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社会中, 依照限行法律,野生动物都当且应当受到保护,除了一种。
吃过人, 已经尝过人血味道的野生动物,包括饲养驯化的在内,人们都会在确定其行为后将其杀死。
只有部分濒危或者是随时可能灭绝的才有机会享受终身监禁的待遇, 完全是为了种群繁育考虑。
——因为吃过人的野兽就会不会再害怕人, 进而将人类视为食物品种之一,危险性骤然升高。同样的,杀死过同类的人, 对于生命的敬畏程度也会产生变化。有些人大彻大悟就此放下屠刀,也有些人一发而不可收拾就此沉沦, 就十四岁的年龄而言, 泉镜花还没到大彻大悟的时候。
如果她能主动拒绝继续做一把刀被人挥舞着杀戮,或许还有救。
阿薰趴在小姑娘头顶等待,天色完全暗下来, 这栋房子里亮起了灯。温柔的女主人在厨房里忙碌, 可爱的孩子坐在窗边埋头认真写作业。岔路尽头扫过车灯, 司机将车停在门口, 从后座里扶出醉醺醺的男主人,架着他走到门廊下摁响门铃。
女主人听见动静应声擦干净手走来开门,泉镜花挺直上半身借着花木掩映向外看。
她手里攥着一部旧式翻盖手机, 连阿薰没事完全用来打游戏的手机都比它要时髦些。小姑娘没什么表情, 攥着手机的手却用力到有些青筋凸起。
她在紧张,身体微微颤抖, 嘴角抿起, 眼睛里乌沉沉的尽是绝望。
这栋宅子的门开了, 女主人谢过司机后从他手上接过烂醉如泥的丈夫。司机帮着一起将人送进去,出来后鞠躬告辞。
——“叮铃铃叮铃铃……”
版刻到毫无特色的铃声突然响起,关上门转身走向厨房水槽的女主人感到十分诧异,扭开把手向外看……
什么也没有?
除了簌簌飘落的树叶外院子里什么也没,仿佛那阵铃声只是她的错觉。
“我听错了吗?”她自言自语着关上门,心想着会不会是从邻居那里传来的动静,隔音太差了。
在她看不见的树枝高处,一个穿着袴裤的青年女子一手扼住泉镜花的脖子一手收缴了那部奇怪的手机。至于被铃声召唤而来的夜叉,现身的瞬间就被快到看不清的刀影斩碎消失。
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亡,过段时间手机再次被人拨响,夜叉还会出现。
啊……果然是应得的报应吧,杀人者人恒杀之。她一动不动等待解脱的时刻来临,能被可爱猫咪变成的人类报复,想想还挺有趣。
血色眼睛瞥了她一眼,女孩子昏过去了。
“真是的……”万般无奈,她只能先把这姑娘送到西郊森林。那边能盯住她的人可就太多了,而且portmafia也不敢过去挑衅。
鬼杀队不会收下她,那也没关系,就当做普通孩子养大便好,多个妹妹孩子气的乱步也多个玩伴。
背着昏迷过去的小姑娘刚走出社区,一辆黑色商旅车横着飘到阿薰面前,车门敞开里面的黄发女子“哒哒哒哒哒”打了一梭子子弹,没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双红色眼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解决掉这位人体描边大师,阿薰一脚踹烂车窗玻璃拎出司机摁头比较了一下他和树干谁更结实,树干显然赢得比赛,司机躺在同事旁边连昏倒的姿势都差不多。
这两年她都乖得很,从来不摸方向盘——当然是因为终于弄明白了车辆价格不适合日常炸着玩,为了不让福泽先生被账单吓到,就收敛了许多。
但这辆车可是别人送到眼前的呀~从海边到西郊森林还有段距离呢,谁知道往前走还会遇上什么。
于是鸣柱大人再次“紧急征用”了“社会车辆”,把昏迷中的泉镜花拴在后座安全带里,脚下油门一踩就“飞”了出去。
时代真是变了啊,现在的车子飙起来感觉和从前可完全不一样。
黑色商旅车嚣张霸道横冲直闯穿出道路,见缝就钻见红灯就转,活生生用一辆车跑出了警匪大片的追逐既视感。
它一路向西,最终在一处山地独自冲出悬崖回归自然。
开车的拎着坐车的都跑了,三拐两拐就拐进森林边缘的一处空旷社区。这里距离市中心有点远,如今房价再加购置税又吓得人眼晕,行情不大好来看的人也少。
好在最靠近森林的那一片都卖掉了。
“师傅,我回来了!”哪怕是鸣柱,回娘家第一件事也得老老实实低头向师傅桑岛慈悟郎打招呼。
时间已经不早了,老爷子正坐在靠椅上看着电视里的漫才表演乐呵呵,善逸弯腰稀里哗啦清洗水槽里的碗筷,无一郎在书房复习功课准备考试。
听到动静老人起来往玄关处走,迎面就见大徒弟带了件“惊喜”给自己看。
这矮墩墩的小姑娘,除了头发不炸闭着眼睛秀气的样子和当初上山学刀术的阿薰还挺有点像?
