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乃是当朝右丞相,又是掌管军事的枢密使,可谓是位高权重了。
岂知孙林听毕文天祥的话,竟是冷冷的笑了一声,道:“对不住了文大人,我们现在也搞不懂你现在是哪头的,为了真州的防务,只好委屈您另投他处了。”
此话一出,便是文天祥这样的涵养也是颇有些恼怒了,大声道:“孙林,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文某还变节了不成?”
孙林却道:“不敢,末将区区一个副将,怎敢这样怀疑您丞相大人啊。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好一个奉命行事,这么说,苗将军也是认为文某已经变节了喽?”文天祥怒极反笑,话一说完,竟是大笑起来。
“末将不敢,”却是真州守将苗再成到了,“只是文大人这番脱逃有些蹊跷,末将心里有些疑虑,想要请问大人,蒙古人向来穷凶极恶,不知为何竟然会大发慈悲放了大人?”
群雄虽说对苗再成不让入城颇为愤慨,但苗再成的疑虑也是他们的疑虑,一时之间竟也是安静了下来,齐齐望向文天祥,想听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对于这样的问题,这几日文天祥虽已想过多回,但却依然是一头雾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刻见苗再成发问,竟也是答不上来,一时之间,城上城下都是安静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蒙古人为何会放了我,但天地为鉴,我文天祥绝无二心。”文天祥无奈之下,只得指天发誓,希望众人能明白他的心迹。
哪知他的指天发誓非但没有得到众人的谅解,反而激起了众人的怀疑,李三鬼等人原先也对蒙古人突然放了文天祥赶到惊疑,此刻也不由的开始怀疑起文天祥来,只听李三鬼道:“文大人,你该不会真的向鞑子投降了吧?”
文天祥尚未作答,城上的苗再成已是说道:“文大人,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昨天夜里,淮东制置使李大人抓到了一名蒙古人的奸细。你们的密谋,便是这名奸细透露给我们的。”
“什么密谋?你们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文天祥似乎百口莫辩。
只听苗再成说道:“文大人,蒙古军营的防守是何等的严密,你一介书生怎么会出了军营,蒙古人才有所察觉?就算是你手段高,那么,蒙古人既然已经重新抓到你,为何又会放了你?还有,为何跟你同行的还有海沙帮的人?我原先还对你心存期望,想你号召江淮力挽危局,想不到你竟狼子野心,同蒙古人一伙,想要里应外合,一举赚取江淮。”他这一番话虽说是对着文天祥说,但无疑已使李三鬼等人对文天祥起了疑心。
文天祥正百口莫辩间,只听狄长清道:“文大人,末将素闻大人忠义之心,今日,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投降蒙古?”
“文某对大宋绝无二心。”文天祥语气甚是坚决。
“好,末将就信你一回。”狄长清这样说道,顿了顿,向城上的苗再成道:“苗将军,枢密使大人要进城查看军务,请速速开城,否则,末将只有攻城了。”他这么说,显然已是公然站在文天祥这一边了。
苗再成闻言却是愣了一愣,虽说凭城外的军队想要攻进城来不是这么容易,但真州第一战将狄长清却也不是吃素的,况且,若是狄长清有什么损伤,大宋便又失去了一名良将了,这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但是,淮东制置使的命令他却也是不敢违抗的。
苗再成紧皱着眉头,沉吟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终于,挥了挥手,下了一个军令,却是:“开城。”
真州的城门,终于还是缓缓的开了,只是,等待文天祥的,却不知道会是什么。
“文大人已经安全,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却是李三鬼提议,原来他对文天祥起了疑心,疑虑未去,所以才不愿意继续留在文天祥身边。群雄也是疑虑重重,听他这么一说,都纷纷表示要离去。“帮主,不如我留在真州看看情况。”却是成锋请求留下,李三鬼知他素来多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好,一切小心。”
看着渐渐远去的群雄,文天祥的喉咙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入了城门,城上,却传来了苗再成的声音:“诸位英雄好汉,恕不远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