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失守标志着东南军与西南军对抗从被动防守转为主动进攻,更预示着东南不在是北洋政治的一个外围听喝的小跟班,而是已经成长为足够强大到有自己见解的政治势力,直系,皖系靠着先天的优势条件打从胎里起就有了政治发言权,这是天时。至于东北奉系张作霖借助东北地广人稀,大部分国人根本就不拿东北当回事儿的机会涌了十几年苦心经营才取得了独霸东北的优势,通过直皖大战获得了政治发言权,这便是人们所说的地利。而常振邦通过一系列的投机和战争的掠夺,即使占有了极大地底盘也不敢随意表态发言,以免招来不必要的觊觎者,一直等到人多势众兵精将广之后,才通过小规模的华中大战进一步削弱了直系话语权之后,才有了说话的机会,而这一次挺进湖南也不过是常振邦夺取政治话语权的尝试,如果直系,奉系出言反对,常振邦也只会以出师助剿的名义夺取占领湖南一部分,然后委托徐世昌大总统居中调和就是了。若这两派不说什么的话,常振邦便会长驱直入夺取西南,统一南方进而驱逐直奉,完成中华的再次统一,尽管他知道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国内这些军阀兵头之中还是有不少知兵之人的,诸如陕西孙传芳,直系吴佩孚,便是张作霖也不容小觑,倒是南方这些家伙一个个毫无雄心壮志,只知道割据掠民,对付他们倒是不难,不过最难得却是那些洋鬼子,中国积贫积弱无药可救便如肥肉一般让他们欣喜若狂,可是中国一旦强大起来,就等于分肉的狼又多了一只,这世界不免就有些不和谐了。对于洋人插手这一点,他心里有数,所谓的策略其实也简单的很,就像东瀛人当时崛起的那样,抱住世界老大的大腿不放就是了。
这并不是卖国,只是一种自爆的策略而已,世界这么大,比中国强大的也就英法美俄德意志东瀛这有数的几个国家,从后面数吧,东瀛人是很厉害,也和中国有着千丝万缕怎么扯也扯不断的关系,但是远东地区有且只能拥有一个霸主,多了就要打架了,但是中国这做惯了亚洲老大哥的人能给别人当小弟想都别想。德意志都被凑趴下了,以凡尔赛跳跃的限制没有几十上百年想都不用想了,老毛子那就算了,这是个只能仗着人多欺负中国人的主儿,真想不到还有人心甘情愿的摆他当老大哥?当真是脑袋被驴踢了,不知道他什么德行啊?高兴地时候占你点地儿,不高兴的时候再占你点地儿,现在没表情了,还想赤化中国,弄个黄色斯拉夫,这种人当他邻居就够倒霉的了,竟然还有人开门揖盗,真是脑子有病,至于美利坚,这货色在老佛爷的时候还不如中国呢!中国好歹还世界第六呢,他算老几?想当年大清的海军教训墨西哥的时候,宣称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的美利坚人屁都不敢放,不过这国家很有眼力价儿,知道自己不行,专检软柿子捏,知道自己干不过中国,就见缝插针地提什么门户开放政策,算是个闷声发大财的主儿,现在又趁着欧洲大战一跃而起成为世界第一大财主,号称与世界老大的大英帝国并列为世界第一海军大国,这样的做派当真是让常振邦又佩服,可惜学不来,不能当老师的话只能当哥们儿了,至于法兰西这个国家也很不错,完全是缩小版的大英帝国,与其学他,还不如跟着大英帝国混日子好些。想好之后,常振邦立即招来老哥们大英帝国的广东总领事巴西里阁下,就东南与大英帝国进一步合作等相关事宜进行了亲而又有好的商谈,期间双方就东南军出兵湖南,广西等地交换了意见,对于常振邦的举措,巴西里坦诚大英帝国对于常振邦的举措很是支持,毕竟东瀛人对西南几个省份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其他国家的在华利益,并就东瀛出兵中华的可能进行了表态,大英帝国会以公平公正的态度进行居中调节。这个所谓的调节便是进一切外交手段阻止东瀛人出兵的意思。
