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啊......
在一片黑暗之中,沐雨泽静悄悄的坐在原地,也不再想办法挣脱手腕上的束缚了。
对方似乎随时能看见自己,与其做些无用功,不如坐以待毙。
这话想着怎么那么叫人感觉别扭。
又过了许久,久到沐雨泽感觉自己完全被遗忘了,周围才又出现了一道时有时无的沙沙声。
“你想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
血腥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浓郁。
一只手,摸到了他脸上,刺鼻的血腥气味和着粘稠的液体直接沾在了他的脸上,沐雨泽挣扎着想要避开对方的手,却根本无法躲闪开。
眼前的黑布被拿掉,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
卜尚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和善笑容,只是他满是鲜血的手掌同他此刻的状况丝毫不搭,周围环境很暗,但是吊顶上有着一个灯泡,成为这个地方唯一的光源。
能看清的也不过是这个房间里而已。
跟他想像的似乎有点儿不太一样,这个房间并不太大,除了卜尚也没有别人,更找不到刚刚所谓被放血了的存在。
“呆的还舒服么?”
......被莫名其妙的绑过来,呆的怎么可能舒服。
“只是个普通人啊。”卜尚笑眯眯的看着他,将自己稍显肥胖的手撤了回来,“你这么一个普通人,居然还能养活一只不弱的妖,啧啧,有意思。”
什么时候他需要养妖了。
妖是需要养的么?!
沐雨泽眼神木然的看着他,半点儿情绪都没透露出来。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来者不善,不管怎样,想尽办法保全洛璃才是。
“我只相信我自己。”
沐雨泽懒得跟对方讲话。
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不晓得这个人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耳朵——总是,不管是什么,跟他都没关系。
他只要不透露给对方多余的信息就是了。
而且,洛璃出去办事了,不会知道他的消息的。
沐雨泽垂下眼睑,装成一副懒得理会对方的困倦样子。
希望洛璃能晚点儿回去吧,这样的话,这个将自己绑来的人发现他没有利用价值的话,应该能放弃自己原本的打算吧。
“你很镇定啊。”卜尚的语音里带着一抹诧异,“你真的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么?”
大概是他话语中的情绪太过明显,沐雨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应了一句。
“不然呢。”
“你脸上抹上去的是妖血,你就不好奇,是谁的血么。”
“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不会是洛璃的血,那个声音,最少能听出来,是个男声。
“下次就不一定了。”卜尚甩了甩手,“眼下还未到时候,也未必真的有能用到你的时候,你先在这里呆着吧。”
卜尚说完,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将妖血蹭到了沐雨泽的嘴唇上。
“这妖血能给你补些气力,叫你不至于饿死。”
“等着,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对于卜尚的好戏,沐雨泽半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可是看着他离开之后,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沐雨泽还是舔了自己唇瓣上残留的血。
妖血与否他不清楚,但是这个东西,确实让他感觉自己由内而外边的暖烘烘的,动动手腕似乎也多了许多力量。
这个屋子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样的发现,让沐雨泽心思活络起来。
他双手背后,被绑到一根柱子上,这地方这么暗,大概是地下室,沐雨泽有些艰难的侧身向后看去,有些好笑的发现自己身后的竹子不过一米多高,他坐在地面上,那柱子刚好比他脑袋高不了多少。
手上铐着手铐,但是脚上的束缚仅仅是麻绳。
沐雨泽有些艰难的从地上蹦起来,双手背后,费劲的靠着双臂的力量将自己支撑起来,顺着杆子一点点爬了上去。
那点儿妖血在他此刻的动作中起了大作用。
汗珠顺着他侧脸不断滴落,打湿了他的前襟,总算顶在柱子上脱了出去。
沐雨泽重重摔在了地上。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砰的一声显得格外刺耳。
沐雨泽半天都没敢再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压抑到几乎微不可闻了。
万幸的是,那道如影随形的女声并未再出现。
他不可能靠着这样被绑着的双腿在这里行动,可是这个屋子,实在是太干净了。
沐雨泽皱着眉,低头用牙磨着绳扣,“呸......”沐雨泽低声吐出了几口麻,这绳子忒特么粗了。
耗费了他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沐雨泽总算磨开了自己脚上的绳子,总算获得了能够在这里自由走动的权利。
沐雨泽在房间里四处转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可以借用的工具,这里的门很奇怪,并没有门,而是一道回廊,就像是迷宫里的死路一角一般,沐雨泽绕过了夯实的一段土墙,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其实有他脸上的那些干涸的血液,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判断,可是都已经干在了他脸上,在没有手的情况下在裤子上蹭了半天也没见什么成效。
看着眼前有无数条岔道的宽敞道路,沐雨泽内心震撼异常,居然,真的是迷宫啊......
就在关着他的那个地方的不远处,沐雨泽找到了所谓的被放血的小可爱。
巨大的陶缸之中不知名的绿色液体里浸泡着一个裸体的男人......沐雨泽压根没见过柯复几个人,柯木也没在他心里留下多大的印象,自然找不出柯瑾同几人身上些许的相似之处。
眼睛......是睁着的,虽然是无神的,沐雨却泽感觉有些发怵。
这里没有别人,沐雨泽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你还好吧。”
既然都是被他们抓来的,应该能算的上一句同病相怜吧。
走近之后,沐雨泽才看见绿色液体之中被染红的一块。
真的,是在被放血。
柯瑾自然不会回答他。
已经被连续放血不知道多少天了,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迷迷糊糊中,感觉似乎有人在叫着他。
无力理会。
沐雨泽又试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手能将人拉起来给对方止血,只得自己再顺着墙边继续前进。
不知道该往哪里走,顺着光亮走的话,应该是死路吧。
沐雨泽眨眨眼睛,刚刚他就是顺着血腥味以及光照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