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老爷的意思是,要不你们把虹儿先一步带到京城去?我们这边也准备迁到京城。老爷收拢了铺子,好些事,反而在京城更好做,早就有这个打算。我身子重了,虹儿又不省心,老爷也忙,说托给姐姐,姐夫,没有不放心的。您看呢?”薛姨妈陪着笑脸,不过看这意思,人家好像在家里都商量好了。
“你们迁京城?”艾若没想到薛收会想到这一步,也是,他们这几年产业调整,以做绢花为主,其它的都收了,保留着铺子,土地收租,而他们的娟花也主要以进内务府为主。他们好歹也是皇商不是,每年都要到京城对帐销帐。金陵这边虽说各地客商云集,不过南方这些年也稳扎稳打,也不用薛收亲自坐镇。而此时他们举家进京,其实对他们品牌效应更好,皇家供奉名不虚传,正好开拓北方的市场。
“嗯,我也想回去陪陪老太太,老爷也说,让老太太看看外孙儿,心里也能安慰一些。”薛姨妈按按眼睛。
“说什么呢?老太太身子好着呢!”艾若又想翻白眼了,看看这话说得,跟老太太就快没了一样。艾若还是很喜欢王老太太的,在她心里跟亲妈没什么两样,现在身边的老人越来越少,她也就越发的不能听这话了。瞪了薛姨妈一眼。薛姨妈也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好在也知道,艾若不是那小心眼子的,拉拉她的手算是道了歉。
“不过你们回去,她一定高兴。知道了,你们替虹儿准备一下,到时我们一块进京。”艾若看她这样,也算了。对自己来说王老太是亲妈,可是对薛姨妈来说只是嫡母罢了,还真不能对她要求太高。现在薛姨妈说了,让她帮忙带孩子,她也不能拒绝。主要是,真的没法拒绝,怎么说,不带,你们儿子太讨人嫌?她敢说吗?于是开始认真考虑,把虹儿拜在侍卫长门的可行性了。之前当孩子好玩,现在扔给穆哥儿那边,倒是好去向。这孩子真的太淘了,这样的孩子,真得有人管管,不然弄不好比将来的薛蟠更麻烦,薛蟠傻啊,人其实不坏。但薛虹太聪明,不好好的教教,只怕将来会很麻烦。
想想,还是没忍住,“我说,你再生个儿子,可得管紧点,再像虹儿,你有几条命折腾啊?”
“是啊,是啊,我们老爷也这么说,若再是儿子,我怎么着也不惯着了,狠狠的管教,让他读书,跟珠儿一样。”薛姨妈下着决心,但很快,抬头郁闷的说道,“姐,虹儿在你跟前长大的,你怎么不管?”
有时在家时,她和薛收恨极了,也会把责任外推,觉得是艾若把孩子给惯坏了,现在还是没忍住,抱怨起来了。
“去,你儿子,我管像话吗?你看我们珠儿、琏儿、还有瑗儿,管得多好。是吧,姑太太?”艾若拍开了薛姨妈的手,有这么上杆子推责任的吗?太过份了。
“虹哥儿也挺好的,长得多俊,人也活泼,想来身子骨一定结实得很。瑚儿、珠儿、琏儿其实生下来,身子都不怎么好,性子沉寂些也是有的。瑗儿……这两年不也秀雅多了。孩子嘛!”看看人贾敏多会说话啊!直接把艾若给省略了,顺便说了,孩子好跟艾若没多大的关系,其它孩子是先天问题,而贾瑗是她教得好。至于说薛虹,人不是说了吗?这位才是长在艾若跟前的,看看薛姨妈那样,也教不出这样的孩子,所以,别争了,自己认了吧。
真是把艾若气得一愣愣的,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些人,没一个省心的。
晚饭时,薛姨妈已经回去了,一家人一块吃饭,包括林海夫妇,还有穆哥儿。虹儿不肯坐他的专坐,非挤到了穆哥儿的身边,这小子是聪明,知道穆哥儿能帮他,极尽讨好之能事。当然他的讨好,弄得小孩子那桌简直惨不忍睹,好在那是男孩子单独吃,贾瑗坐在大人这桌,不时回头看看,然后一付想死的表情。她真的回来得少,她回来了,艾若自然把小魔星送回薛家,好专心带宝贝女儿,她除了在艾若的信中知道薛家的表弟很不靠谱,可是真没怎么领教过,现在好了,一次看个够了,也觉得太不像样了。
贾政已经习惯了,专心吃饭,林海轻轻的拍了贾瑗一下,让贾瑗好好吃饭。贾敏是老太太教出来的,席间自然不会开口说话的,贾政其实也是老太太教的,平日吃饭喜欢说话的是艾若,现在艾若心思不在这边,他们自然也能安静的吃饭了。当然这安静是相对的。一个厅里吃着饭,两桌子,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而艾若也懒得管了,当没看见,专心吃自己的,坚决不靠近那边。
