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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季然对陆家人已经不止是厌恶至极了,简直恨不得天上劈下几道惊雷,把这群极品奇葩的妖孽给收了。不过,等李贵那边事成,这家人就该倒霉了,之前不揭发,一来是让陶沅掣肘陆家无暇作妖,二来便是为了坐实他们窝藏通缉要犯的罪名,到时候大祸临头,看他们还闹不闹的起来。
    第71章 谢谢和对不起
    报官路途遥远,这一等,便是一天,等张平领来官差,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而赶巧的是,去沂州通风报信的李贵,居然跟他们一道回来了,随行的还有沂州府衙的官差。
    看到两拨人马齐聚,季然眼波流转,忽然就笑了。
    如此,可就有好戏看了。
    没错,冷香莲吊死家门,季然除了一开始被找了晦气的气愤,压根儿就没担心过。人又不是他害的,他问心无愧,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里谁是陆家人?”
    来的路上,张平和李贵就通了气,将冷香莲吊死门前的事给说了,沂州官差同行,自然也是知道的。知道陆家人聚集在此,便没有去陆家,而是一起来了季宅这边,刚一到,为首一人便直接手按佩剑问道,此人正是沂州府衙的捕头钱亮。
    不等陆家人反应,李贵便指引道,“钱捕头,这几位,都是陆家的。”
    “那谁是陆长远?”钱捕头虎目一瞪,在陆家人里睃巡。
    “那陆长远是陆家么子,不在这儿,应该是在家里。”李贵指了指陆家所在的方向,“那边就是陆家了,这么过去,路口往右数,第三家农宅就是。”
    钱亮冲李贵点点头,当即挥手带着几名差役就走。
    陆家人一瞅这不对劲,这么个死人直坠坠的吊人大门前官差们看不见,咋一来就找他们家老四呐?
    陆婆子正要追上去把人叫住,结果刚一动,就见还有几名官差停在原地,其中一人,亦是捕头打扮,而且这人他们还见过,正是之前捉拿他们去过一次县衙的捕头周勇。
    周勇名讳,原本是不知的,还是陶沅嘴里听来的。
    且不管来的是谁,这县衙什么时候有两位捕头了?
    陆家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周勇却没看陆家人,直接下令随行差役把尸体给取了下来。
    等尸体取下平放好,周勇看了一眼,这才走到季然面前,对着他抱拳一礼,“季老弟,你与这陆家人,还真是渊源深厚啊,这折腾又出新高,竟是连人命都摊上了,我看那不是陆家媳妇吗?当初怀孕的那个,怎么突然就跑你家门前吊死了?”
    “赵大哥。”季然还施一礼,一脸苦笑无奈,“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听下人通报出来,人就已经那样了,陆家人口口声声喊着冤屈,我却是不知,这整个冬天我与陆家人毫无交集,这冤屈到底从何而来。”
    “什么不知?香莲前几天还因为抢孩子与你大打出手!”陆婆子一听这话,本来正要回家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扭头就喊,“母子连心,香莲就是因为孩子才疯的,这几日天天哭孩子,肯定是想不开才吊死你家门前,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就算被你给收养,她身为母亲,看看孩子抱抱孩子又怎么了?你个狼心狗肺的至于把人给逼上绝路吗?香莲这一去,丢下两个孩子这么小,可怎么办啊?!”
    正待这时,却听陆长庆忽然惊喊,“娘,老四怎么被官差给带走了?那是老四吧?!”
    “哎哟!”陆婆子扭头一看,顿时吓得猛拍大腿,再顾不上这边,拔腿就跑,“别再这杵着了,赶紧跟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啊?老四可是秀才,又没犯事,他们怎么能随便拿人啊?!”
