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米在那露天咖啡厅点了一些东西，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她还把手放在我的肚皮上感受着胎动。这个月份孩子特别喜欢动，经常是整个肚子翻波浪一般。让小米笑着叫着：“哇，好神奇啊。优璇，肚子不会痛吗？”
    “不会，就是觉得好玩，有时候踢用力了，会觉得涨涨的。你跟莫非也差不多了吧。”虽然是两女人之间的闲聊，但是我的目光还是看着那边小店。轩文阁的门口那辆车子还没有离开，那客人也还没走吧。
    小米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差不多是差不多了，他让我中秋节跟他回家。”
    “不会啊，”我的话刚落下，轩文阁里的那客户就出来了。送出门的是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还是牛先生亲自送出来的，看来这个男人身上有油水让他刮。他才会这么殷勤的吧。我朝着牛先生挥挥手，他的目光看到了我，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然后当成没看到就这么扭头进去了。
    我嘟嘟嘴，他也太那啥了吧。怎么说都是生死一起走过来的。不对，他是给了宗晟一个法器之后，就自己先逃了。宗晟有本事，但是他没有法器。没有衣钵的传承。他是老北教出来的，但是却是自己离开的。老北什么也没有给他。这让宗晟在处理事情上，很被动。
    小米也注意到了我的这个小动作，问道：“优璇，你认识那个男人？”
    “对啊，他们店里有好多，好东西呢，宗晟也在这里买过东西，一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他是宗大宏带去优品看风水的那个。”
    小米惊讶着，吃了东西，我们一起走向了轩文阁。接待我们的是店里的小徒弟小二。他一看到我就说道：“对不起，我家师父不在。”
    我挺着大肚子，笑道：“我有说我是来找你师父的吗？我来买东西的。”小二有些闹不明白了。应该是牛先生刚才交代了，我来找，就说他不在。他那模样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面一句了。我继续说道：“我孩子快要出生了，想给他选一个玉锁。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好货色。”
    小二一听，马上就喊道：“师父，客户要给孩子带的玉锁，我们店里没有现货。”
    我得意地笑了起来，几秒之后，牛先生走出来了，皱着眉，瞪着那小徒弟。我说道：“牛先生。好久不见。”我觉得我现在得意都写在脸上了。
    “最好一辈子都不见。”
    “牛先生别这样啊。我也没打算让你怎么着。就是给我儿子找个货色好点的玉锁而已。唉，那件事都过去了，当初的人，死的死，呃，还是死的死，就跟排队一样的死了。对了，你看新闻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提醒你一下，看下新闻。这一个一个的，好像有人已经给我们排好队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我的孩子一出生，我这个当妈妈的就想给孩子一块好点的玉，以后说不定那玉还是我的藏身之所。总要趁着还活着选个好的吧。对了，牛先生，不知道那排队你排在第几个？”
    “行了行了，”他打断了我的话，“你要的玉，我帮你找着，保管给你最好的。你先走吧，我要关门了。”
    一旁的小徒弟一头雾水：“师父，这才刚过中午呢。”
    “叫你关门，你就关门。”
    小米在一旁听着，也没好气地说道：“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态度也差，客人来了还说关门的。”
    牛先生也没理会他，就这么离开了。我对那小二笑笑，拉着小米走出来，现在牛先生肯定是去看新闻了。这么一来，我们就是把牛先生也拉到了我们的阵营中。几个月前，他为了保命，选择了，在最后的一次战役中逃离了。我们不能用我们的观点去约束别人，他要离开，我们也控制不了。这一次，我们还是把他拉进了阵营中，他要活下去，就必须帮我们。就算他不能出个人力，出个财力还是可以的吧。他那本事，还指不定藏着什么法器呢。
    上一次还能说他是一个圈子外的人，但是这一次，那最后一击弄垮沙恩酒店的符印就是他家的东西。他还逃得掉吗？
    晚上，拎着一大堆孩子的东西回到家里，宗晟并不在家，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这么晚还没有回来。牛力帆倒是在家，他正在厨房里，端着两个菜出来呢。看到我就说道：“回来了。吃饭吧。你这个女主人不在家，我只好自己做饭了。”