总算吃完了饭,大家跟平时一样坐着聊天了,薛虹还是挤在穆哥的身边,穆哥快疯掉了,求助的看向了艾若。
“穆哥儿,刚薛太太说,他们也准备迁往京城了,让虹儿跟我们一块先行回京,你看我这边千头万绪,小呆和虹儿,你多担待一些吧!”艾若不负重望的对穆哥儿笑得很温柔,不过说的话,让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这人太不负责了。当然除了薛虹之外,薛虹觉得这是应该的。
穆哥儿瞪大了眼睛,看了薛虹一眼,再看看艾若,想了半天,说道,“夫人,琏儿小侄倒是能看顾一二,只是虹哥儿,太小,小侄实在……实在……”
“我很乖的!”薛虹不干了,马上握拳,狂呼着。也不知道从啥时候起,这位说话都是用吼的,倒也是练武的材料,充分的说明了他声若洪钟的好肺喉量。
贾瑗捂了一下耳朵,这嗓子,真够敞亮的;小呆则把身子往后靠了一下,顺便掏掏耳朵;贾珠最淡定,当看不见。艾若定盯睛看看,发现贾珠耳朵上塞着东西。难怪刚吃饭时,他那么淡定,一句话都不说,显然,这位是有备而来的。艾若忙抱过了薛虹,让他坐自己怀里,轻轻的抚着他的头,总算,这炸毛鸡温和了一些。
“虹儿,你总这样,你师父自然不收你的。”其实侍卫长根本就没收过徒,不过薛虹自己单方面的拜了师,于是大家习惯的不叫侍卫长了,直接叫薛虹他师父,有点即成事实的意思在里头。
“为什么?”薛虹又炸毛了。
“你看,琏儿哥哥没事就跟你师父一块玩,你师父也会指点几招的,看看琏儿哥哥,你再看看你自己?”艾若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好妈妈的潜质了,看看她对薛虹的耐心,家里其它孩子一个也比不上,若是贾珠贾琏敢这么,她早拧耳朵了,让他闭嘴了。
“我没他胖吗?”薛虹上下打量了小呆一下,马上问道。表示自己可以努力吃胖点。
小呆纵是好脾气,也愤怒了,直接说道,“我是乖,很乖的。你不乖,你就会吼。”
薛虹准备跳起来跟小呆干仗了,不过被艾若抱住,轻拍了他一下,他总算还给艾若面子,没动了。艾若真是面条泪了,怎么其它孩子没这么容易炸毛呢?
“虹儿真乖!”艾若重重的亲了薛虹一下,贾瑗开始翻白眼了,这叫乖,天啊!不过,薛虹开心了,马上就仰起头,表示自己本来就很乖。
艾若看大家都盯着自己,还有小呆,显然,他受伤了。她表示压力好大,自己是大夫,不是幼师好不,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劝孩子,还是有多动症的孩子,她已经补充了食疗,不过看着不明显就是了。
清清嗓子,对薛虹笑了笑,“你看琏儿哥哥,平时多么乖巧听话,在师父面前也是规矩的站着,那真是站在站相,坐有坐相,师父一看就喜欢了。你看你,这么活泼,师父可能怕你不诚心,练不来功夫,所以不收你呢。”
“真的吗?”薛虹看向穆哥了。
“还要话少,你看小呆,大人不问话,他就不说话。多么乖啊!”穆哥忙加了一句,这孩子话多不说,说话靠吼,还说得又快,但凡有他在,其它真的让人没法做别的事了。
小呆开心了,坐得更加端正了,表示自己就是楷模。
薛虹小眼珠转了半天,似乎在思考可能性,想想,回头看贾政,让他安静,好好呆着,他倒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马上寻求外援,“姨父,我乖不?”
贾政呛住了,他装了半天透明人了,怎么这位还是看到他了?好半天,深吸了一口气,抹抹嘴,对薛虹笑了笑,当然,还得先瞟了老婆一眼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们虹儿是活泼,学武是对的,不过呢,学武要耐心,要衡心,古人云……”
“那是乖的意思吧?”薛虹有点晕了,决定还是直接一点。
“意思是,你若想学武,就得跟琏儿一样,老老实实的,让干啥干啥,不能叫苦,不能叫累,不能撒娇……”贾瑗冷冷的说道。
薛虹看贾瑗的脸,忍不住瑟缩一下,往艾若的怀里躲了躲,显然,全家人,只有贾瑗敢板着脸对他说话,谁说小孩子不会看脸色。(未完待续。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