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百鸟杀手心底滋生了一股怒意。
“就算他是血衣侯,凭什么这样自信,难道他不知道,死在百鸟手下的高官将军,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只不过是一个纨绔血衣侯,居然敢蔑视我的存在。等我手中的短剑,割断他喉咙的时候,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事实上,白亦非根本就没笑,但是百鸟杀手就是觉得他在笑,嘲笑。
每一个有资格,肩膀上佩戴羽毛的杀手,不仅经历过残酷的训练,也完成过不下十次刺杀任务,但不知为何,今天他竟然掌心竟冒冷汗。
直觉告诉他,白亦非不仅是一个纨绔侯爷,还是一个高手。
从白亦非和明珠走入南阳开始,他就悄悄的尾随,只不过一直都没找下手的机会。
红鸮的命令,是杀白亦非俘获明珠,交换被囚在雪衣堡的大将军。
机会来临,就绝对错过。
他手向下一抖,藏在衣袖中的犀利短刃,就落在出汗的手掌心。
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如同疾风一样在人群中穿过,杀向白亦非。
陡然,在他身前的人群,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而被白亦非送走的人,竟然毫无所觉,只不过觉得步伐迈出的更大一些。
然后,他便看见了一锅冒着青烟的热油朝他劈头盖脸洒下来。
他心中一凛,身形立止,一个燕子翻身,掠向一侧。但是短刃没出手。
瞬息之间,满天的火星,劈头盖脸而来!
是那汤锅铺子上的红泥小火炉。
只是炭炉被白亦非用掌力震得稀碎,里面红艳艳的火炭都朝百鸟杀手疾飞而至。
百鸟杀手大惊失色,短刃也终于出手。
只见一道凌厉的锐芒,带着绝杀之意,穿越了火星,直刺白亦非的胸腹。
白亦非冷哼一声,双脚一点,身形如雪花飘飞,剑刃刺在他胸腹三寸,爆射而出的剑气,催动他的身体。
刹那之间,火炭落下,烫伤了一些行人,哭喊慌乱向外乱窜。
百鸟杀手身化残影,继续催动剑气。
刹那之间的交锋,虽然白亦非取巧,但仓促之间,他反应这样快,并且将自己逼退,这种身手和反应,已经略胜一筹。
“保护侯爷!”十几个暴雪龙骑兵,已经拔剑在手,分开人群,疯了一般的向着白亦非靠拢。
白亦非背朝胭脂铺子,竖起食指,轻蔑地左右摇了摇!
“你,不行!”
白亦非知道百鸟杀手看得见他的这个动作。也希望他看见。
人潮乱如麻,一旦他逃入人群,凭借他的速度很难追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激怒这位杀手,让其对自己再度下手。
他的人头,将是自己逼迫姬无夜最好的筹码!
百鸟杀手看到白亦非晃动的手指和轻蔑的眼神,眼睛慢慢的渗出一层血红,但并没有继续出手,而是立刻钻入人群之中。
他往人群中一挤,就象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珠一样,瞬息不见。
十几个暴雪龙骑兵恰好来到白亦非的身边,在他身边围了一圈,持剑对外。
白亦非叹息一声,按照他的计划,尾随的暴雪龙骑兵是要保护明珠,而他可以全力格杀这名杀手,不过现在看来,这名杀手虽然疯狂,却并不冲动,计划落空。
但这样的杀手才最可怕!
能够训练出这样的杀手,姬无夜绝非一个简单人物。
明珠浮凸有致的身段好像是一股流水,诡异的出现在他身边,盯着他看向的方向,依稀是一道模糊的影子,唯一看清楚的是,肩膀上向后倾倒的一蓬羽毛:“夜幕百鸟!”
白亦非微微点头,却没说话。
“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明珠微微咬牙,她和表哥离开雪衣堡,纯属有话要谈临时起意,而表哥有话却不肯在雪衣堡和自己说,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怀疑堡中有内奸。
一张明媚的俏脸顿时阴沉起来,负气抿起樱唇:“表哥,既然怀疑雪衣堡有奸细,为何不告诉我。”
“你为雪衣堡做的已经够多了,这点小事,还是让我解决吧!”白亦非柔声道。
“表哥是不相信我的忠诚,还是在质疑明珠的能力!”明珠盯着他的脸庞,一点笑意都没有。
“明珠言重了!”白亦非总算笑了笑:“我闭关三年,雪衣堡由一个女子苦苦支撑,韩王,张开地和姬无夜如果不趁机在雪衣堡中安插死间,了解南阳军政,恐怕等不到我出关,这片基业已经易主了。”
明珠微微点头,春秋封侯有民权而无军权,麾下私兵统称为食客。唯独雪衣堡所占据的南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不拥重兵无法自保,所以才有这个殊荣。
但拥兵十万的雪衣堡,军权民权聚集于一人之手,早就被朝堂视为心腹大患。但也因此证明,大王,张开地和姬无夜安插的奸细,能够接触到雪衣堡的机密。
而这三年,自己御下统兵都极为严格,不调查清楚身世来历之人,绝不可能进入雪衣堡。
明珠转动明眸,陡然之间脸色一变。语气阴森道:“没想到我视为姐妹的人,竟然暗中出卖雪衣堡。”
她身形一转,就要回雪衣堡找她们算账,却没想到身形一动,就已经被白亦非攥住了手腕,讶然抬头:“表哥!”
“既然知道了谁是奸细,就没必要大动肝火!”白亦非唇角露出一丝阴沉的笑意:“再说,这种时候动手杀了她们,就等于和整个韓国为敌。”
明珠微微点头,却难以压抑心中的怒意,如花俏脸笼罩着一层寒霜。明面上的敌人在强大也可以防御,但是藏在身边的毒蛇咬你一口,就能让你万劫不复。尤其是被亲人出卖的痛苦,让她心痛如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