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车里必是什么回回炮之类的,岂料在车里坐着的竟然是一个道人,大吃了一惊,心知不好,百忙里足尖在大车上一点,甚至倒飞而去,这才堪堪避过了那道人突袭而来的掌力。
那道人的掌力却是大的惊人,史叔刚虽以避开那一掌,却仍是觉得有一阵寒气狂涌而至,一瞬之间竟有窒息的感觉。
也亏得他江湖经验十分丰富,才能在一瞬间近乎本能的作出反应,否则这一掌下去,他非得当场毙命不可。
他这一吃惊当真非同小可,要知道他的武功本已是极高,这几年潜心练功,更是精进不少,在江湖上已经有很多年没遇到过这样强劲的对手了。
但他的江湖经验是何等丰富,只一会便镇定了下来,仔细的打量起那个那个站在大车旁边的道人,只见那道人年约五十上下,细细瘦瘦的像是一根竹竿,在外围蒙古兵点燃的火光照耀之下,还可隐约见到那道人头上稀稀疏疏的头发和脸上浮动着的寒气。
史叔刚夜探蒙古兵既已被那道人发觉,立时便有蒙古兵围了上来,只是并不上前,只是拔出弯刀做着进攻的准备。
面临强敌,身陷重围,史叔刚的处境当真凶险之极,但此情此景倒是激起了他的好斗之心。忽地,那道人又是一掌推了过来,史叔刚心道:“想用一掌便打发了我,却也没那么容易。”心里想着,一股内力已从丹田生起,蓦地大喝一声,竟是向着那道人汹涌而来的阴劲攻了过去。
他有心要挫挫那道人的威风,这一掌已用上了近九成的功力,岂料与那道人的双掌相处之下,竟发现自己的内力如石沉大海,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刚想撤掌,那道人的掌力已是源源不绝的涌到,他的身子顿时冷了半边。
这一阵寒气来得甚是突然,到了这一刻,史叔刚方才发现这道人的武功实是远胜自己许多,心知不好,只得勉强提了口气,将那股阴冷的内力阻了一阻,紧接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竟是飞身而起,将身边一名蒙古骑兵狠狠踹下战马,一抖缰绳,纵马向着外头疾驰而起。
史家兄弟素以驯兽见长,无论怎样野性难驯的野兽到了史家兄弟手里,也会变得温顺起来,是以蒙古战马虽说极为烈性,但遇到了史叔刚,却也是狂暴不得,只一会工夫,已是将史叔刚认做了主人,拼命向前跑去。
蒙古战马的脚力却也当真非同小可,一经发力,便已是冲出重围远远跑了开去。史叔刚原先还有些清醒,待得冲出重围,已是渐渐接不上起来,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其间,那道人得意而放肆的狂笑隐隐传了过来。笑声又尖又利,似乎还带着一股阴冷,如夜枭哀号一般,心中一紧,又稍稍醒了过来,待得确信那那道人并没有随后赶来后,却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只把残存的一点力气都用在了抱紧马脖子的双臂上,不敢让自己掉下马去。
身体则越来越冷,仿佛那马奔着奔着奔入了严冬的冰天雪地里一般,渐渐的,又觉得越来越热,像是被十个太阳炙烤着一般,这样冷热交替几个来回之后,忽然觉得身体似乎舒服了些,冷不见了,热也不见了,这才渐渐的睡了过去。
待到醒来,才发现自己竟躺在路上,他试着动了动身,却是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又等了大半天,才遇到郭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