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适才还是黑压压的天空,这时已是湛蓝无比,有一只鸽子划过天际,愈发衬出了蓝天的晴朗。
便在这蓝天之下,有个小小的女孩手执一把铁剑,一丝不苟的舞着,旁边,是一个清丽动人的女子,眼波流转,竟是比远处荷塘莲叶上的水珠还要美妙。
只是,在那女子的眼波深处,却有一股浓浓的哀愁,宛若一泓深潭水。
风陵渡,金钗沽酒,只为了能听一听那个人的消息。
一晃多年,旧情未减,只是又多了些新愁。
苍天,难道有些人的爱注定荒芜吗?
忽然,那女子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片刻的沉思。
只听那声音道:“襄儿,又在教风陵啊?”却是安足凡。
郭襄回过头去道:“是啊,大哥怎么来了?”
安足凡道:“说来惭愧,我接到你的书信,原本是要来帮你忙的,可是一入武林,却是琐事缠身,眼下,只怕又要出一趟远门了,我想让轩儿跟我同行。”
郭襄苦笑道:“要不怎么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呢,安大哥能重出江湖来助我,我已感激不尽了。只不知道是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安足凡道:“没什么的,就一些琐事,过两天我就走了,那百损道人正在到处找你,你可要小心些。”
郭襄见他神色间有些异常,又见今早那五辆大车,已知道他所说的事必与筹款之事有关,当下便道:“安大哥,可是为了那筹款之事?”
安足凡见他已猜着,只好说道:“是啊,还少一些银子,我在其他地方还有些故旧,想去借点救救急。”
郭襄是何等聪明,又岂能被他这番说辞哄骗过去,便道:“安大哥,你不用骗我了,要是我所料不差,只怕你这一趟远门出得凶险吧。火烧丐帮之事,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置身事外的了,这其中的银子我也是要出一部分的,就让我和你们一起筹钱吧。”
安足凡听她这么说,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原本是想瞒着你的,既然你这么说,我便实话跟你说了吧。”
他顿了顿,继续道:“前些日子,我们镖局的扬州分局来了一个客商,相托我们保一批珠宝到敦煌,酬金有十万两之多,所以,我们打算接下这单生意。”
郭襄吃了一惊,道:“什么?从扬州保到敦煌?扬州到敦煌,道路何止千里,这一路上的土匪强盗更是不计其数……”
安足凡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这确是筹钱的好法子,我会带上千易,还有各分局的精干弟子一起前去的,你不必为我担心。”
郭襄道:“这样吧,多个人手多重保险,我也跟着镖队上路。”
岂料安足凡断然拒绝道:“不,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
郭襄道:“安大哥,这事凶险无比,要是出了点岔子,不单筹不到钱,便是整个安家镖局的声誉都会大受影响,这事是因轩儿而起,我是他二姨,怎么着也不能袖手旁观的。”
安足凡道:“襄儿,你的心意,我们安家镖局心领了,但若是七十余日之后,那百损道人再找不到你,便要大开杀戒了,让无辜的人丧生他手,你又于心何忍?再者,那澹台清浪忽然逼着伏牛山群雄下山劫掠,这当中还不知道有什么阴谋呢,就是他手下那个毒秀才归海南川,也只有你这个不受毒物影响的人才能克制住,所以你还是不要跟我们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