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 琵琶露台,西装革履的黑发男人面前留着他硕果仅存的三个中高层员工。
除了头发更多更长, 接受大量鬼王血液的鸣女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作为新任上弦之四,她抱着琵琶跪坐在地,剩下两位男士一左一右垂手站在鬼王对面。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老实说,十二鬼月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我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连番栽在女人和小孩子手上,或者连些简单的寻物工作也做不好……”他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只能我亲自去一趟。那些剑士也好,青色彼岸花也好……你们当初愿意归于我旗下的初衷, 难道忘了吗?”
“无尽的生命,不灭的□□,丰沛的力量。”鬼舞辻无惨一一看过黑死牟与猗窝座:“我去将青色彼岸花带回来,你们铲除掉那些烦人的苍蝇。鸣女,你要将那些猎鬼人分隔开,一群无脑的蚂蚁,一点也不知道感激被我放过的恩惠, 吵死人了。”
鸣女:“……”
她没有说话, 拨动琵琶弦发动血鬼术,一颗圆溜溜的眼球凭空出现, 被扔进一扇不知何时出现的门内。
那扇门的另一侧, 正是一簇已经过了季节的紫阳花,眼球藏在花丛中安静窥探并等待, 就在它不远处有一池碧波在月光下荡漾, 青色花苞逐渐膨胀欲绽……
“这都过了两天, 鬼舞辻无惨怎么也憋不住了吧!”
善逸看看祢豆子, 忍不住向炭治郎身边挤。他有些紧张, 但是为了同伴,终究还是忍住了逃跑与回避的欲望。另一侧的嘴平伊之助扭扭野猪头套,要不是有少主辉利哉拦着早忍不住冲出去。
白天鬼不会出现,大家该休息休息该工作工作该磨刀磨刀,入夜后就会按照事先安排躲在本部宅邸里埋伏。
第一夜没动静,第二夜还没动静,这已经是第三夜。眼看那个池塘底下几乎被掏空了塞得全是□□,我妻少年只觉心慌。
——不愧是主公,这才是鬼杀队上下最狠的人。
据说这个计量原本是打算均匀分布整座宅邸,后来还是被阿薰姐给劝了下来,理由好像是为了节省重新盖房子的花费?
唉,精打细算的居家型师姐也很可爱呢……日常羡慕那个男人,还好还有祢豆子在。
“嘘!安静点啦!”炭治郎非常感激主公的安排,按照其他前辈的想法,祢豆子最好也待在那个池塘旁边加重诱饵的砝码。但是主公拒绝了,还允许他亲手保护最后的亲人。
一家人在一起,无论什么难关都一定能度过。少年握紧刀柄忍耐着等待,直到月上中天,永远无法忘记的味道出现在庭院里。
善逸也听见了,一个疯狂阴暗又扭曲的声音,突然从庭院中传来。
等待多时的鬼王,终于现身。
鬼舞辻无惨命令鸣女将自己直送入鬼杀队当主所在之宅邸,抬头就见产屋敷耀哉坐在檐廊下一副“恭候多时”的架势,双方首领撞了个脸对脸。
产屋敷家第九十七代当主,和此前所有先代都一样,身体孱弱,寿命短暂,诅咒缠身,幼年时期甚至不得不身着女装以祈求延命。面对这样一个毫无战斗力可言的人,鬼舞辻无惨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无法得偿所愿。
鸣女监视了整整三天,所有的柱都不在,分散在各地的低级鬼也不断被斩杀,想来是那些柱所为。
也就是说,现在这里没有哪怕能接住他一招的人在,就算有那么一个两个,也无法阻拦他带走青色彼岸花顺便杀死鬼杀队首领。
今天的夜晚,实在是太美妙了。
满月当空,蒙着一层乳黄色的晕光,看得很清楚,又不必担心光线太亮,对鬼来说恰到好处。大多数花卉的花期都已经过去了,只有几从攀爬在支架上的夕颜还没来得及将花瓣收拢。
如果好好苟活着的话,这样的景色倒也足够。他带了些许怜悯看向第一次见面的对手,难得兴起一抹和他交谈几句的兴致。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他确定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才有闲心嘲讽失败者。
“夜安,你可真是没有丝毫风度与礼貌可言,不请自来的鬼舞辻先生。”产屋敷耀哉没给对手抢先开口嘲讽的机会。病弱青年坐在檐廊下气定神闲,越是冷静淡然越令无惨感到愤怒——
——你凭什么不哀求?
凭那几个根本赶不回来,只能来得及给你收尸的猎鬼人吗?
