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必客气,恶人终有恶报,初莲并未有帮助公子什么……”
对于所谓的恶人终有报,叶宇却不不予苟同,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道有因果。
当年自己这幅残躯落魄清流县的时候,为何没有所谓的恶人终有报?
他所看到的只是叶家父子依旧风光无限,若非自己咸鱼翻生,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人们说的报应。这不是所谓的因果,而是自身的努力与争取!
因此对于初莲的回答,叶宇只能干笑了一声:“无论如何,这份恩情叶某记下了!”
“公子今日来此,是为了与初莲道谢的么?”
“额……”
叶宇想一会,最后吧嗒了两下嘴,问道:“初莲,近日我打算在这滁州城里筹建酒楼,不过缺少一个管事之人,你……不如过来助我如何?”
“公子要开酒楼?”初莲侧过脸来看着叶宇,美眸之中显露一丝疑惑。
“嗯!不知你意下如何?”叶宇十分认真地回应道。
初莲低头沉吟了片刻,随后才道:“不过……”
“就这么定了!待酒楼落成之日,你就来酒楼帮忙便是!我还有些琐事,就先行告辞了。”
叶宇见初莲态度迟疑,于是霸道的决定了此事,接着并没有给初莲反对的机会,坐着轮椅便匆匆的出了后院。
当初莲走出面馆的时候,叶宇已经远远离去。小孟疑惑的挠了挠头,不明白的站在初莲身旁:“莲姐,这叶公子为啥走得这般匆忙,连碗面都没吃!”
初莲没有去回应小孟,而是自言自语地自顾笑了:“原来他心里还有我……”
回来的路上叶宇想了很多,但都是一些七零八碎的琐事。至于开酒楼的事情,不过是他临时起意随口说出。
因为叶宇知道,若是他直接赠送钱财给初莲,这份感谢对方未必愿意接下。况且一名女子家藏巨资也未尝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才有了开设酒楼的计划,如此也算是曲线救助初莲的生计。
面馆与酒楼,虽然差别很大,但也是行业相同!
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叶宇在滁州城内开了一家酒楼。
本打算取一个很平常的名字就算了,毕竟他也没打算经营饮食业。
但是身边的人却极不同意,非要取一个响亮的名字,比如很常见的状元楼!叶宇一听这个名字就不由得想起临安的状元楼。
心道这名字可真够俗气的,既然非要突出自己这个东家的身份,那不如就来直接一点,于是当即写下一副牌匾:三元楼!
状元算什么?三元之中已经包含了状元!
三元楼的开业,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道贺,叶宇借着这个机会,让不少新科进士在酒楼里题了不少诗词,以此也算装点了门面。
三元楼开业以后,叶宇将掌柜的位子留给了初莲,虽然初莲是百般推辞,但叶宇执意要求之下,初莲从此便当上了这三元楼的掌柜。
府衙的大牢中,叶明智瘫坐在牢房的角落里,一身脏污不堪的囚衣极不合身的套在身上。
大雨依旧磅礴,间或有丝丝寒风从窗外的缝隙里吹近来,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着昏暗的大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
车轮拱动的声音渐渐临近,当叶明智睁开无声的双目,透过眼前蓬乱的头发看向前方时,叶宇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顷刻间,方才还浑浊无神的双目陡然凶狠了起来,露出一脸狰狞就要过去扭打叶宇。
然而他却忘了自己的双腿也成了残废,眼前的几步距离却犹如一道鸿沟,他根本无法逾越。
“叶宇,你这个野种!我不会放过你的!”叶明智躺在一旁,喘着粗气谩骂道。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哼!叶宇算你有本事!但你给我记住,我叶明智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宇弯下身子,冲着叶明智沉声道:“我曾经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不知好歹,可怨不得我!”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没错,是猫哭耗子!”叶宇没有反驳,而是冷冷一笑,“所以,今日我特意来看看你,是想向你询问一下,这双腿残废的滋味好受吗?”
“你!……”
叶明智被叶宇气得说不出话来,但随后却一反常态笑了起来,“叶宇,你也休要得意!我承认你状告的前两次伏击是我所为,但第三次却与我无关!看来想你死的人,不止我一人,知道为什么都要你死吗?”
“哦?为什么?”叶宇闻听此言却是眉头微微一动,似有所思的问叶明智。
叶明智面露狰狞的看着叶宇,紧接着肆意张狂地笑了起来:“因为你是个贱人,是个野种!”
“无用的口舌之快,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叶宇说着,继而冷哼道,“不过,我知道第三次出手的不是你!”
“你!……你既然明知不是我,你还要诬陷我!”
叶明智本以为以这种话刺激叶宇,希望能看到叶宇惊惧与愤怒的表情。可惜最终他失望了,反而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愚蠢。
叶宇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蓦然摇头:“十年的牢狱之苦,对你而言实在是太苦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叶明智,坐着轮椅离开了大牢。
走出阴暗的牢房,叶宇侧过脸向阿宽问道:“是否可靠?”
