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足凡道:“当时,他已是安家家主,你没有证据,与他起冲突,确是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四?老四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你若与他商量,他必会做调查的。”
安足道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写了封书信,想叫四哥回家一趟,将我的所见告诉他。便在这时,李家集的噩耗传来,四哥与蒙古军力战身亡。我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便销毁了那书信,从此装起病来。”
安足凡道:“原来是这样,这些年真难为你了,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单凭你的话,就这样废了阿镇,总有些说不过去。”
安老太太道:“还有我,当日,便是我点了阿道的穴道。”
安足道道:“奶奶,原来是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出手,当时,若以我们的武功,拿下他必不成问题。”
安老太太道:“不,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之前,我便发现他与蒙古人来往了,只是我一个老太太,怎么着也不是他的对手的。况且,我也不知道他私底下还有多少实力,所以才忍了下来。”
安足道道:“原来是这样。”
只听安老太太道:“现在好了,他一去苗疆,心腹都带了去,你们先控制住安家,待我死讯一发,他必要赶回来,到时候你们一齐出手,将他的力量剿灭,也算是为我那可怜的孙儿报仇了。然后,然后阿凡你带领着我们安家,我们安家走出困境。”
话毕,安老太太像是了了一桩心事,手臂缓缓下垂,终于掉了下来,接着眼睛缓缓合上,竟是就此长逝。
扶着她的安足凡一惊,叫道:“奶奶……”安足道也是叫了几声,但哪里又叫得应,两人见奶奶至死都记挂着安家的事,俱是悲从中来,大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外头的人已是知道了,一齐赶至,不多时,安老太太的死讯便传遍了洛阳。
安老太太在安家的地位自是非同小可,他这一死,安家上下顿时便忙碌起来,这样一来,郭襄营救耶律轩的计划也只好拖了下来,在安家一直呆了十几日。
这一日中午,郭襄正在房内教风陵一套呼吸吐纳之法,门外忽然想起脚步声,却是安足凡。
这几日,安足凡一直操持丧事,少有空闲,今日竟然登门,显然是有什么事。郭襄赶忙让风陵到一边去练习,自己则向安足凡问道:“安大哥,怎么了,有事吗?”
安足凡道:“襄儿,眼下,我确有一桩麻烦事,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郭襄道:“安大哥慢慢说,要是小妹能帮上忙,绝不推辞。”安足凡道:“此事,原是我们安家之事,但关系到我们兄弟之间的恩怨,是以我才感到棘手。”
郭襄知道他要说这事,必是经过了一番考虑,是以并不说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安足凡停顿了良久,方才说道:“还是从十五年前的事说起吧,当年那一场变故,你可知是为何?”
郭襄道:“这个却不是很清楚,当年安四哥只跟我说是你要娶一个姑娘,安老奶奶坚决不从,不知怎得就闹僵了,兄弟几个就动起手来。莫非此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安足凡忽然道:“蒙古国的第一高手澹台清浪你知道吧?”
郭襄道:“交过几次手,的确不凡。莫非此事竟然还与他有关?”
安足凡道:“澹台清浪还有个姐姐,汉名叫做青旋。”
郭襄惊道:“青旋剑,蒙古女剑客青旋?”
安足凡道:“正是她,当年我要娶的人便是她。”
郭襄到这时也猜知了些端倪,道:“宋蒙交恶,也怪不得安老奶奶不让你娶她。”
说话间,安足凡从腰间解下一物,幽幽泛着青光,郭襄看明,却是一柄软剑,道:“这就是青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