他决定先不杀这个总是用尽一切手段给自己添堵的家伙,一定要在他面前带走青色彼岸花,再杀死那个烧炭人的女儿,让他彻底尝尽失败的屈辱后再动手不迟。
卑劣吗?那又怎样,胜利者做什么都是对的。
“哼,你也就只能在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利罢了。”
波光粼粼的池塘中隐约可见几条悠然甩尾的锦鲤正小心翼翼啃食睡莲叶子,池畔流过月影的白石旁斜依了一株硕大到略有几分沉重的花苞。
它没有叶子,花苞外的萼上隐隐透出裹不住的青色,在蓝与绿之间,仿佛上好的瓷器那样蕴藏着莹莹光华。
这就是他寻找了千年之久的珍贵药材,能让他变成完美生物的绝色。
“你在看这株彼岸花?它生长在冥河之畔,你带不走。”
产屋敷耀哉这是急了吧,这种糊弄鬼的胡话也说得出来。鬼舞辻无惨露出“我可看透你了”的得意笑容,大步迈向池塘用鬼手去碰触花根旁的白石。
就……谨慎一点,有什么问题?
没有遇到想象中可能会有的埋伏,他越发认定是自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鬼手掀开白石翻搅土壤打算将这株花彻底挖出来,一把数百年也无法遗忘的霞红色刀刃出现在眼前……
原来如此!所以不需要更多人守卫?
不不不,鬼舞辻无惨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可能,那个人已经死了有快四百年,他不可能出现在产屋敷宅邸。
不可能——
戴着花札耳饰的高大武士站在池塘水面上。他略微低垂着头,眼睛被额发挡住,即便看不见也完全能感受到那其中恨不能食肉寝皮的寒光。
刀刃微动还没砍下来鬼舞辻无惨就已经感觉到仿佛被太阳灼烧的痛楚,那是这四百年来日日夜夜如影随形不曾减弱一直折磨着他的酷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继国缘一!!!鬼啊!!!!”深夜的产屋敷大宅里,一声惨叫划破夜空,藏在现场不远处的柱们看着这一幕无语凝噎。
——这啥玩意儿啊?我们打死打活这么多年针对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
这种让人无法评价的对手不但自己半分面子也不要,连带鬼杀队的格调都一并被拖低了好几层有没有?
啧,原本悲壮的战斗突然降格,就让人有点想叹气又不知该从何出开始的憋屈感。明明是隐藏在夜幕中默默保护人类的武士,结果叫鬼舞辻无惨这一嗓子喊的,就觉得自己像是个抄着竹竿敲跳梁小丑的乡下土包子。
“……”柱们面面相觑。
“他要跑!”控制幻术的阿薰第一时间发现端倪,实际远在宅邸另一端的产屋敷耀哉果断引爆了藏在池塘下的□□,半个庭院连着鬼舞辻无惨一起上了天。
【虫之呼吸·蜻蛉之舞·复眼六角】
趁鬼王尚未反应过来,速度极快的虫柱胡蝶忍先手瞬间突刺,六次攻击只有前四次得手,后面两次均被鬼舞辻无惨躲过。
巨大鬼手猛然向下拍击,岩柱悲鸣屿行冥挥动连接铁链的刺锤缠住鬼手,暗金色雷光来回闪烁,鸣柱斋藤薰已经将同僚从险境中带出……
——蜻蛉是种非常特别的昆虫,能将虫卵注入其他昆虫体内将其当做孵化的温床。直到幼虫破壳而出前,被袭击的宿主都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根本不知道生命已然进入倒计时。
“鸣女!鸣女!”鬼舞辻无惨一把拽断池塘边的青色花朵大声呼唤。琵琶声炸裂般响起,幽暗阴森的城池凭空出现,缓缓露出无数门扉与不知连通向何处的道道回廊。
“隔开他们!让上弦一和上弦三杀光这些苍蝇!”
鬼舞辻无惨边向城中疾退边嘶哑着厉声大喊,此刻他只想离这个庭院远一点,再远一点。
无限延展回环的城池彻底显露,将数个未知空间紧密连接在一起。
……
“那是什么?”留在仓库外放风的人突然带了几分诧异回头喊进入仓库偷偷搬运货物的同伙,五个人分别搬着不同的箱子挪出来,忙乱之中抬眼瞄瞄:“少见多怪,海市蜃楼而已!乡巴佬。”
望风的被骂了几句不敢再做声,闷头上前帮着抬起箱子往车上送,刚松了手没等喘口气……就再也不需要喘气了。
黑色凶兽般的布刃穿胸而过,六个走私者无力倒下,穿着黑色长风衣时不时咳嗽两声的苍白年轻人出现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
他取出手机打开,没头没脑对听筒另一侧的人道:“任务完成,下一个。”说完一遍咳嗽着一边转身走远,连个余光也没再分给躺在地上濒临死亡的六人。
负责望风的走私贩子仰躺在地,逐渐消失神光的双眼还在看向天空——
——悬在空中的那座城池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细致,似乎还有人在其中奔跑。
这真的是海市蜃楼吗?想不到号称现代化港口城市的横滨附近竟然还存在这种古意盎然的地方,还是说是最近新建的什么主题公园?
有点兴趣……可惜没机会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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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老板说
他要上了
摘了朵花
哭着跑回家
看傻了
鬼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