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刚刚结束基础训练准备休息本部就传来紧急任务, 十个普通队员组队进山探查遭遇危险,另有一个小队前往救援同样失去联络,鎹鸦拼死送回消息, 主公决定派遣虫柱和水柱前往支援——顺便把人都捞回来, 不论死活。
对此阿薰表示:说好了我的搭档呢?
这个任务没有她的事儿, 因此送了胡蝶忍出门, 她就转回来和香奈惠一起着手准备对伤员展开急救——只要还有口气,进了蝶屋就一定能重新站着再出去!
可惜自己不太擅长掌仙术,真是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想到千手的用处……
“一个下弦,忍没有问题, 而且还有富冈先生同行, 我们只要安心等待就好。”香奈惠手上动作不停,工具、药品,样样都要点过数。阿薰在另一边跟着帮忙搬动病床和备用被褥,先不管救回多少人,至少能准备出来的病床一张也不能少。
柱的行动速度较快,哪怕是跑得最慢的水柱也比隐部队快上许多, 往往同时出发等隐赶到战斗就已经结束。
这一等就等到天亮, 先是一大批伤势最重的伤员被隐用各种方式送进蝶屋,紧接着鎹鸦再次传来柱合会议的命令。
“最近会议也多起来了……”阿薰刚替需要手术的伤员做完止痛, 匆忙整了下头发衣服, 披上羽织抓起刀就向本部跑去。
廊下站着一排柱, 中间倒了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剑士。
这谁?违反队律了吗?
鬼杀队不可触犯的队律并不多,严格点来说只要不影响杀鬼, 很多事主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
——狯岳是个例外, 暂且不提。
她先是看到一夜未见的忍, 笑着冲她点头打了个招呼, 视线顺势向下一滑。
“嗯?”
眼熟啊,这不是灶门炭治郎吗?
阿薰顿时了然,大约是祢豆子被人发现了。
主公尚未莅临,一圈柱将这个尚在昏迷中的少年围了个结结实实,负责搬运的两个隐紧张兮兮想尽一切办法弄醒了他。
“怎么回事?”阿薰来得晚,站在全外面偷偷垫脚向内看。说是柱合会议,人却还没有来齐,胡蝶忍没有继续等待,一字一句据实描述此前在那田蜘蛛山发生的事:“……就是这样。这少年随身带着鬼行动,富冈先生阻止了我灭杀那只鬼的措施。”
听完她的话众人一片哗然。在场的柱里,绝大多数都是鬼物肆虐的受害者,对鬼这种怪物可以说是尤其深恶痛绝。
原来是这样……难道说,灶门祢豆子没能突破鬼的本能,终于吃了人吗?
阿薰张了张嘴,羽织袖子却不知道被谁扯了一下不得不保持安静。
“只凭包庇鬼这一点,我们就可以进行处置,无需审判,这少年当与鬼一起被斩首。”
所谓柱,正是鬼杀队中意志最为坚定者,对鬼的容忍度也最低。在频繁的任务中他们早就见多了鬼的凶残与狡诈,对这种吃人怪物没有丝毫怜悯。
在场发言的人并不多,意见却基本一致——这个捆起来的小子可以直接拖下去砍了,不必浪费主公时间。
灶门炭治郎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也不替自己辩解,竖直上半身一心想要找到妹妹和队友,显然更担心那些已经进了蝶屋得到妥善救治的同伴。
阿薰忍不住抬脚想要向前走出队列替他求情,又是刚才那人拉住了她的羽织。恰在此刻斜依着枯山水松枝的伊黑小芭内将话题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比起那件小事……富冈该如何处置?他甚至都没有被绑起来,简直让我头疼。依据胡蝶所言,他阻拦虫柱灭杀那个鬼之少女,同样违反队律。要怎么处置?你自己说呢?”
他抬手指过来,阿薰这才发现刚才拽住自己羽织的竟然是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的富冈义勇。此时他已经松开手,默默移动到另一侧面向众人却不看着大家,也不和其他柱们站在一起。
——不要出声,不要说话。
——这是几个意思?
作为事件亲历者,忍将话题重新收了回来:“富冈先生的惩罚可以等下再说,我现在希望这位少年能自行解释,为何身为鬼杀队一员却要与鬼同行。”
炭治郎得到机会,自然解释了妹妹祢豆子的遭遇又反复强调:“祢豆子是我妹妹,她从来没有吃过人,甚至会保护人类,现在这样,今后也是这样,她不会伤害人类。”
这样诚恳的语气,如果对着普通队员说,十个人里至少有八个人是会信了的。然而他面前站着的是柱,是早已听惯见惯鬼物谎言恶行的人。
“包庇家人说到底也是人之常情,但你一面之词,我是完全无法信任的。”
可以想象,一开始就表达严惩态度的几位到现在也不会改变主意。不死川实弥甚至刻意到得比阿薰还要晚了些,此时正从隐手里抢去了那少年从不离身的小箱子。
——祢豆子白天会藏在里面躲避太阳。
看到风柱拔刀穿透箱子伤到祢豆子,炭治郎挣脱了隐一头上去将不死川实弥撞翻在地。
“噗!”这是蜜璃没能忍住笑,但对阿薰来说,闹剧到这里也不必再继续。
阿薰终于还是迈出一步抬手握住不死川实弥压在灶门炭治郎颈侧的刀刃:“够了,”她停顿片刻,显然也有些想要动怒,却又忍耐下来:“请您安静,等待主公大人裁决。”
当一个宇智波严格按照敬语和你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高兴得太早,那不一定是尊敬,更可能是他们借此表达不满或是隐晦告知他/她和你不熟、心情不好、生气了等等复杂危险的情绪。
“不死川先生,头部遭到剧烈撞击很有可能导致无法察觉的伤害,请您……不、要、再、动、了!”
