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还没有完全升起,南昌城门便早早地关闭了,这在全中国来说都是绝无仅有的,若是将全国关闭城门的时间列成一张时间表来说,南昌城的城门关的都是数一数二的早,其实这种早早关闭城门的现象自从武汉民乱之后已经屡见不鲜了,只是南昌自从李纯走马上任之后在这方面屡创新高,如今已登峰造极。你能想到刚吃了中午饭,南昌城门便早早地关了,然后三个北洋师如撒网式地一家一户搜索革新党,但凡能说出一点点新名词的男人还有漂亮的女人都被他们全部如猪狗般赶到军营中进行了严密的搜查,然后无数疯女人和一颗颗挂在电线杆子上的人头便成了南昌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从此之后的南昌市民很尽快便习惯了这种生活,所以这些天城门过早的关闭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荒谬!当真荒谬,文和这个狗东西那咱们的警备队当什么了!”警备队大队长胡忠愤怒的吼着,将身前一摞子文案统统推到,如雪片般沸沸扬扬落下来。
几个中小队长站在他面前道:“那依大人的意思怎么办呢?”
胡忠道:“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办啊?”
“大人以前就是太给这狗东西脸,这么大的事儿,他也不派人过来吱一声,随随便便丢张条子就行了?美得他!”
“他不就是丢了张条子吗?咱们就当没看见,看他能怎么办!革新党人宰了那个狗东西才好呢!”
“文和这家伙确实挺讨厌的,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太当回事了。但也不能不当回事,毕竟他和督军大人是上一个女人的父子关系,若真让他在咱们眼皮子地下被革新党干掉的话,也是在说不过去,卑职愚昧,不知如何是好,值得完全照大人的意思办了!”
“卑职(属下)全听大人调遣!”
胡忠瞪了这些家伙一眼,大声道:“还能怎么办?除了照办还能怎么办!今天晚上你们分出一个中队的兄弟守在文和的狗窝那边,我看那个革新党敢龇牙!”
……
军营赵旅长酒气冲天,跌跌撞撞地被人搀扶着上了飘红院的三楼,副官刘胜看着床上白花花的大腿围在黑乎乎的粗腰上,一上一上的,他就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转身想出去让老妈子唤个姑娘泄泻一下腹下野火,只听得咣当一下,赵旅长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地,便坠着衣架倒了下来,赵旅长嘟嘟囔囔地道:“怎么回事啊!有刺客?”说着便噌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白花花的女人咣当一下撞到床上,这一下更是惹怒了赵旅长,他一脚蹬了过去,装在女人的脸上,不满意的说道:“你下面不紧,就给老子卖点力啊。老子今天若是爽快不了,老子就弄死你!”吓得那个白花花的女人赶紧使出浑身解数如一条娇媚的白蟒般在赵旅长身上缠绕起来,弄得赵旅长飘飘欲仙。
刘胜忙小心翼翼地说道:“没什么,大人的衣服从衣架上掉了,卑职这就为大人捡起来!”说着便从地上将赵旅长的衣服抱了起来,谁知道嗖的一声一张该有公章的条子从赵旅长的上衣的口袋里落了下来。刘胜打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赶紧扭过头对着赵旅长说道:“大人,文和文厅长的手令你看过了没有?”
赵旅长嘿嘿哈哈了半天,才迷迷糊糊地说道:“狗屁手令,他文和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子下训令,弄不死他!说什么事儿吧!”
刘胜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举着扣着文和印章的条子,念道:“南昌城北有乱党活动的迹象,督军震怒,肯请赵旅长严密注视,叛乱活动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赵旅长呼噜呼噜了一会儿,才一边抱着女人,一边迷迷糊糊的说道:“这事儿老子还真忘了,但是这事儿又不能不办,刘胜啊,你下去安排一下吧!成了记得来回报!”
刘胜叹了口气,转身下了飘红院,快马去了城内军营,将赵旅长的话一说,整个旅团的人立马兴奋了,嚷嚷着穿上衣服便冲了出去,其他的旅团知道了以后也自发地加入进来,上一次在城内清缴乱匪可是占了不少油水,上了不少女人,这一次自然不能落后,南昌城北既然点明让赵旅长去了,其他的旅团只能去城南,城西,城东了,这些当官的还没当划分好界限,下面的那些大头兵便兴高采烈地冲出了军营。
……
城外第九混成旅旅长丁效兰兴高采烈地坐在马车上,怀里揽着两三个从下面乡镇里搜刮而来的小姑娘,身下是一个卖弄口舌的窑姐,美滋滋的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别提多快活了。他的身后是副官张发财清点大洋金条,核算金银首饰等物价值的忙碌的身影。
“小张,点清楚了没?”丁效兰哼哼哈哈的说着。
张发财道:“大人,这次总共进项也就是一万三四千左右!其中进贡给文厅长的三千大洋已经拿出来了。”
丁效兰一听这话,脸色八达一下就沉了下来,道:“这个数可比上一次差了不是一丁半点了。”
张发财叹了口气道:“大人你就知足吧,这富山乡,东新乡一带光咱们弟兄就去了三四趟了,更别说其他旅团的兄弟们了,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都成了破鞋,早就不是什么大肥肉了。我看下一次能再捞两千大洋就不错的!”