    陆婆子这一吆喝,呼啦一下子,除了抱着冷香莲大哭的两孩子,陆家人瞬间跑了个精光。留下季然和周勇等官差面面相觑。
    “季老弟,这……”
    “这冷香莲前几日,的确因为孩子对我大打出手,当时多亏村民帮忙制服,我才得意脱身,她会吊死我门前的缘由我也不知,我不否认和孩子有关,但单是如此,一个疯子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想来少不了旁人怂恿。”季然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现在才良心发现,晚了,当时若不是我执意救下孩子收养名下,她现在哪有机会吊死我门前,也只能到孩子那一抔坟包去忏悔了,自作孽不可活。”
    “这话怎说?”周勇蹙眉道,“季老弟,你我兄弟交情归交情,但这事儿人命关天,不管是自杀也好还是他杀也罢,既然报了官,赵某职责所在,就得详细问个清楚明白,还请你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一二。”
    “实不相瞒,养子生来脚上多出两趾,一个紧挨拇趾,一个紧挨小趾……”
    季然毫不隐瞒,将陆家人所作所为,以及收养过程,包括里正作证拟定协议一事都事无巨细告知周勇,姑且不说旁人听了陆家人所作所为是何反应,就周勇个铮铮硬汉亦是面露愤然,对这个不幸的孩子同情不已。
    “我不知道这村子是不是真有生来不健全就是不详妖孽应该烧死处死的说法,我想说的是,这世间之大,生来残疾的人不胜繁举,他们除了生来命苦,受人嘲笑嫌弃,又与谁带过祸兮灾难,不过是人质愚昧迂腐罢了,而当初里正老爷既然肯与我作证,就证明陆家人所谓妖孽祸害村里不容实乃无稽之谈,不过是过意夸大掩饰险恶心性罢了。”季然之所以这般说,并非意气用事,而是经过时间验证得来的,孩子已经长成这般大,村里人交往不密的不提,但高大壮一家对孩子的缺陷却是知道的,至少他们初次见到除了同情惋惜并无表现出惧怕嫌恶,足以可见,陆家人的一派胡言,“至少我收养安儿已将半岁,非但无祸事降临,还顺风顺水,有眼睛的人,相信都看得到。”
    “世人愚昧,向来对生来残缺之人多有苛待,但弃之残杀却是少数,尤其还是生身之母,正所谓儿不嫌母丑,母不嫌子劣,便是如此道理。”周勇深有所感的点点头,“如此说来,这冷香莲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即是自杀,便与季老弟无关,不过案子尚未查明之前,一切都不好说,这尸体我等得带走,带仵作验明,并查证属实,方可结案,这冷香莲若只是疯病发作倒也罢,若真是受人怂恿,那人必然逃不开刑法惩戒。”
    “有劳各位了。”季然抱拳致谢。
    然而两个孩子一听要抬走他们娘的尸体,哭嚎得更厉害,双双扒着不肯松手,还是被两名差役强行提拎开的。
    等尸体被裹布抬走,两孩子更是一边哭一边追,饶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喉哽眼酸。
    季然转头对张平道,“把孩子带进去,给弄口热饭吃吧,耗这儿饿上一天了,大人无所谓,孩子可受不了。”
    “这……”张平犹豫道,“他们娘是在咱们这儿吊死的,孩子不辨是非,不会把仇恨算在咱们头上吧,主子是好心,可别人未必会领情。”
    “你且去试试,不必强求。”季然自然不是烂好心的人,他的同情有限,别人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他也不会自讨没趣,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
    张平得了命令不再废话,当即躬了躬身,便转头朝两奔跑跌倒的孩子走去。
    两孩子情绪激动,不管不顾的只喊要娘,不知张平说了什么,小的那个孩子哭,大点那个倒是先抽抽噎噎的冷静下来。不过不管是大哭还是激动,两孩子倒是没有将矛头指向季然,反而在听完张平的话后,很是诧异的转头朝季然望来。
    张平又说了些什么,便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孩子走了回来。
    经过季然身边时,两孩子只是抽噎的看着他,却没有什么表示。
    季然和她妈对视一会儿,淡淡道,“带进去吧。”
    张平应了声是,便将两孩子带了进去。
    将将跨进门槛,陆婉雪就站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季然,“我知道,我娘的死跟你没关系。”
    季然闻言一怔,也转头看向对方。