得到了英国人的保证之后,接着华中天又在梧州遏制住了陈炳焜东征军的嚣张气焰之后,常振邦才起身率领新编卫队师乘东南海军运输舰抵达九江,在叶济的参谋下,制定了此次夺取长沙,衡州的计划,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东南军几乎用一双腿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去了衡州城,至于那长沙城虽然又送给了张敬尧,不过比得到长沙城更好地消息终于在两天后传到常振邦的耳朵之中,徐树铮接着叙旧的由头宴请张敬尧等人,想要趁机做掉这些人,谁知道张敬尧得到消息之后,先下手为强,与赴宴途中枪杀了徐树铮,以他的人头为投名状正式与皖系决裂,投靠了吴佩孚。
常振邦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仰天大笑,接着默然叹息,让林焚找来酒菜,又要来徐树铮的照片,放大成真人之后置于对面,然后屏退了众人,便是只要在就不离身的林焚也被他破天荒的赶了出去。
人都赶了出去,窗户也被死死地关住了,不知道从何处来的风迟来,照片哗哗的响了起来,那真人大小的照片便像活人一般,显得十分诡异,常振邦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径自坐在了对面,自斟了一杯酒,对着徐树铮道:“将军文韬武略出类拔萃,阴谋阳谋绝世无双,可惜死于赌徒之手,当真可惜,这一杯愿你早生极乐。若有来世,振邦愿与将军对阵沙场一决雌雄!”说罢将酒水浇在了地上。接着常振邦又倒了一杯酒,说道:“将军此去极乐世界,段总理失了你便如老虎没有了牙齿,老鹰没有了翅膀,想要东山再起怕是难之又难了。不过你放心,段总理有我保他平安,将军可以无忧了。且满饮此杯。”说着再次将杯中酒倒在徐树铮的面前。
“这前两杯酒说来都是一些大话,我说的,别人也说的,但这第三杯酒却是振邦的心里话,若是不好听,将军也要多多包涵。”常振邦此时骄傲地说道:“此次将军之死,小弟着实负有天大的责任,没想到皖系大将张敬尧如此混账丝毫不顾及同袍之情,将你悍然杀害,小弟每每想起此时总是觉得很是……算了,怎么说呢?一切都在小弟的算计之中,你文武双全又舍得为当段总理当黑手,兄弟很是欣赏,只可惜你对,段总理忠心耿耿便如那诸葛孔明辅佐大耳贼一般,任凭天大的富贵,地大的权利放在你眼前,你也不为所动,老子对你是又敬又怕,不得已啊,才让张敬尧那条疯狗将军咬死了你,不过你放心,小弟会亲手了断张敬尧的那条疯狗,为你报仇的!至于你得死,小弟真的很抱歉,不过为了天下能够尽快安定下来,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了,不过将军你在地下应该知道,为了干掉你,老子可是又将长沙给了那张敬尧,古今中外有几个人能换一座城?至于老兄武装统一中华的理想,小弟愿意为你完成,这样想想,小弟对你老兄也不错了,来来来,干完这杯酒,小弟要继续干老兄那未完成的事业了!”说完常振邦第三次将酒水倒在了徐树铮的面前。
三次倒酒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圆圈,似乎要将徐树铮团团围住,又似乎想让九泉之下的徐树铮一醉方休,总之什么含义都有可能,但最大的可能也只是将酒水倒在了地上而已,至于外人怎么想的,那是你们的事儿了,总不能大人物拉屎拉尿也要弄出个什么意义来,若真是这样,那不是尊重历史,而是践踏历史了。
常振邦放下手中的酒杯,双目凝视着对面的徐树铮,对方微微一笑儒雅俊俏,只可惜兰在门,不得不除。感慨之后,他点燃一枚火柴,橘黄色的光散发着另一种世界的温暖,对面照片中的徐树铮似乎又有了几丝血色,一阵风吹过,火苗晃了晃,对方的笑容似乎动了动。常振邦叹息了一口气,手中的火柴丢了过去。腾地一声,整个徐树铮的照片便烧照了,地上的酒水如一条火蛇般窜来上来,蜿蜒到了照片上面,就像徐树铮从那个世界走来与常振邦把酒言欢,酒足饭饱之后的离别一样,不知道何处而来的风再次吹来之后,便是一团灰烬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结束了,常振邦却感到一阵烦闷和疲惫,想要出门透透气,还没走到门口却听到林焚在门外十分着急地说道:“大人,前面传来紧急消息陆荣廷亲领五万大军杀奔衡州而来,叶先生请你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