丁效兰道:“小张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你觉得这一次兄弟们那一路能发大财啊!”
张发财想了想说道:“不好说,就像你怀中的女孩从李侯爷来了之后,南昌城外三十里内都是破鞋,五十里外还能找到两个丑的,至于要找个好玩的估计要看谁跑的远了。”
丁效兰听了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啊!你看我身边的这几个小姑娘,长得不算好,只能算身子干净了,给你选一个玩好了!”
张发财一听这话忙把手上的活儿一丢,拔下裤子,抓起身边的一个大姑娘就开始撕扯衣服,瞧他那副猴急的样子,丁效兰不由得乐了,道:“急什么,就你这小身子骨,能有多大能耐,还是好好享受一下女人的温柔好了。”张发财不顾身下女孩如何挣扎,伸手捂住女人的嘴巴,身下狠狠地刺了过去,道:“你官职比我大,可是我的硬度高,长度大,后劲儿悠长。倒是您放着县城的雏儿不好好玩,怎么还找了个窑姐,这都浪费钱啊。”丁效兰听了哈哈大笑道:“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找个专业的方能有备无患了!哈哈!”
就在这些马车上女人乱叫,男人乱笑的时候。
突然南昌城方向“啪~!”地一声传来一声锋利到足以撕裂黑夜的枪声。
丁效兰大吃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发财从身下奄奄一息的女孩身上坐了起来,道:“八成是真有乱党,想想也是,若没有乱党,文和有几个单子敢让大人们东奔西跑?”
丁效兰冷哼一声,道:“区区乱党,成不了气候,不过是送人头送战功的蠢货罢了!小张告诉弟兄们调转马头,城内的弟兄立军功,咱们兄弟也要发点财才是!”
“大人英明!”张发财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提上裤子,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声招呼着掉头转向杀回去,兵士们一听还要过去搜刮,顿时闹腾起来,那些没搜刮够得当然要继续搜刮啊,否则怎么对得大半夜的走这么多路,那些搜刮到位的想要回城享受一下胜利果实和小娘们的温暖的身子。
丁效兰不高兴的说道:“这么吵吵成何体统?唱唱军歌提提神!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唱起来!”
军歌嘹亮,当真如镇定剂一般让整个团队平静下来,顺着丁效兰的意思跑步前进,争取享受更多更大更大的胜利果实。
……
督军府中李纯和文和的媳妇恩爱悱恻,难舍难分两个人便如连体婴儿一般,从中午就没有分开过,据说吃饭都是李纯用嘴巴喂得,可见李纯对这个儿媳妇多么的疼爱有加了,至于文和,人家还是通情达理的,处理完手头的公务之后便早早地离开了督军府,乘着马车回到了家中,看到家门口附近多了不少警卫队的家伙,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安排,但这种中午知道文和被革新党人盯上之后,晚上便派人保护的举措,还是让他很赞赏的。
进了家里,便见到生意伙伴刘老板迎面赶了过来,文和笑着说道:“老刘啊,实在不好意思,公务繁忙,让你久等了。”
刘老板笑着说道:“理解,理解,上次文和兄光复原职的时候,兄弟去了趟广东打点关系,没来得及祝贺,还望文和兄不要见怪才好啊!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还望文和兄不要推辞啊!”说完之后呵呵一笑拍了拍手。
片刻功夫不到,四个壮汉抬了个精巧的红木箱子来到了文和面前,轻轻地放下箱子之后,转身背对着文和和刘老板站成了一拍,挡在了客厅门口。
“这……又让刘老哥哥破费了,怎么好意思啊!”文和谦让着,上前一步,伸手往红木箱子上一模。
“啪!”的一声红木箱子的盖子便跳了上去,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文和吓了一跳,更让他大开眼界的却是箱子中缓缓地站出了一个身无一丝的甜美少女。少女灵动的眼睛咕噜噜一转便像钩子一般能将人的魂魄勾去,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胸前身后,溪谷前的森林,白皙乌黑相互遮掩更是散发出无尽的魅力,文和简直被眼前的女子惊住了。
刘老板呵呵伏在文和的耳边说道:“这妹子可是广东三水的,轻音,柔体,解人意!老兄只要尝过其中的滋味,便知晓了。”
文和呆呆的说道:“这不太好吧!”
