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枫伸出手，想要接住倒在地上的樊空雪，手却颤抖到不行，脚下也像是粘在地面上了一样，死活迈不开步伐，眼睁睁地看着那抹如火烧一般鲜红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倒下。
    黑白分明的眼底，骤然泛起了一丝血色。
    “樊……樊空雪？”叶琉枫紧张到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声音里同样带着颤抖，轻轻地问道，“你还好吗？”
    刚才那一掌的威力带着毁灭般的力量，他自问都逃不过，可是樊空雪却……替他挡下了。
    但是，那一掌打在她的身上，却什么动静都没爆发出来。
    没有力量对抗的爆破声，没有紊乱的气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可她，还是倒下了。
    那，是不是说明，其实这一掌打在身上，威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呢？
    不然，那么怕痛的她，为什么没有发出声音呢？
    叶琉枫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就像彻底放下了什么一样，跨越过某种无形的隔阂，一步一步，走到樊空雪的身边。
    每走一步，脑海里都会涌出很多两个人昔日相处的画面。
    他这般不喜欢回忆的人，也不知怎么了，任由这些记忆充斥在大脑里，仿佛一遍遍回忆过去，回忆往日的感情，就能让他减轻一点……减轻一点……愧疚感。
    印象中，樊空雪在外人面前总是保持着一副精明能干的懂事样子，不会让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她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会软弱，会害怕，尤其怕疼。
    那么怕疼的她，挨下了这一掌，应该会痛到喊出来吧？
    ……
    终于，把这几步路走完，叶琉枫在樊空雪的身边站定。
    樊空雪的脸朝向另一边，背对着他，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你……还好吗？”叶琉枫克制住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轻轻地又问了一遍。
    好半晌，才看到樊空雪摇了摇头，动作的幅度很小，只有很认真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才能看到这一点点的摇头幅度。
    幸好，叶琉枫还是看到了。
    摇头，那就表示她还好吧？
    “伽洛。”樊空雪微弱地唤了一声，这个声音恐怕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凤凰伽洛和她有契约关系，不用说话也能心意相通。
    九霄之上，只听到一声嘹亮的凤鸣，一只火红色的凤凰穿透云层，拖着长长的尾翼，从空中极速俯冲而下，察觉到主人的身体出了很严重的状况，就想来看看，却遭到了樊空雪的强烈反对。
    凤凰无奈之下，只好听从主人的命令，飞到了那盏大放异彩的油灯旁边。
    在凤凰对人类世界有限的认知里，能把这盏灯认成是油灯已经很不错了。
    一口凤凰神火喷过去，本以为就能把这盏小小的灯给烧成灰烬了，谁知这盏灯在神火中待了那么久，仍旧纹丝未动，没有一点烧坏的地方。
    凤凰是神兽，连神兽的真火都烧不坏的东西，世间为数不多。
    这盏灯的品级，绝对是在神器级别，最起码也是神阶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