“这是怎么了?”老爷子帮着把小姑娘放在榻榻米上躺好,顺手抽了张毯子给她盖上。阿薰戳了戳泉镜花那根特别别致的呆毛向他解释:“被我打昏硬抓回来的。才十四岁就是个了不得的杀手,怪可怜。”
她并不想杀人却被操控着做这件事,这才是最可怜的。
“杀杀杀……杀手!?”甩干净手过来看热闹的善逸再次飙出高音,以他的胆子,杀手这种惹不起的人物恐怖程度直逼鬼王。
这一嗓子嚎出来,方圆一公里内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头一个光速来敲门的就是伊黑小芭内,他生怕有什么对老婆不利的东西被阿薰给带过来,彻底把早上收到同僚爱心蔬果肉类时的感谢忘得一干二净。
“那是什么?”
紧随其后的是左右邻居,胡蝶香奈乎与灶门炭治郎被他堵在门外歪头向里看。
“我抓了个误入歧途的小姑娘回来,才十四岁就被人逼着做杀手,怪可怜的。”阿薰已经习惯伊黑小芭内的老婆控状态,不疼不痒慢慢解释:“天赋挺好,或许能迷途知返。”
这会儿门外已经挤满了人,伊黑小芭内侧身让路,除了岩柱音柱不在外几乎又是场柱合会议。
桑岛慈悟郎挪了一下,侧身挡住眼皮微动的和服少女。
“按照老规矩,收录这样的孩子,必须有人担保负责。”说话的是不死川实弥。这一代这么多呼吸法的传人,可只有雷之呼吸一脉出过二五仔,现在又是一个谁都不熟悉却又有些麻烦的孩子被带了回来,出于谨慎,他还是希望同事能放弃这个打算。
阿薰笑着抿了下头发:“这孩子的背景我还没调查过,但通过观察我发现她不能主动掌握自己的力量,憎恶它的同时迷茫又绝望。拥有力量有时带来的是痛苦而非快乐,或许她就是这种情况。”
“我愿意为这孩子担保,也愿意为她的行为负责,以鸣柱之位与性命为质。如果鬼杀队确实不能破例接纳她,就把她放在阿吉那边好了。”
鬼杀队的担保与负责,与生命直接挂钩。
不死川实弥无话可说:“既然如此,你可得看好她。”
其他人纷纷去看伊黑小芭内,他黑着脸吐出一句经典名言:“无法信任。”但又没说什么否定拒绝,只加了一句:“让她离蜜璃远点!”
“将来离孩子也远点!”
好吧,这一句也挺经典的。
其他人凑上前看看泉镜花的长相记住她,然后逐一告辞。
房子里很快就只剩住在这里的几个人,无一郎瞄了一眼没有什么兴趣,上楼继续复习功课。善逸给师姐闯了祸被老爷子罚站,顶了水盆子摇摇晃晃欲哭无泪:“阿薰姐!杀手什么的,你不害怕嘛!”
“有什么好怕的?”说着她弯腰摸摸小姑娘发顶:“起来吧,既然早就醒了就别再装睡。”
长发少女睁开眼睛像瓷偶一样安静文雅,我妻善逸就有些蠢蠢欲动。
杀手?有这么可爱我才不怕,她又打不过我!
“我叫泉镜花,十四岁,最喜欢兔子,害怕打雷。”
她垂着眼睛自我介绍,冷冰冰的,就……有点呆萌?
自我介绍吗?
阿薰正坐在她对面:“我叫斋藤熏,夫家姓福泽,二十岁,喜欢和果子。”
“不想杀人以后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她话音刚落,收缴过来的手机再次响起,迅速转为自动接听,对面传来男人文雅却充满血腥味的声音:“【夜叉白雪】,杀死带泉镜花出逃的人。”
高大却面目模糊的和服夜叉在一片文字环绕下出现,悬浮于半空中。她手里抓着白桦木刀柄的长刀,在泉镜花瞪大的双眼中拔开刀鞘——
“不!不要再伤害肯用生命保护我的人……”
不等她讲话说完,阿薰连动都不需要动,善逸扔开头顶的水盆——【霹雳一闪】一刀刺穿夜叉心脏,倒霉的夜叉白雪再次回归虚无。
“我叫泉镜花,十四岁,最喜欢兔子,害怕打雷。我杀了十二个人……我,我不想再杀人了!”
惊魂未定的小姑娘伏地崩溃痛哭。
——能轻松战胜夜叉的人终于出现,但是作为夜叉的宿主,只要她一日不死,【夜叉白雪】就总能一次又一次出现于世间挥刀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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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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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