    “我娘生了弟弟,奶奶父亲他们都觉得是怪物,不止赶走了弟弟,还把我娘关进了柴房,我娘是被他们逼疯的。”陆婉雪说着,刚止住的眼泪就又夺眶而出,“我娘她本来,本来没这么疯的,是爹,爹想再娶后娘,可奶奶说,别人妒忌咱们家,对我们家恶意中伤的多,导致风评不好,一般人家有女儿的都不肯嫁过来,更何况爹还是再婚,正好四叔提到在镇上看到了弟弟,被你带得很好,奶奶和爹就起了心思,说有钱就不愁没人嫁,便怂恿娘跟你抢孩子,说只要能利用孩子从你身上讹到钱,就放娘走,娘她早就神志不清,爹一说她就信了,结果,结果却落到这个下场。”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蒙冤的,要是官府问起,我一定据实相告。”陆婉雪挣开张平的手,对着季然深深鞠躬,“谢谢你收养弟弟抚养长大,也……对不起。”
    陆婉雪说完,姐弟俩就被张平给带走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陆子元喊着要娘的呜呜哭声。
    季然回头望着之前冷香莲悬吊的那处,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理不出个中滋味。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回屋。
    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对李贵道,“沂州官差只带走陆长远,却不见陶沅,都到这种地步,还包庇不说,这不合理,一定是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你收拾收拾即刻再赶去沂州,盯着点。”随即又对陈叔道,“陶沅与陆长远私交甚密,隐匿陆家村这些日子,一直是陆长远再接济,陆长远现在被带走,少了生活上的接济,他肯定还会再出来,你且盯紧点,别让人跑了,也看好了他的藏身之处。”
    陈叔李贵双双应是。
    李贵却是刚进门连包袱都尚未放下,就要转身再出,被季然给哭笑不得的叫住了,“你急什么?我让你收拾收拾,意思是让你沐浴换衣备些干粮,可没让你掉头就走。”
    “是是是。”李贵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连声应是,方转回身朝里面走。
    季然却叹息着摇了摇头,若是陆臻在,哪里用得着李贵这么来回奔波,他一人便轻松搞定了。说起来,陆臻离家数日,也不知道何时回来,离开前说是得到了还阳石下落的指引,也不知道这次的感应准不准,那还阳石到底有没有找到。
    第72章 陆家下场
    自那日之后,季然静待数日,却是冷香莲一案先一步做了了结。
    经仵作验明乃自杀吊死无误,后周勇查访陆婉雪作证,季然便彻底与这件事撇清了关系。倒是陆家人逼疯人在先,怂恿人上吊在后,已经构成了犯罪,虽然冷香莲残杀骨肉落到如今这步下场算是咎由自取,但陆家人触犯律法一样逃不开干系,只是因为陆长远的事,陆家人一大家子全赶去了沂州,周勇要拿人问审,还得去沂州抓人。
    不过这些都跟季然没关系了,他也不再关心,安心筹备过年事宜之际,也同样关注着陶沅的动向。然而奇怪的是,陆家出事这么多天,这陶沅一直就没出现过。
    难道知道行迹败露,所以又给溜了?
    可是没道理啊,这陶沅是躲藏度日,全靠陆长远接济,平日里肯定是不敢出来见人的,官府拿人又出其不意,没有人通风报信,陶沅自己肯定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知道,自然就不会知道行迹败露的事情,既然蒙在鼓里,那就不会溜。这么些天断了接济,他首先应该怀疑的也是陆长远那边,那样必然会沉不住气想要出来一探究竟,白天他见不得光,肯定会选晚上出来,可陈叔着高大壮父子几人个个路口蹲守这么多天,却别说人,连根头发丝儿都没堵到。
    这就奇怪了。
    季然对此,是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很快,李贵那边带回来的消息,就给他解了惑。
    原来那陶沅始终不见现身,不是溜了也不是沉得住气躲着不肯出来,而是早就被陆长远给杀害了。不止是杀害,陆长远还把人给分尸肢解,锅子里煮熟了喂狗,连尸体都无迹可寻。
    对此,季然很是惊讶,陆长远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看着一派文人隽秀,却心思狠辣歹毒至此,比起小打小闹只知道贪占便宜的其它陆家人,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说这咬人的狗不见,还真是没错。