“老兄放心,这妹子的身子干净的很!你试过了便知道!”刘老板嘿嘿笑道。文和点点头,道:“当真让哥哥破费了,那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刘老板立即让人将这妹子打包好了,送到了文和的卧室之后,才笑吟吟地说道:“老哥上次求你办的事,督军大人哪里怎么说啊?”
“刘哥,九江水路的那事儿实在不好办啊!蔡锷造反,革新党闹事,洋鬼子继而连三的示威,现在海军也到了,当真不好办啊!”
刘老板笑着说道:“好不好办,不就在您文厅长一句话吗?别以为兄弟我去了趟广州就不了解江西这边的情况了,蔡锷就算再厉害也闹不到咱们江西地面上,革新党那些废物点心根本就不气候,海军奉了皇帝的圣旨前来移交弹药,移交完了,人家就走,至于那些洋鬼子他们越闹越安定,我还巴不得他们天天示威,有他们示威沿途这些中国赃官就不敢太过放肆。文大人不知道老弟说的对还是不对啊!”
“都对!”文和竟然一点都不反驳的应承下来,道:“但是九江那边我说了不算!”
刘老板笑道:“老哥不是已经打算让九江镇守使常大人去湘西运送弹药了吗?只要他一走,九江还有谁敢不给大人面子?”
“你怎么知道的?”文和大吃一惊,这种事情似乎只有他偶尔给李纯提了一句,还没有形成公文更没有付诸行动,这肥肥的刘老板怎么就知道了。
刘老板嘿嘿一笑道:“文和兄不必介意,有钱能使鬼推磨而已!就算你想知道李侯爷和令夫人大战了多少回合,兄弟都能给你一个准确的数字!”
“你……”文和勃然大怒,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刘老板这话实在太伤他自尊了。
刘老板淡淡地道:“我说的不对吗?”
“若是你再说这种话,别怪老子翻脸无情!”文和大怒道。
刘老板道:“文和你给老子听好了,你若是想跟兄弟们一起生意就给老子好好地做生意,少打他娘的官腔儿,否则便是老子绕的了你,兄弟们也放不过你!现在老子就问你一句话,九江的水路给不给老子走,什么时候能够老子走!”
文和想了想道:“二月底一定能够让诸位兄弟将面粉等物资从九江水路运走,不过李纯的胃口不小,我怕不容易打点!”
刘老板道:“这你不用担心,在老子来之前兄弟们已经商量好了,在过去的基础上每月在多拿出五千大洋来,你可以用这笔钱喂饱李纯,也可以自己留下,但是九江的水路一定要在二月里给我搞定!搞的定老子再送你一个三水小娘们,搞不定哼哼!嫂夫人肯定会变得很好客,告辞了!”说完也不管文和神态如何,转身便走。
文和狠狠地捏紧了拳头大吼道:“老子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成了受气包?真是见了鬼了!”说完转身便取了卧室,对着那个三水女孩使劲儿浑身解数地折腾,女孩虽然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但终究跟不上文和的思路,最终遗憾的在南昌枪响之前,便已经撒手人怀,人死了,文和也平静了下来,挥挥手让管家下人找来一条麻袋往院子里一埋便算了事了。
……
江西南昌滕王阁上,常振邦屹立于第五层中,昂首屹立,登高望远,道:“这里便是南昌城内最高的地方吧,只可惜不能将整个南昌城尽收眼底,当真有所遗憾啊!”
常振燕道:“恩公若是掌握了南昌城,不妨在加盖几层就是了!”
常振邦叹了口气道:“这滕王阁历经千年有余,没有人加盖过第七层,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常振燕惭愧地低下头,道:“恩公,我读书少,我不知道!”
常振燕望着远处感慨万分道:“或许你多读些书就知道了,六层的滕王阁是中国人的文化血脉,多一层不是,少一层不行,这就是定数啊!”
“是吗?嘿嘿!”常振燕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常振邦道:“王掌柜有没教给你滕王阁序?”
“什么王旭?我不认识啊!”常振燕惊讶的说道。
常振邦笑了笑,再次望着远方渐渐黑成墨汁的天空,淡淡地说道:“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常振燕一听这个,顿时叫了起来道:“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常振邦回眸一笑,道:“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出两广而战云贵,并东南而争天下,如此大事可诚也!”
常振燕一愣,觉得王掌柜交给他的不是这样的啊。
突然,漆黑的夜空中闪过一朵绚丽的烟花,枪炮声零零碎碎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