“少爷放心,这些人都是牢狱里的老油棍儿!”
“嗯,那就好!回去吧!”
此刻叶宇入牢房探视叶明智,并非是奚落更不是怜悯,主要是想彻底证实,驿站遇刺到底与叶明智是否关联。
叶宇猜到了驿站行刺与叶明智关系不大,因为根据这帮歹人武艺高强,视护卫队如无人之境,就能看出绝非泛泛之辈。而这等专业刺客,也并非叶梦新父子所能接触到的。
可这仅仅是猜测而已,所以他需要亲自从叶明智这里得到证实。
如今从叶明智口中得到证实,叶宇的心中不但未有丝毫的轻松,反而心弦绷得更紧了。叶宇在想这世道真是不太平,当初清流县就因为左臂胎记的事情,闹的是自己是心神恍惚。
如今倒好,荣归故里的途中竟然有人暗杀。叶宇很想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自己跟这些人有什么恩怨纠葛。
此刻他倒是希望驿站暗杀的幕后黑手是叶家父子,因为可以看到与预料的敌人并不可怕。最为可怕的是,当敌人对你进行绝杀一击的时候,你却不知道敌人是谁!
究竟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会是当初清流县的那些人吗……
没过多久,便从传来消息,说是叶明智在牢房里不忍受苦上吊自杀了!而叶梦新本就病体未愈,听闻唯一的儿子死于牢中,从此抱病不起病入膏肓。
气若游丝地苦撑了三日,终于药石无济重病离世!
当叶宇听到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后,并没有太大反应,而是操纵旗下茶业侵吞叶梦新苦撑茶业防御。一时之间风卷残云,蓄势已久的吞噬终于得以爆发。
私营商人永远都是落入下乘,即便龙团胜雪是贡茶也无济于事。若是曾经的叶家在官场有高官,或是与官商合营,也不会在叶宇的侵吞之下,顷刻间土崩瓦解。
至此整个江淮之地,乃是江南三分之一的茶业生意尽归叶宇所有。
……
龙山寺,依旧云烟袅袅,新雨过后一切犹如画中美景一般。此时寺院的后园内,两个和尚在石桌上闲聊对弈着。
“哈哈哈!老和尚,你又输了,别忘了你欠我一顿酒钱……”
“你这疯道济,也只有老衲陪你疯癫,要是你在别的寺院挂单,恐怕早将你乱棍赶了出去,还谈什么酒钱?”
“诶,老和尚,话可不能这么说,别处寺院如何我济颠管不着,但既然老和尚你许我在此挂单,那这对弈输了,就得认账!”
“算了算了,跟你这酒肉和尚说不出个道理来,这一局算我输了!”圆通无奈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济颠和尚,露出一脸的无奈之色。
济颠和尚嘿嘿一笑,笑得极其猥琐,拿起腰间的破烂蒲扇自顾的扇着:“哎,老和尚,真不知你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你既然入世救人,被世人称之为济公活佛,应当比老衲这个山间老僧看得通透!又何必反过来问老衲?”
“话虽如此,但此子身上戾气太重,做事有时候太过随性而为……”
“你是在说他对待叶家父子的手段?”
圆通见济颠和尚没有出声,于是笑道:“这叶宇曾与我说过,他不相信什么因果,而且还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当时老衲就觉得他是一柄利剑!未出鞘,已显锋芒!”
“与我这疯和尚倒是有些相似,做事丝毫不遵行礼法!”济颠和尚不禁讪讪地笑道。
“你深通命理玄学之术,既然你已经参悟了他的命理,便知道这等人物的出世,势必会风起云涌!乱世争雄胜出者,又有几人是纯善之辈?”
圆通在重新开局的棋盘山落下一子,随即接着自语道:“当年岳元帅就是太过遵于礼法,最终落得功败垂成!老衲虽是当年部下,但这些年也看清了许多。岳帅所败,理所当然!不冤!”
“老和尚,看来你真的看透了!相对来说,这小子也算是步步留情了!”
济颠和尚随即摇了摇头,微微一叹道:“疯和尚我本想留住叶家一点香火,没想到……,看来真是天意难违,更是命数使然呐!”
圆通却摆了摆肥厚的大手,爽朗的大笑起来:“你那套命理学问老衲不懂,不过既然天意如此,凡事若是强求不得岂不惘然?不过你这疯和尚再不围堵,这一局老衲可就赢定了!”
“好你个无耻地胖和尚,竟然趁我不备玩偷袭,看我不堵死你……”
“你这疯和尚,一向喜欢假公济私,你以为老衲不知道?”圆通随即缓缓落下一子,口中吐露玄机,“他是谁,谁是他,其实你心里很清楚!”
济颠和尚仰起脖子饮了一口酒水,一抹衣袖咧嘴笑着说:“你这胖老头,看来真的不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