    按理说,那陶沅乃是通缉要犯,本就该死,陆长远杀他本来也算是除掉一祸害,然而人命就是人命,哪怕是通缉要犯,律法如此,亦是逃不过杀人偿命。说起来,陆长远此举算是帮沂州知府出了口恶气,若是私底下功过相抵还好说,可惜不说案子堂审是百姓围观众目睽睽容不得徇私,就是他昔日与陶沅交情甚密也足够沂州知府迁怒的,陆长远三寸不烂之舌压根儿没派上用场,就被定了明年秋后问斩的死刑,随即就被削掉秀才功名,下了死牢。
    这对于陆家来说,简直就是泼天噩耗。
    陆长远判决一下,陆家老两口当场就厥了过去,而陆家另外两兄弟,也是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整个被这变故给砸懵了。对陆家而已,陆长远不止是陆家成为人上人的希望,也是陆家最有发言权的顶梁柱,突然之间这根顶梁柱折了,可谓是打击重大。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这是周勇带人赶到沂州,都没给陆家人个缓冲,就把人给直接拿下带回了高阳县衙。
    陆长远杀人偿命,案件算是尘埃落定,而陆家人先是逼疯冷香莲,后怂恿人吊死季宅门前,如何问责,还有的审。虽然比不上杀人偿命,但情势恶劣肯定也讨不得好。
    听完李贵的转述,季然哼了一声,就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冷香莲一案,陆家人究竟会落得什么下场,季然不再关心,反正折了个陆长远,就算不怎么样,那陆家也再翻不起风浪来。有了现在这么个血的教训,相信以后他们也不敢再找麻烦。
    不过就算季然不关心,两家毕竟在一个村子,有些事情还是会听到。
    冷香莲的案子不存在他杀,陆家人有罪,但罪不至死。最终,两个于此案的直接关系人陆婆子被杖责五十大板,陆长庚判入狱三个月,而怂恿上吊的陆长远已经因杀人罪下狱,问斩是板上钉钉,这事儿反而就无关痛痒了,便也没再多此一举罪加一条。
    陆婆子被打五十大板,不卧床一两月别想起来,加上陆长远和陆长庚的事对她打击挺大,就这么一病不起了,少了个能作妖的,季然的世界总算是彻底清净了。
    而事实证明,经过这事,陆家人的确对季然有了忌惮,不说上门闹事,就是路上碰到都避瘟神似的掉头就闪。这让季然觉得不错的同时,也有点无语。
    陆臻外出多日,是临近春节才回来的。
    回来时正是半夜,裹挟一身凉气钻进被窝,冻得季然一个激灵连打数个喷嚏。
    “擦!你个死鬼!”季然阿嚏阿嚏的好几下,才悻悻捂着鼻子,“你想冻死我啊!”
    陆臻伸手探向腰带的动作一顿,语气还有点委屈,“你之前也不怕的,不是早就习惯了么?”
    “你特么一走半个月,我天天被窝里暖着,你一回来就开冻,我能适应得了才怪!”季然揉了揉鼻子,起床气一散,见陆臻垂头丧气任打任骂的样子,又不忍心了,拉着他胳膊一起躺了下去,嘟哝道,“我要睡觉。”
    “嗯。”陆臻刻意跟季然隔出了那么点距离,语气有些低落。
    季然本来困意满满,听到陆臻这语气,忽然就睡不着了,翻了个身面对着对方。过了一会儿,忍着冻人的温柔往陆臻身边蹭一点,过一会儿再蹭一点,然后又蹭一点,彻底蹭到陆臻怀里的时候,季然给冻得打了个哆嗦,牙齿都咯咯响了两声。
    “你怕冷,蹭过来做什么?别一会儿给冻感冒了。”陆臻很想把人抱住,可看季然冷的哆嗦,又心疼。
    “没事。”季然伸手搂住陆臻的腰,“多抱一会儿就习惯了,其实你刚不在的那两天,没有你冻死人的温柔,我挺不习惯的,只是后来暖和着暖和着,适应了人的正常恒温,我就……不耐冻了,我刚没嫌弃你,你别介意。”
    “我没介意。”陆臻搂着季然,随即翻身把人压住,“那是因为我不在,太久没与我双修的缘故,待我气息入体,循环一周天,你自然就又不畏严寒了。”
    “啊?”季然一听就慌了,“不行不行,你特么好歹让老子缓缓啊!老子这还哆嗦呢,不想被冰棍捅啊!”
    “乖,一会儿就好。”
    陆臻轻笑一声,也没见他怎么着,季然就动不了了,任由他宽衣解带为所欲为。当被冰棍彻底入侵的时候,季然那叫个欲哭无泪,说好的委屈呢,说好的低落呢,不带这么骗人的!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正如陆臻说的,他们双修着双修着,随着那股独属于陆臻的冷气在体内循环一周天,季然便从一开始的冻得哆嗦,到后面变成了被做的哆嗦,痛并快乐着了。
    “唔唔唔……不要了……你混蛋……快点……”
    “乖,咱俩可是夫夫,挨不得碰不得多难受,我也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忍忍就过去了,嗯,你也知道,我在理……再坚持一会儿,嗯,一会儿就好……”
    “唔……说好的一会儿呢?你,你骗人……啊混蛋慢点……”
    “不是你让我快点的吗?真难伺候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