者,而在旁人眼里,我是一个女人,而他是一个男人,已经不止一次有人曾经误会过我俩的关系,甚至还会说出什么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鬼话,凡人呐,总是喜欢被眼前的皮囊所惑,并根据自己的臆断和遐想来自作聪明。
    以前的我,对这些言语总是很不耐烦,但不知是从何时起,我倒也开始觉得这些烦人的话,不再那么刺耳了,甚至还会有些莫名的喜悦,至于究竟因何喜悦,我自己却是道说不明。
    很多东西,不明所以,却又无法追根究底,特别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人间的爱恋有很多,却并非皆是门当户对的,而往往那些抱有遗憾的爱情,才是最遥远而唯美的,就好像将那盛开在最灿烂时刻的花朵适时摘取,便可以免去凋零破败的颓样。
    我在人间遇见过许多的男女,见识过许多的爱恋,有帝王与民女的,有书生与小姐的,有恩客与花魁的,也有凡人与妖精的,但能拥有一个喜闻乐见完美结局的,却是少之又少,这大概也就是爱情之所以那么令人向往的原因了,因为太过昙花一现,所以求之不得。
    不过难得的是,有一次我遇见了一段令我觉得挺特别的故事,倒是令我印象深刻,久久不能忘怀。
    那是我带着脩去蓬莱仙山游历的时候,在沿岸的小渔村里遇见了一对男女,女方的是一名当地的渔女,男方则是她青梅竹马的渔夫,两人看上去都是及其普通的人类,然而那名渔女,却在三个月前突然变得与众不同了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的,阿芳自从那晚回来之后,每天哭泣所落下的泪竟然都能变成白花花的珍珠。”男人描述这番语言时所显露出的神情并非是贪婪的,而是惊恐的,只因女孩的这个能力在被村民们知晓了后,竟直接被关进了笼子里,每天都会被村民折磨压榨着,为的就是鞥让她多哭出几滴泪来,好让整座村子能更快的发财致富。
    男人不忍心女孩受苦,便偷偷的将她救了出来,连夜逃出了村子,却也从此过上了逃亡的生活,无论是辗转了几个村庄,那些被贪婪所驱使着的村民们无一不都想要将女孩的能力占为己有,因此引来各种纷争,令他俩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被人追杀,最终投靠无门,只得找上了我,希望我能帮助女孩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呵,落泪成珠是么?”我抬手把上女孩的脉搏,却察觉出她命火寥寥,却被一枚剔透浑厚的内丹所护,而那枚内丹,却并非是那名女孩的。
    “怎么样?巫女大人?阿芳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被妖怪诅咒了么?还能恢复过来吗?”那名憨厚的渔夫紧张地看向我。
    难得能有人不会被贪婪所惑,这样原本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能力,在淳朴之人的眼里,却犹如毒蛇猛兽般的可怕。
    我微微一笑,冲他俩解释道:“不必担心,这并非是有妖魔鬼怪想要来害你们,而是由于这位姑娘体内拥有着一名鲛人的内丹,鲛人生来落泪成珠,因此姑娘身体便也跟着起了变化。”
    “鲛人?这是怎么回事?”男人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女孩也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战战兢兢地躲到了他的身后。
    我也不知究竟应该如何跟他们解释才好,只得轻叹一口气道:“其实这内丹本是延年益寿之物,落在姑娘体内,也算是百利无一害的,所以你们大可不用这么紧张。”
    “可是……那妖怪之物又为何会落入阿芳的体内?巫女大人,要怎样才能将其取出呢?”男人紧张地追问。
    我也饶有兴致地摩挲着下巴低头不语,老实说,我也很想知晓其中缘由,鲛人的泪本就是稀有的物品,鲛人的内丹更就是稀有中的稀有了,原本三界中就有许多人想要抢夺,若是落入了其他妖怪或者人间修士的手里,我或许还不会如此吃惊,怎奈却是落入了一个寻常女孩的体内,这倒的确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了。
    于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我便用招魂之法,在女孩身上做了一场法事,所幸于那内丹之中似乎还残存着一缕余魂,倒是令我将其勉强召唤了出来。
    原来事实上,那名女孩本应是在三个月的一天夜里于海边溺死了才对,只不过后来却被一只鲛人给救了,而那鲛人为了救她竟是不惜牺牲性命,直接将自己的内丹渡给了对方,这倒是令我大吃了一惊。
    在这世界上,有可能会拥有这样初次见面便能对对方无私奉献的人么?我表示怀疑。
    当然,事实上那只鲛人与那名渔女倒的确并非是初次见面,而是一对前世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