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被三人联手迫得险象环生,黄蓉又是救援不得,这等情况当真凶险之极。
那褐衣人眼见得手,不由得大是兴奋,催动内力,恶狠狠地拍落。
郭靖既知危难,一股求生的欲念蓦地升起,也顾不得什么招式了,双腿忽地往后踢去,上身下斜,双手在地上一撑,竟硬生生的将身体掉了个头,如此一来,既避开了左右两人的致命杀招,又化开了那褐衣人的掌力,更妙的是,现在的情况变成了郭靖的双脚迎向那褐衣人的双掌。
郭靖的双脚恰恰迎上那褐衣人的双掌,一股掌力通过了郭靖的身躯向着郭靖的双掌涌去,就着这个翻转的势,郭靖将那股力重重的印到了背后的两名黑衣人身上去了,那两人受郭靖掌力一撞,顿时飞开了丈把远,五脏俱碎,顿时毙命。
武林中原是有一种借力打力的功夫,以郭靖这样的修为,借力打力已然成为了一种本能反应了,自然用不着什么借力打力的功夫,很自然地便将那褐衣人的掌力借了过来,再“送给”了那两名倒霉的黑衣人,这也就无怪乎那两人会在顷刻间毙命了。
原来郭靖在生死的边缘,灵台一片空明,随手使得竟然是当年欧阳锋所学的那种经脉逆行的功夫。
只不过欧阳锋使得是真的经脉逆行,而他所使得则只是一个似是而非招式,由此可见当年欧阳锋的武功了。
当年他曾与欧阳锋有个过数场恶战,他自觉最难对付的便是欧阳锋这些颠来倒去的怪招了,是以印象十分深刻,不想今日无意中使出来竟然救回一条性命。
欧阳锋若九泉有知,真不知道会怎么想。
黄蓉眼见郭靖无恙,还连毙敌方双人,精神大振,逍遥游掌法源源不绝的使出,间或又是一两招兰花拂穴手,迫的敌人自顾不暇。
郭靖见敌方已毙三人,妻子也暂时没有危险,也是凝神应战,看定一人,招招凶狠,向他攻去。
原来郭靖一开始并不想杀敌,但经刚才那一番遇想,心知今日若不杀人,定被人杀,也就顾不得其它了,宛若一只发怒的雄狮,看定一人,要将他毙于掌下。
“降龙十八掌”是何等雄浑,不多时,又伤了一人,再看黄蓉,已经重伤了一人,正缠着另一人恶战。
两人转过局势来,此时已经稳占上风了,为首那名高手眼见情势不好,也顾不得什么杀人了,虚幻了一招,竟将己方的一名高手推向郭靖,自己则足尖一点,跨上骏马,飞驰而去,顿时走了个干干净净。
而剩下的几名高手,却是并不逃开,连性命也不顾,恶狠狠的攻向郭黄二人。这般舍生忘死的攻来,郭黄一时之间竟也是奈何他们不得,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他们击毙,结束这一场恶战。
两人经过这番恶战,已是筋疲力尽,忙坐下调息了一会,两人俱是内力深厚,不多时,便已经恢复了元气。
黄蓉这才过去检查那躺在地上的两人,被郭靖所伤的那名已经气绝多时,而为黄蓉所伤的那人也是奄奄一息。郭靖忙盘腿坐下,将雄浑的内力源源不绝的送入那人体内。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人才回醒过来,黄蓉赶忙拿话去问他。
不料那人却甚是硬气,任黄蓉怎样问都是一声吭,也不对郭靖的运功表示感谢或拒绝。
总之,就像是一个傻子一般,冷冷的看着二人。郭靖不禁说道:“你我不在江湖走动,想不到竟出了这么多的高手。”
黄蓉却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郭靖素知妻子的脾气,见她在思索,也不去打扰她,只在一边静静的坐着,静待她的意见。
而他自己则生出了很多疑问,首先是这些高手年龄都不大,大约都在二十五六上下,不知是什么人能**出这样的高手;其次是,不知是何人竟然能驱使的动这么多的高手,要知当年蒙哥手下那帮高手,能真正算得上高手的,也就金轮法王师徒三人,摩尼星等寥寥数人而已。而眼前这帮人,虽说武功还未到达摩尼星等人那种境界,但也相去不远了,数量之多简直匪夷所思。
现在,他开始很担心郭襄的处境了。围攻他的既然是这样的高手,那么,追杀郭襄的高手武功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他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些杀手就是蒙古兵派出的。
他在等黄蓉的分析,每回有什么疑问都总是她来解答,他相信这回也不会例外。然而,这回,黄蓉却只轻轻的说了声:“我们回襄阳吧。”
郭靖愣了愣,道:“那,他怎么办?”黄蓉轻轻的笑了笑,道:“杀掉。”一脚朝那人的心口踢去,郭靖正待阻止,却已是不及,不料黄蓉的脚只伸到那人胸口便已停住,那人却仍是一副愣愣的表情。
黄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人是真楞,我们只怕问不出什么了。我记得小时候爹爹曾经提到过,说在天山一带,有一种草,名字我忘掉了,可以使人功力大增,但一经服食,人便会变得痴傻,除了练武便不知其它。”
郭靖道:“还有这等奇草,我却从未听过。”黄蓉微微一笑,说道:“小时候,我不喜欢练功,常常跑出去玩,爹爹便吓唬我说要跑天山去找这种草给我吃。但不知是真有这样一种草还是爹爹在编出个东西来吓唬我。”
郭靖道:“以今天的情形看来,只怕是真有其物,过儿襄儿都是个练武奇才,在二十五六这个年纪的时候,比起这些人来,也不过能略胜一二,可是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的武学奇才?”
黄蓉也觉得有理,道:“能有实力培养出这样一批杀手来,蒙古人是蓄谋已久的了。”她顿了顿,又说道,“这人是不能留了,要是找不到那为首那人,他狂性大作,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郭靖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都觉得有些压抑,一路默默的朝襄阳赶去。
日已西斜,太阳的能量仿佛将近一般,懒懒的照着,惨红色的余晖洒下,仿佛淌了一地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