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停了多年的选秀又开始了,十四岁的五品上官员之女参选。而看看日子,竟然就是在贾璮过完十三岁整生之后。按历,过十四岁即要参选,而他们的十四岁是按着虚岁来的。此时,刚刚压到参选线。
艾若平静的看着那圣旨,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原来,这就是等待的结果。随即骂道,你他|妈|的每一次选秀都是为了我们家吗?
骂归骂,可就像是贾母说的,皇家的事,哪是她能置喙的。不过艾若是那逆来顺受的人吗?对她来说,逆来顺受,从来就不是她的风格好不。
在报名的最后期限时,贾璮出痘了!
贾府关门谢客,贾政从门里递出延选的折子,我们不是不参选,我们是申请下回再选。
京中的选秀工作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这回一入龙门,身价百倍。当年的省亲之事,现在还脍炙人口,至于说那些人家里如何,就不是这些女孩们能想得到的,他们只看到了那份荣耀。
金铃看到刘睿父子那铁青的脸,突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三年多了快四年了,她以为艾若真的老了,火气消了,原来,不发火,不质问,全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怎么可能就出痘了,姨姨怎么可能让璮儿出痘?”刘盛愤然的对母亲吼着。
“谁教你这么无礼的?”金铃轻轻的把杯子放在炕桌上,看着儿子。
“儿子错了。”刘盛也是太气了,忙跪下请罪。
“生病还能有为什么?出痘是大事,他们家里还有苇儿、芝儿,倒是不可大意。”金铃看向了刘睿。
刘睿看着其它的奏折,头也没抬,“已经派太医去了,不过,她的手段你能不知道?她想让璮儿出痘,就能让璮儿出痘,而且她想让她什么时候好,就能让她什么时候好。”
“她会不会为了这个,做点什么吗?”金铃倒是不怕别的,选秀有三关,但是这关里,第一关是最恶心人的,由嬷嬷检查身体,哪怕身体上有一点瑕疵,也是会被淘汰的。
艾若知道金铃很了解贾璮,她身上连个胎记都没有,现在完全可以用她的手段,在不相干的地方做一个痘痕出来,这样,贾璮的资格就自然的取消了。所以为什么艾若不让女儿得其它的病,非要得天花?因为这个最好做伤痕。所以这样,连金铃都是保不住贾璮入选的。
“所以我们这回反被他们算计了。”刘睿拍了桌子。
之前暗卫来报,贾璮开始了宫中的礼仪教学,连着林华身边的白姑姑也被重新接回贾家,此时贾璮身边七八个宫中出来的姑姑,还有当年贾敏的哼哈二嬷,贾瑗身边的关马两位姑姑,她们出自宫中的各各部门,各有所长,这些老人精们凑在一块,就几乎是一部活的宫典。有时看看这些人名,刘睿都替儿子寒了一下,这些老东西们教出来的未来的六宫之主,他只能同情六宫住的其它人了。
三四年的密集教育,贾璮现在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都能搏得一片的掌声,她几乎就是完美的代言词。之前夸可能还会看着皇家和贾家的面子。但是现在,纵是最挑剔的人,也挑不出贾璮一个不字了。
刘睿其实很高兴,贾政夫妇总算靠谱了一回,他们想得很好,等着选完了秀,直接封她为定亲王正妃的。真没想到,他们所有做的这一切都是等待着这一天,他们知道,皇家不会为了她而延迟选秀,那么,一切只能三年之后,再来一回。
不过也是,如果说,艾若真的直接在女儿身上做一个伤痕出来怎么办?
刘盛忙自己爬起来,凑到了父母的身边,急急的看着父母,“那怎么办?要不,别选了,直接下旨吧!”