    我也没跟他客气。他现在在这城市里已经算是没有家了。当初那当铺买了，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要是会老家的话，那也太远了。
    我坐在桌子边问着：“宗晟没回来？”
    “没有，他在处理事情。”
    “什么事情？工地上有人闹事吗？现在爷爷在工地看着呢，应该没什么事吧。”爷爷做房地产也有几十年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是工地的是。而是沈涵。”
    “沈涵怎么了？”我拿着的筷子都僵住了。沈涵已经死了，我确定。如果她还拿着中国的证件的话，现在应该都已经火化下葬了吧。还能有什么事？
    牛力帆把手机转过来给我，在手机上出现的图片来看，那是殡仪馆里的停尸房。沈涵趴在地上，脸朝下，手朝前，似乎是在很努力的朝前爬着。
    我的心一紧，尸变了？
    “沈涵……”我对那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也不敢说沈涵是怎么了。
    牛力帆低下头，好一会才说道：“死人，放在冰柜里了，但是她自己又爬出来了。”
    “死而复活？”我惊讶着，不过心里感觉不可能是这样的。沈涵是失血过多失望的。没有血液，一个人怎么可能活过来呢？
    “尸变。”他伸过手来，划了屏幕一下，那尸体似乎是被人翻了过来，让她的手挪了一下。那么一下，就看到了她的手下印着的一个血手印，那印子就跟沈继恩印在酒店墙上的一模一样。
    沈继恩，就连死了的沈涵都没有放弃。“他想怎么样？”我放下手机，不敢去看这些。
    牛力帆这才抬起头来，长长吐了口气。看样子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着这件事。应该是宗晟过去了，他才回来的吧。“找机会杀了他亲妈。他亲妈说，昨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以前还在沈家的时候，她要走。只想着带走沈涵，却不愿意跟他说一句话。他经常躲在门口用那种恶狠狠的目光偷看着妈妈和妹妹。这也是他非要留下妹妹的原因。他失去的，沈涵也别想拿到。什么兄妹之情，那人早就没有心，没有感情了。他对沈涵那么多年的宠爱，只是想着让她长大之后，也尝尝他当初受到的那些痛苦而已。他还在梦中跟他妈妈说，要用妹妹的手，来杀了她。可惜，沈继恩错估了殡仪馆里的人。殡仪馆里守夜的那个老人会两下子，昨晚把沈继恩给制住了。但是尸体已经出了冰柜，还留下了手印。他也只能报案了。”
    我心里沉甸甸的，还以为我会是下一个，但是沈继恩却连一直在国外的妈妈都没打算放过。“他这是有多恨啊，才会这么下手。”
    牛力帆一声轻蔑的笑，也恢复了常态：“他那是自己命不好，没有遇到一个能真心给他爱的人。她老妈害怕得丢下他不管，他自己这么多年，一个女朋友都没遇上。你也应该庆幸，宗晟遇上了你，还有了孩子，要不就宗晟那人，哼，同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他身上，他能杀了一堆人陪葬了不可。”
    我笑了，话题终于能轻松一点了：“你在他背后说坏话，他可是能感觉到的。”
    “他现在估计忙着呢。他和殡仪馆的那个老头一起，今晚就把沈涵给超度了，直接火化。这个她妈妈估计也是被昨晚的梦吓坏了，直接就答应了。她老妈都答应了，领事馆那边也不想惹事，也答应了。超度送走，沈继恩说不定还会过去抢鬼呢。我不想见到沈涵，还是先回来给你这个大肚婆做饭吧。”
    我的心一下就紧了起来，宗晟不回家的原因，就是去送沈涵去了。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跟沈继恩碰上。那不是很危险吗？
    我腾的站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宗晟不是很危险吗？”
    牛力帆吃着饭，瞪着眼睛看着我：“危险又怎么样？现在我们两个还是好好呆着就行，别去给他添乱了。他要是出事了，那下一个就是我们。说实际点，宗晟今晚要出事，就只剩下我们两的话，我们还是赶紧跑得远远的，躲得过初一，过一天是一天。”
    我缓缓坐了下来，牛力帆的话是难听点，但是他说的没错。
    我们要是在现场，只会让宗晟分心。宗晟是我们这一边人中最强的一个，他要是死了，我们也只能各自快跑逃命。现在，他就在最前方，保证着我们现在是平静。让我和孩子能这么安安静静的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