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一笑,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连忙转移话题:“看样子,这次要把张良得罪狠了!”
明珠娇俏的白了他一眼,掩口而笑:“那还用说,先不说囚禁丞相之罪,就是那盐水引饥渴,火龙如炮烙,让张开地煎熬难耐,就已经注定让张开地谨记在心,更何况表哥还要夺人家积累几世的财富!”
“缺钱啊!”白亦非悄悄案几,扭头看向申裘:“张良何在!”
“末将让他在回客栈等待!”申裘和明珠一样,根本就不知道张良的可怕,轻松笑道:“君候先饮酒,吃饱喝足休息片刻,在让张良来拜见君候!”
白亦非沉思了一会儿:“先不忙吃酒,有一件事二哥先去办一下!
申裘起身走到堂下,躬身听命:“军侯请吩咐,是不是让末将把张良也绑了!”
他虽然是个武将,却也有贼心眼,既然得罪了老的,就没必要留着小的。索性一块扣押,还能多敲诈一些银钱。
明珠咯咯轻笑,这一群骄兵悍将都被表哥带坏了,活生生一窝强盗:“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表哥三思!”
“斩不斩来使,倒是无所谓,但是我需要增添一些筹码!”白亦非笑而摇头:“二哥镇守南阳多年,酒肆青楼,消息灵通的地方想必很熟悉!”
“那是当然!”申裘抱拳道。
“所以,烦请二哥以最快的速度,在居留在南阳的七国商贾之中,传递一个消息,就说,当年雪衣堡的女侯爵,因为不肯党从某位丞相,结果被某位丞相嫉恨在心,蒙蔽圣听,进谗言蛊惑大王赐死女侯爵。让南阳无主,十万户黎民置于七国刀兵之下。
血衣侯白亦非不肯与之同流合污,也激起了这位丞相的杀心,暗中调遣了百余名刺客,聚集于南阳刺杀血衣侯,结果却被白亦非识破奸计,囚禁在了雪衣堡,欲清君侧,以正圣听,为母报仇雪恨。这个消息,一定要广而告之,让南阳七国商贾全都知道。”
申裘一愣:“胁迫军侯的不是大将军吗!”
白亦非笑道:“不是大将军,就是某位丞相,就传递这个消息!”
申裘愕然道:“派出杀手刺杀军侯的是姬无夜,张开地那有这种手段,君候为何要张冠李戴!”
白亦非阴冷一笑:“你们真的以为,区区一个姬无夜能把义母逼死,还不是大王忌惮雪衣堡拥兵太重,张开地运筹其中,姬无夜只不过是他们推到前台的一个幌子。真正不想让义母活下去的是大王。
张开地和姬无夜只是大王的帮凶,但目前为止,雪衣堡还不能和大王翻脸,唯一的办法就是敲山震虎,徐徐图之。”
申裘是女侯爵心腹爱将,女侯爵诈死闭关他是知道的,白亦非出关之后,因为这段冤仇,不肯在为韩臣,他也看得清楚。
只不过按照他的估计,是杀掉姬无夜和张开地之后,不投秦就投赵,借刀杀人灭了韓国。
但白亦非一句徐徐图之,却暴露了他的野心。
投秦或者投靠赵国,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因此,他不能在南阳杀张开地和姬无夜,从而引起韩王的警觉。而他想要的,也不仅仅是复仇,还有韓国。
申裘心神震撼,却不露声色,而白亦非也是借这个机会,宣扬这件事,在南阳十万军之中种下仇韩的种子。一旦时机成熟,白亦非就要易王而替。
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明珠,似乎已经知道了血衣侯所图,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申裘咬牙:“君候此言当真!”
白亦非肯定点头:“但此事秘而不宣,你我三人知道就行了,这一次,我要和他们算一笔大帐!”
虽然不知道白亦非要怎么算这笔账,申裘畅快道:“这件事交给我,保证不用一个时辰,就闹的满城风雨!”
一个消息在南阳酒楼勾栏之中不胫而走,主要是这消息实在劲爆。
某丞相不择手段陷害忠良,蒙蔽圣听,赐死功臣,竟然还不肯罢手,甚至请了刺客要去刺杀忠良之子。
而所谓的某丞相,即便是傻子也知道是谁,除了张开地,韓国没第二个丞相了。至于他要刺杀的是谁,就更容易猜测了。
反正从早晨到现在,张开地和姬无夜进了雪衣堡就没走出来。
不得不说,张开地在市井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可是这消息传得广,人人都在议论,所谓的三人成虎,想不相信都不行。
当然,也有人提出质疑,认为是纯属诬陷。但更多的人,却是以己度人,雪衣堡太富,如果我是当朝宰相,不趁机勒索才怪了。
对于智者来说,这种流言很幼稚,一想就明白,当朝丞相就算要整你,也犯不着买通刺客来杀你,人家手段多的是,何必用这种法子。
就像是寻常百姓,琢磨大王每天吃几斤肉一样,也算是以己度人的一种。
不过这种弱智的流言,在市井之中流传却是最快。毕竟官场上的手段太过隐晦,让人琢磨不明白。如果雇佣一大群杀手,一声令下杀人之后在夺财,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
张开地陷害忠良,派遣刺客欲刺杀白亦非,反而被白亦非扣押在了雪衣堡,这消息绝对的劲爆。
说的人吐沫横飞,有鼻子有眼,什么已经挑选了十八死士,人人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就等着血衣侯出堡刺杀。
又有人谈及到了张开地和雪衣堡的仇怨,甚至女侯爵之死,都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而出身高贵的女子更是市井中的精品话题,修为强大的女侯爵,为了向大王表明自己的忠心,宁可自裁,也不肯背叛韓国。
而大王要借张开地之手要斩草除根,连血衣侯白亦非都不肯放过。
身为一个执掌十万军的侯爷,一个被人陷害的义子,不得不举起清君侧的大旗,向朝堂,向张开地讨还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