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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危险
    第三百二十章 危险
    岑姨独自住在清湾区,坚持自己不需要那么多人陪着,最后叙南锡只好把人都撤走了大半,但留下了司机和一个清洁工。毕竟老屋很大,但靠岑姨很难打理。
    原本叙南锡还想再留下一位厨娘,但岑姨不愿意。想自己做饭,也算有件忙的事情。
    她把叙老爷子留下的花草打理的非常好。甚至把老爷子开垦的还没来得及种下东西的地也种了蔬菜水果,也算是满了老爷子自力更生的愿望了。
    岑姨在江暮语六个多月的时候知道她再次怀孕了,十分高兴,但当时她一直感冒未好。生怕传染江暮语,结果断断续续的,拖到现在才能来。
    “岑姨!”江暮语很激动的喊她,岑姨对她一直很好,结果因为怀孕她半年多没能去见她,心里也十分愧疚。
    时间是最温柔的刀,一点一点的消去人们的情绪和伤痛。
    岑姨身上那种因为叙老爷子去世而带来的悲痛和绝望淡了不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她如往常一样温柔的笑着,让江暮语差点落泪。
    “我从老屋带了样东西过来,希望少奶奶喜欢。”岑姨说道,她把手里的一个花盆放在小桌子上,细心的扫去浮尘。拨了拨叶子。
    江暮语好奇的望着那盆花,“这盆花真好看。”
    岑姨眼神温柔的望着那盆花,“这是老爷子生前最喜欢的花,是他亲自养大的,我移植了一株过来,希望老爷子能保佑少奶奶健健康康的生下小少爷或者小小姐。”
    江暮语才明白岑姨带这盆花来的原因。她轻轻抚了抚那个小花,“爷爷会的。”
    她把那盆花放在靠近窗台的位置,一眼就能看见。
    “岑姨,你这几天应该不走了吧?”江暮语挽着岑姨说。
    岑姨笑着说:“我要见到宝宝之后才能走呀,这可是叙家的小少爷呢。”
    “太好了。”江暮语开心的说。
    叙南锡回到病房的时候也见到了那盆花,江暮语和他说了花的由来。他望着那盆花沉默了许久。
    江暮语在预产期前三天再次做了检查,但检查结果显示仍然脐带绕颈两周,情况仍然没得到改善,为今之计只能是剖腹产以减少危险性。
    可惜肚子的宝贝过了预产期还没动静。最后过了三天医生担心出事,在征求同意的情况下给江暮语打了催产针。
    叙南锡眉头紧紧地皱着一起,眼底几乎要凝结成冰,眼神一错不错的望着江暮语,生怕错过半点她不舒服的表情。
    打了针之后不到半天,江暮语便额头冒着冷汗。肚子开始隐隐作疼。
    因为已经是第二次,她有经验的多。她深吸一口气,握住紧张的叙南锡。对他说:“来了。”
    叙南锡反握住那只纤细的手,精神高度紧绷。
    护士一直在病房待命,见江暮语有了动静之后就开始准备需要的东西。
    江暮语紧咬牙关,感觉到肚子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的疼痛,她死死的握住叙南锡的手,额上的冷汗已经将乌发粘腻的沾在了一起。
    她侧了侧头,回忆着曾经学过的呼吸缓解法,深吸缓出的缓解。
    叙南锡下心跳绷的紧紧的。整个人像一张张开到极致的弓弦,压力十足。
    很快助产护士检查过后就准备推着江暮语进入手术室。
    “叙先生,我们需要送叙太太进手术室了。”助产护士小心的对着叙南锡说。
    叙南锡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深邃的双眸紧紧的望着她:“安全回来。”
    江暮语艰难的挤出一个笑:“放心吧。”
    叙南锡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松开握着江暮语的手。往后面退了两步,往护士推着他心爱的女人进入了手术室。
    贺菲菲他们也都赶到了,一群人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着。
    叙南锡靠在门边,眼神一直落在手术室门上。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漫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拉开,无菌服上满是鲜血的助产护士冲出门外,摘下口罩对着他们说道:“病人大出血,十分严重!”
    叙南锡的瞳孔几乎要缩成一个小点,他猛的直起身体走到助产护士面前,厉声喝问:“你说什么?”
    助产护士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孩子绕颈两周,加上羊水已经排尽但胎儿迟迟没能出生,在剖腹产的途中产妇出现大出血现象。”
    奚美珍一听,便几乎要昏过去,江志林急忙扶住她,扶她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休息。其他几人听到这个消息皆是满脸担忧。
    叙南锡想也不想回答:“保住大人,尽一切可能救她。”
    护士硬着头皮回答:“当在手术开始之前,产妇要求尽一切可能保下孩子。”
    叙南锡脸色更冷,他声音冷的像冰窖:“我是她的丈夫,我来决定,保住大人。”
    “我知道了。”助产护士把一份文件递到叙南锡面前,“这是病危单,需要您签字。”
    叙南锡低头看着那份病危单,沉默着从口袋里拿出签字笔在监护人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他签了几百份合约,但没有一份合约能让他签的如此困难和艰涩。
    仿佛每一笔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刀刀插刀最疼最深的地方。
    叙南锡无比困难的签了这份合约,递给护士,他几乎是言语带着恳求:“救下她。”
    助产护士愣了会儿,接过病危单说:“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叙南锡望着重新合上的手术室门,心里第一次祈求神明。
    如果真的有神明,如果真的有奇迹,请一定要保护我的暮语,让她平平安安的出来。
    奚美珍流着泪靠在江志林肩膀上,眼泪汪汪的看着门,见叙南锡沉默严肃的表情,心里的苦楚更满。
    孩子固然重要,但江暮语在他们的心里的重要性一定比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更加重要。
    即使是让奚美珍他们下决断,也只会考虑救下大人。
    一场无言的硝烟在手术室里开展,医生从死神手里开始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