“你着什么急啊!”刘睿看不得儿子这样,这三四年,他公差倒是办得不错,越来越有章法,朝臣对他的评价也非常之高。这一切刘睿是很满意的,但是,这小子对贾璮就跟着了魔一样。贾璮不搭理他吧,他还来劲了。
贾家的二门他进不去,让小冬瓜传话,说让贾璮给他做的东西呢?小冬瓜第一次倒是没反对,但第二天回来就对刘盛说,他回去问了舅舅,说好孩子,不能帮着外人跟家里的姐妹传话。所以以后,姐姐也不会给他做东西了。还有,以后姐姐的名字不许刘盛说了,不能坏了姐姐的名声。说时还恶狠狠的瞪刘盛一眼,没法子,他们从小一块,还真没有他是王爷,我是伴读的自觉性。
每年也就金铃的生日,还有过年过节时,艾若领旨要带着女儿进宫去的时候,但是那时,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不敢跟贾璮说话。而贾璮跟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倒是让边上的贵妇们都交口称赞着艾若会养孩子,看看贾璮被教养得多么好。却让刘盛气得一点脾气也没有。
除此之外,贾璮的生活也极规律,什么别人家姑娘还想着出门去玩玩,想看看宅子外面的世界什么样。贾璮完全没有,她甚至不像那些姑娘们一样,去寺庙祈福之类的。
她若出府就是为了应酬,艾若和贾瑗也常带着她们姐妹。跟着那些官太太们应酬,当然,主要是让她们能交些手帕交出来。
艾若其实就是吃了这个的亏的,王氏没有什么朋友,不然,贾敏当年也不会那么瞧不上她了。她之前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来贾政出来做官之后,她才真的知道,朋友用时方恨少的问题来。若不是马上她回荣府帮忙管家,顺便接手了荣府的那些老亲们,其实她就真的瞎了。
后来贾瑗跟的是贾敏,贾敏就很注意这个,不过她嫁郡王,她是不用什么手帕交来帮助丈夫,但有一帮子年少时的朋友,然后又嫁了相当的门地,相互牵扯着,就形成了自己的圈子,至少不再孤军奋战不是。小柳氏,王熙凤她们其实也是有自己的手帕交的,在贾珠和小呆的前程之上,他们的夫人外交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
所以就算艾若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皇后也是要有朋友的,也要替着丈夫管着内命妇,为什么金铃能帮着艾若挑出最好的媳妇人选?其实,那就是她平日的功课做得够,所以贾璮的功课并不止在人家府上,也在自己家的别院宴客。做客人跟做主人,各有方法的。弄得为了训练贾璮,艾若这么懒的人,这三四年,都成了最爱请客、最爱做客的人了。
可是无论请客,做客。这些又跟刘盛又有什么关系,在贾家,小冬瓜他们不会让他进去,他也不敢去。见到贾璮的可能性本就有点低了,万一真的随便冲撞别的哪一位,他就得娶了她,他才没那么傻,让别人得了意呢。到别人家里,他就更不敢了,在贾家,大家其实是有默契的,但是到别人家里,他还得维持名声,还有不能让人置疑自己的人品,更重要的是,他还不能觉得自己看上他们家的姑娘了。
那么所有招都没办法时,就剩下一条了,就是偷进贾家,不过他刚这么想时,还没透露给任何人时,有一天,小黑炭突然说,他们家的姐妹一人一把匕首,四刃的。随身带着,睡觉都放在枕头下面。匕首上还粹了毒,保证见血封喉。弄得他都没法子,每天和小呆哥没事半夜在宅子上头守着,看看谁家活得不耐烦的想偷窥。
刘盛马上表达了这么做的必要性,小呆的功夫如何,他还真不知道,不过小黑炭的功夫他是知道的。影卫最年轻的首领,不过已经被老爹派到他的身边了,也算是一种权利的交接。刘盛的功夫是不成的,想上房,就得叫影卫们带他上去。可是他怎么能忘记,小黑炭也住那儿呢?
所以,有小呆和小黑炭,刘盛想跟贾璮说一句话都是困难的,所以这三四年,其实基本上,比之前还不如,之前贾家人真没像防贼似的防他,他想进二门,只要通报一声就能进,若说见姐妹,只要大人们都在,一块吃个饭什么的也是可能的,现在就是完全的不可能了。他严重的怀疑,贾璮只怕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他们之前的往事了。或者,现在只怕连自己长什么样都快忘记了吧?小皇子表示很伤感了。
明明胜利在望了,姨姨竟然让她出痘了,刘盛几乎想仰天长啸了,姨姨不是号称最疼自己的吗?他只能唆使着父亲直接下旨,这总不能让贾家退缩了吧?
“你觉得呢?”刘睿还是看向了金铃,金铃是比较了解自己的朋友的,艾若此时想干什么?
其实刚刚金铃也在想,艾若想干啥?现在除了皇家,又有谁家敢娶贾璮?真这么做了,贾璮就只能在贫寒的子弟之中挑一个不错的嫁了。然后还别指着做官,因为皇家的心眼小。
这样的生活,别说贾璮是受着皇家的教育长大的,纵是一般的世家千金也是受不了的。所以以艾若的聪明,她不会让女儿落到那个境地,不过此时,她做什么倒是让人有些费解了。但现在刘睿问了,她还真不能这么说,她想想,看看儿子。
“你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你其实就只认识她?要不这样,这回选秀,我们照常。你偷偷的看看,说不定,你根本不喜欢璮儿那样的?”
刘盛没有解释,其实他也不很明白,看没有办法,也就只能退下了,他要好好的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