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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假传圣旨
    翌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虽不说艳阳高照却也有些许的温暖,衡州城外的大水经过一夜的折腾最终还是溜走了,只剩下满地被水冲击成为破烂的辎重物品和尸体,很多衡州人更是连夜守在城门口处,有的都等不到城门开启,便找了个地方从城楼下坠了下去,为的就是赶在别人之前能够收拢到更多更好地财物,虽说发死人财却是有些不地道,可是心是红的,眼是黑的,可是那白花花的大洋却是货真价实的白啊,有道是财色动人心。为了这点白,他们才不管什么红的黑的。等到城门打开之后,打扫战场的东南军过去一看,都傻眼了,这些湖南佬还真是有本事,不怕脏不怕累,将衡州城不说三十里地以内,起码十里地以内的桂系残留下来的辎重算是都搬得那叫一个干净,便是桂系官兵的尸体也露出了和初生婴儿一般的姿态,连头发都没有被这些人放过,毕竟一斤头发洋鬼子收了能给不少钱呢?知道洋鬼子那这些头发不会干什么好事,但这头发只要不是自己的那就没事儿。
    负责清扫战场的军官当场就怒了,立即分兵三路,第一路人马最多,他们的人物自然是清扫战场,整理战利品。第二路的人马不多,仅有第一路的三分之一左右,虽然最有油水的任务给了第一路的官兵,可是他们干的却是最解气的活儿,一份出来便一拥而上将那些还在战场上恋恋不舍地希望能得到更多好处的家伙们抓了起来,一顿狠揍,当然这些湖南佬可不怕他们,谁他娘的没当过兵啊,想当年曾圣人在世的时候,这湖南的兵可是扫灭了差点让大清国灭亡的洪杨之乱,将天京城洗劫一空,老佛爷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主儿,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风光了,可是也是无湘不成军的美名,就这儿,我们能怕你东南佬?扯淡!说着便有不少人撸起袖子就要和东南军干仗,这时候第三路人马就派上用场了,你要问这第三路人马有多少了,竟然这般厉害,实话告诉你就两个人,一个是副官,一个是参谋,这两个人一见民众要搞事,一个立即飞奔镇守使衙门向常振邦禀报,一个立即跑去衡州警备队队部哪里禀明情况,要他们想法设法解决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衡州警备队总办霍明德就有些难办了,和军队抢战略品放到哪朝哪代都是滔天的大罪,东南军没有当场将这些人枪毙了就够可以的了,自己还能说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常德的小偷湘西的贼,不偷不抢不是湖南人,这可是有了千八百年的事儿,只是没想到今儿的这些人着实胆大的可以,连天下第一大势力东南军的战利品都敢弄,真不愧是霸蛮的湖南人啊,不过这事儿可就有点烫手了。左右为难的他只得一边尽量拖延时间,一边派人取向常振邦等东南高级将领陈诉民风,希望得到宽恕,谁知道常振邦和东南军的那些高级将领听到参谋添油加醋地汇报之后,当即怒了,合着自己这些人拼死拼活地保卫衡州城,好不容易得来的战利品反倒要让这些龟缩在赌场的孬种们抢了,天下没有这种道理,勃然大怒之下纷纷向常振邦请战,教训教训这些人王八蛋。
    常振邦听罢,也忍不住怒发冲冠,甚至想要亲自出兵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混球,可是考虑到衡州是东南在湖南唯一的立足点,若是出手太重的话,只怕会激起各地湖南人的反弹,可是若就这么算了的话,湖南人还真以为东南尽是一些软蛋,说不得以后做的事会越来越得寸进尺。衡量良久,当真是难以下决定,不由得看向了叶济,叶济淡淡一笑道:“有功则赏,有罪则罚,湖南人犯了如此大错,受到什么惩罚都是应该的!只要不牵连无辜之人也就是了!若是姑息养奸,非但湖南人不能压制,只怕其他省份也会对我东南有所误会,以为我东南是软柿子,所以这个口子决不能开,赵一新!”
    “到!”参谋赶紧双腿啪的一声行礼道。
    叶济道:“马上通知张将军,就说大人说了,这些争夺战利品之人看上去是老百姓,其实却是心怀叵测的匪徒,让他格杀勿论,不用担心!但那些没抓到现行的百姓,不得杀害,去吧!”
