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插而过的手刺入你的胸膛,却如同擦过灵魂那般透过你的躯体,而在那个世界里再也没有你。
是我错过的,是我放弃的。
dumptykey,在接到手的那一瞬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辉了。
——钥匙和锁,是一对的。
——只有钥匙没有锁,和只有躯体没有心有什么区别?
永生之欲的碎片化成了蓝色的光点,一点一点星星碎碎地落下来。几斗怔怔地望着,然后缓慢地捂上胸口。
噗通、噗通。
越来越炽热跳动的心脏,像鲜活的抽水泵一样,将那些过往记忆,不经意间的心跳和触动,又如此清晰地回放在脑海里。
那么那么地悲伤着。
上天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当我记起你时,却在前一秒放开了你的手。
就像我爱你,却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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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一起下地狱,可好?
黑暗里亮起一盏白茫茫的灯光,少女身穿着暗绣云纹仙鹤的白衣和服,玉面佳人笑靥浅浅,不负那妍色如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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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色的苍穹,有着末日余辉般的颜色。
嘀嗒。
蜿蜒的小径流水咕噜咕噜泛着深红的诡谲颜色,蔓延着一直流淌到一个由腐烂尸骸堆积着的血泊中央,深幽的紫色瘴雾弥漫于上,阴霭深深。
“噗滋——”
那不知是何种液体的流水与河滩旁的石头相互磕碰摩擦,瞬间便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转而就化成了黑色的齑粉。
一片巨大的空地上,只余下半寸长的苔生植物。而不知是何种植物攀附蔓延出来的茎根弯弯曲曲绕成一种禁祀的符号,组成一副宽阔的人形棺木。
而此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棺木上缠绕的茎根不知忽的开始窸窸窣窣地退缩,露出了那身处隔断空间的沉卧少女。随着这里独有的空气涌入,她的长睫微颤,双眸缓缓睁开,那温润的色彩就像琥珀。
“我天婳姐你太厉害了吧,居然真的能等到有个人出来诶,婳姐这是什么能力啊教教我嘛。”
眼前充满了雾气的视线朦胧不堪,却能看见一片深蓝色在眼前晃动。随着鼻息之间那些迷幻而不可捉摸的气味涌入,她的神智终于变得清晰起来,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另一个人抓着,而那片深蓝隐隐约约之间竟是有些熟悉。
像是月咏几斗。
但她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那把这个给她吧——”
好熟悉的声音。
但是她还没来及细想,干裂的嘴唇却触到了一样类似烤串的东西,不自觉地就开始食用起来。
——嗯,有点辣。
但是不得不说……好吃极了。
砸吧了一下余味之后,那种从一开始醒来就伴随着的轻微的疼痛渐渐地消失了,视线所及之处彻彻底底地变得清明,这使得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抓着他的少年半边脸被银白色的月牙面具覆盖住,透出的眼神却明显看得到一股期待,咧着笑像是在邀功。
“嗯……我劝你还是快把她放开,不然你可就……”
“阿嘞?为什么啊?”
“砰——”
好吧已经不用问为什么了,他已经知道原因了。
身体被一个侧翻摔倒在地,地上零散的石头硌得他疼得慌,一张脸只好对着天上龇牙咧嘴起来。
tat心好累……
“啧,干得好!正好报了我的仇。”
不远处跳动着的篝火下,少女清丽的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调侃笑意,黑曜石般的眸里倒映着火光,那温凉的眸色盈盈清透。唇齿带着笑望向她:“刚才给你吃的可是我亲手烤的蘑菇哦,觉得怎么样?”
顿了顿后,又继续解释道:“这里有很多东西毒性都很大,甚至连空气都有轻微的毒性。只有那种蘑菇是这里唯一能吃的东西,大概里面有能解毒的东西之类的。你现在应该觉得好了不少了吧?”
——“你还好吗?”她问。
你还好吗?姽婳。
不知名的苍凉的风落来,有扬起的墨色发丝轻轻地拂在脸庞上,痒痒的。
“我很好啊。”
少女垂了垂眸,继续着手上翻动烤串的动作,眸光莫名。那清冷的音色透过火后,变得温凉柔软。
“对不起。”
“我知道。”
一时沉默中,木柴燃烧的火花溅洒在四周,如同细碎的星芒。
“那边装躺尸其实是在偷听我们讲话的,就是我说过的九杀最弱的那个,瞑牌玖影。”咬下一个蘑菇尝了尝味道火候,姽婳幽幽地瞥了过去。
“请去掉最弱的,谢谢。”
玖影表示很不爽,什么嘛居然已经发现了,怪不得不说话……还以为有啥过往八卦可以挖掘啥的呢。
“嗯,的确很弱。”某梦默默补刀。
……靠!虽然他确实是只能拍拍灰尘然后默默地蹲墙角数蘑菇的角色,但是这么直接说出来对他的小心灵造成了数以万计的伤害。
“哈哈耿直!来来来小亚梦……嗯,还是跟她学叫你小樱樱吧,给你吃香香的蘑菇哦~”
吹吹了面上覆盖的余灰,干净利落地递过烤串,却没有人接下。
“有的时候,我好羡慕你和她,你们好像有无时不在的默契一样。”
她琥珀色的眸里,凝着不知名的情绪,幽幽淡淡。
这世界上只有凉潇冰舞可以救赎和木姽婳,也只有和木姽婳可以治愈凉潇冰舞的阴暗。
那么相配。
她也只是陌路人罢了。
“哎哟你们俩怎么动不动一会儿热络一会儿冰冻的,那这串就给我吃算啦~”姽婳正怔愣间,那串烤蘑菇就咯吱咯吱被玖影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真的是相当好吃啊!
“……”
两人默默对视。
“我总觉得他越看越不像个杀手……”
“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姽婳凑近了些拍拍亚梦的肩,淡淡说道:“他除了有点……嗯幼龄化之外呢,还是挺搞笑一人。而且……把他照顾好了清骨保证感谢你,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呢哈哈。”
总觉得有些奇怪的样子。
“嗯……我是说把他弟弟以身相许给你。”
好像更奇怪了。
——“你是说他和清骨是姐弟?”
——“诶对了婳姐,我听你刚才叫她小亚梦?”
貌似……有什么,被遗忘了?
〈第四卷,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