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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雨水
    山渝那段时间很努力,通过了省里化学竞赛的预赛,然而父亲不回家,母亲工作忙也不在,山渝发觉大事不妙,天星却对此事冷漠得过分。
    直到父母跟他们摊牌的那天,山渝摔门而出,天星紧随其后,外面下着大雨,他见天星跟着他,两个人就像两只流浪狗,他最初牵着妹妹,走到江边了,鬼使神差把她搂在了怀里嚎啕大哭,不是楚天星离不开他,是楚山渝需要楚天星。
    天星僵着身子任他搂着,他胸腔的共鸣透过湿透的T恤传来,有那么一瞬,天星心里似乎也被搓出了一点火星,雨浇不灭的暖意被他的悲伤包裹,于是她不拒绝,让他这么不成体统地抱下去。
    她只是突然意识到,山渝跟她招惹的男生不同,他是哥哥,是切切实实逃不开她的。
    而且看见他不高兴,她竟然有些开心。
    直到他哭声变小,天星说:“别哭了,家里有两个小孩就是方便许多,爸爸领走一个,妈妈领走一个,不过我猜你得跟爸爸走,谁让你姓楚。”
    山渝反问:“你难道姓席吗?”
    天星说:“不是啊,我可以不姓席,但是你不能不姓楚,你明白吗?就跟我可以当个花瓶,但是你要是真是个草包,爸妈早就坐不住了一样。”
    他暂时没空去理解她的话,他只知道父亲作为一个男人背叛了这个家,而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竟然因为这件事情而真情实感地哭到肚子痛了。
    “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她老实点头,“我早就知道了,爸爸今年亏了不少钱,妈妈不愿给他填窟窿了,这才闹起来的。而且妈妈她,大概也该离婚了。”
    她遥望着江边的那几座烂尾楼,不忍叹气,若是一切顺利,或许父母也不会走到这一天。可是父母就算在一起,那个和和美美的家似乎也不会给她的人生锦上添花。
    她一直在想,或许自己出生在别的家庭里,会更幸福。
    山渝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她拉着他在公车站躲雨,初夏衣裳薄,她的曲线在雨水下显形,淡绿色的内/衣痕迹,像碧波青烟,惹人向往。
    天星处处比人优秀,如果没有这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山渝觉得她大概就是屈意舒说的百分百女孩。
    不过外人也看不出她的心里的魔鬼,才能让学校里的男生为她争风吃醋,闹上地方新闻。
    “你们学习好的,不是都两耳不闻窗外事吗?爸妈多久没有一起出现过了,谁叫你自己没有发现。”
    她蹲下遮掩,两个人本能地靠在一起,互相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天星好久没有跟山渝这么客气平静地讲话,她拧了拧衬衫的水,淡淡道:“不过你知道又能怎么样?是去爸爸公司捉奸呢,还是哭着让他们不要分手呢?爸爸心脏不好,给你气死了怎么办?爸妈也没有感情了,现在也是为了利益还纠缠在一起,爸爸喜欢王小姐,就像哥哥喜欢屈意舒,我不同意,也改变不了事实。”
    她说了之后又苦笑,“楚山渝,你可真可恨,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我才没骂你们一句狗男女。”
    他如鲠在喉,艰难否认:“你误会了。”
    他跟屈意舒没有在一起,他也并不喜欢屈意舒。山渝看看天星,郑重说:“我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雨水沿着他的发丝流下,一滴滴落在地上,空气中有江水的腥气,也有站牌的铁锈味,他心里七上八下,组织不好语言。
    他不喜欢屈意舒,因为屈意舒不够漂亮,不如天星漂亮,身材也没有天星好。
    校园里出色的成绩或者是优秀的特长会成为一个人的加分项,甚至掩盖先天的不足,只要这个人身上有闪光点,就会有人为之追逐这个人。
    可是楚山渝不是这样的人,屈意舒得到他的注意是因为楚天星的针对,加上天星的陷害,让他这个学霸充满了同情。
    屈意舒是高傲的,她也是自小成绩优秀,是父母和老师之间的宠儿,只是因为惹了楚天星,才受了那样的委屈。
    楚天星给她泼的那桶脏水,换来的是她两年间不间断的心理治疗。
    山渝以哥哥的身份替妹妹承担了愧疚。
    他私下去见屈意舒,向她道歉,甚至陪她去看心理医生。
    两人相处久了,山渝发现屈意舒也会小提琴,每次都能拿全校作文的最高分,她也有着高尚的理想,一心要为国家社会做贡献,不像楚天星,除了一张脸,就是一个张口钱闭口利的市侩。
    没有一个正常人拿自己的妹妹当做选女友的标准,或许性别对调一下还算正常,可是他自己心里过不去,反复告诫自己没有一个青春期的男生会这样。
    楚山渝自是十分恼火这样的自己,屈意舒的信一封封来,他也想回她一些热烈直白的语句,可是他就是提不起那个兴趣,他对世事有着楚家人一贯的冷淡,只能应和两句。
    好在屈意舒只在笔墨上大方,她会写惊雷,也会写落花,会因成绩提高而踌躇满志,也会因小说中跌宕的情节而茫无头绪,可她真的见到山渝,却无法顺利讲出自己的心意,因此山渝始终跟她保持着好友的关系。
    直到今天被天星提起,他才被迫看到自己的肤浅无耻。
    “我们果然是兄妹。”天星碰了碰他的肩膀,语气十分欢愉。
    她玩弄纪遥,还有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友,他也明知屈意舒的心意,却不敢回绝。
    天星站起身,她没有漏过山渝移开的目光,颔首轻笑,拉了哥哥起身回家。细弱的内衣简单撑不住少女饱满的力量,随着她的行动摇晃。
    像是春雨新裁处的嫩柳,摇曳的是青春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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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想过少女时期写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