用最谦恭的语气,表达最不爽的意思,说得就是这种状态。
好在她是闭着眼睛说的这句话,不然很可能无意识间就会通过三勾玉真让风柱误以为自己遭了个脑震荡什么的。
蜜璃不笑了,忍也有些拿不准,她认识阿薰已经四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她发火。
这个灶门炭治郎,难不成和她有什么关联?那么祢豆子的事……阿薰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气氛有些尴尬。
斋藤薰一直都以个老好人的温柔形象示人,大家几乎都快忘了她修习雷之呼吸,是兼具了速度与爆发力的、攻击性极强的分支。这样的家伙,真就能脾气好得没边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为什么生气?
“啊?你说什么?”
不死川实弥的语气同样糟糕,好在他终究顾忌着同僚之情并没有移动刀刃。两方僵持不下,穿着和服的双胞胎女童出现了。
“主公到——”
“主公到——”
鸣柱和风柱同时松手后撤。不死川收了刀,反手一掌摁着炭治郎的脑袋,自己放下刀单膝跪地的同时把这少年也摁在地上趴着。
阿薰跟着也安静跪了下去,所有柱都矮下去恭敬行礼。
产屋敷耀哉此刻看上去就是个正常完好的人,和服宽大的袖摆替他遮住了完全变形的左手,正敛目含笑坐在上首。
“主公!”
上次会议时诅咒已经迫害得他几近失明,这次再见竟然……!
“您身体健康就再好不过了,衷心祝愿您能更加健康,一直健康。”
不死川实弥拉满的敬语,那就是真正打从心眼里的尊敬与爱戴。
产屋敷耀哉笑了,温声还礼:“谢谢你,实弥。不过我好像看到你身上的伤疤又多了,要爱惜自己啊!”
眼睛竟然复明了!
除了早已知晓此事的胡蝶忍和阿薰,其他柱无一不露出欣喜笑意。
紧接着不死川话风一转,又提起了灶门兄妹。
“关于这件事……”产屋敷耀哉看向仍旧被捆绑着的少年:“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是我所承认的队员。我希望你们也能承认他们。”
阿薰低头松了口气,既然主公这样说,那么祢豆子肯定是忍耐着没有吃人,那么她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当下她就低头道:“谨遵主公命令。”
跪在旁边的不死川恰好同时发出声音:“就算是主公您承认,灭杀恶鬼才是鬼杀队的职责所在,恕我不能从命。”
气氛再次僵持。
除了走神的,发呆的,吃瓜的,基本上所有人都倾向于就地裁决鬼之少女,听到这些话炭治郎自然待不住奋力挣扎大嚷大叫。
“你给我闭嘴!”这次出手的是阿薰,力道虽大动作却比不死川要柔和许多,一指头戳在少年额头上:“好好想想立场,该怎么说话学不会吗?!”
——是送面具的那个女孩子……对了,她是鸣柱,是善逸的师姐。
少年马上收声,惴惴不安看了她一眼,又去看独自站在一旁的富冈义勇。
就算问题多到能问到明天早上去,他还是通通憋进肚子里。
产屋敷耀哉抬手让长女取出培育师鳞泷左近次的来信,明确表示“鳞龙左近次、富冈义勇、灶门炭治郎三人同为灶门祢豆子之保证人,如若未能善尽监管之责将全权承担后果切腹谢罪”。
听上去严厉,实际上……基本也就是高高拿起再轻轻放下。
这样的保证对主公来说分量足够,但是以富冈先生的人缘……嗯……更多人还是比较担心产屋敷耀哉会不会在这件事中遭受侵害。
一只鬼,跟着剑士来到鬼杀队当主面前。万一这玩意儿暴起伤了谁,一群柱里没一个好意思走出去见人。
“事实上……”阿薰低下头起身换了个方向重新跪正,面对众多同僚额头压在紧贴地面的手背上:“这件事,月余前我已经知道,也据实报告给主公过。”
“我在狭雾山见到了灶门祢豆子,以我尚且不算丰富的阅历来看,这个女孩确实没有碰过人的血肉。她正在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性留在人类这一边。”
“这世上总有许多我们无法选择的事,比如说不幸被硬灌了鬼血。祢豆子能在与本能的搏斗中控制自己而不是选择更轻松的堕落,我认为她至少应该可以得到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说一万句话不如实际行动一次,如果祢豆子通过试炼,谁也不能再以她是鬼为理由喊打喊杀。
“可以。”产屋敷耀哉颔首点头表示允许,其他柱也没什么话说。
鸣柱说她早知道这件事,虽然心里有点埋怨她天真心软不早点告诉大家,同僚们也不得不承认——能管紧嘴巴保守秘密的人总是更值得信任。
她拿出了最正式的恳请,提出的建议也合情合理,没什么反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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