    赵一新一愣,常振邦就在他对面坐着,这叶济怎么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假传圣旨,这未免太放肆了吧!他是这般惊讶的表情,在座的其他高级军官一个个也是这般目瞪口呆,良久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又马上为叶济捏了把冷汗,这卫队师的将领但凡姓常,姓张的,谁不是跟着常振邦沾亲带故,从文县一起骑马打天下的主儿,对于常振邦的秉性要比别的将领更加清晰,别看常振邦每每与人交流都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可是他行事作风的手段可用八个字概括那就是为人干练,机智圆滑,这八个字若是有颂圣的成分在内的话,大可以换成阴险狡诈,斩草除根八个字大概人人就听懂了,虽然常振邦的心很大,看似有种海乃百川周公吐哺的意思,可是真正碰触到他核心利益之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想当年结拜兄弟钱德发想要动动九江,接过被常振邦收拾地屁滚尿流,结拜兄弟尚且如此,你叶济别看足智多谋,年高德劭,但算起来怎么着也是个初来乍到的主儿,竟然当着常振邦的面假传圣旨,让人不得不佩服他过人胆识的同时,也不仅为他的老命担忧起来。
    谁知道,被众人紧张兮兮地盯着看的常振邦突然微微一笑,对着赵一新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达叶先生的命令!”
    赵一新吓得赶紧啪的一声立正行礼,随后脚底抹油般出了衙门,风一吹来,浑身一阵别扭的潮冷,刚才的他已经被吓了一身冷汗,只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林焚何在!”
    常振邦冷冷地说道。
    “是,大人!”林焚赶紧来到常振邦的身边。
    众将领头上再次涌现出满头的冷汗,谁不知道这林焚是情报部门的出身,虽说如今接管了常振邦的马弁处,谁知道他还做不做常振邦的黑手套,说不得一会儿就要将叶济拖出去毙了一了百了,可是谁也不敢为他求情,一来,这叶济刚刚还假传了圣旨,虽说常振邦圆滑过来了,可依然脱不了假传圣旨的消息,这时候掌握兵权的将军再上去求个情,就算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只怕也动了杀机,说不得就和求情的人一并推出去杀了,反倒是不求情的话,说不得能死少点人。二来,大家彼此之间非亲非故有没什么交情,凭什么为你求饶?说不定求饶的同时还将自己搭进去了,那就不划算了。
    常振邦扫了一眼叶济,叶济报以微微一笑,在场的东南军众将领几乎傻了眼,心说这老头挺机灵的人,怎么偏偏这时候犯傻了。你不求饶,笑个屁啊,等会就有哭的了。
    “并非本官好杀嗜杀,只是有些人该死!”常振邦淡淡地说道。
    众人的心咯噔一下,心说来了,来了,这就要不如正题了。
    常振邦接着说道:“对于该死之人,本官决不轻饶!”
    众将领听罢忍不住叹息起来,为叶济感到有些可惜。
    “大人的意思是……”林焚好奇的问道,常振邦以前不这样,怎么现在这样说话,他有点不能理解常振邦的意思。
    常振邦白了一眼林焚,叹了口气道:“时间到了,本官已经没有耐心了,你下去和情报部门商讨一下,列个名单,将那些抢劫镇守使衙门的土匪百姓们给老子抓起来,待到镇守使衙门前的空地上,逐个枪毙,以儆效尤!”
    林焚大吃一惊,叶济笑道:“林焚还不赶紧下去,不要为这些名为百姓实为盗贼的人求情,要知道这些人敢明目张胆地抢劫镇守使衙门,谁知道明天他们会赶出什么来,若不及早处理,迟早是个祸害!”林焚听罢,又看了常振邦一眼,常振邦对他挥挥手,道:“去吧,去吧!这些人不值得同情,张敬汤在的时候他们不敢,桂军来的时候他们很乖巧,轮到咱们东南了,就干出抢劫镇守使衙门这等荒唐的事情来,若不严惩,我东南岂不是让世人看扁了。”叶济接着说道:“杀他们的时候,不妨将他们的罪证放在一旁,再找几个在湖南稍稍有那么一点儿影响力的报社记者前来拍照,要让世人,尤其是湖南周边的人知道咱们东南不怕杀人,但要杀的明白,杀的清楚!该杀之人绝不手软!去吧!”林焚应声退了出去。
    常振邦扫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的将领们,说道:“叶济先生所说的话,是能够代表本官的意思,你们若是不从便是违抗我的意思,明白了吗?”
    “是,大人!卑职等明白!”众将领纷纷站起来高声喊道,心里却不觉叫了哭,叶济虽然没事,可是今后他们可就有大麻烦了,谁知道这两个什么时候掰了,到时候自己这些人说不得就要被拖累了。
    “很好,下面本官宣布,东南军在湖南的军事行动可以告一段落了,本官决定和唐继尧议和!”
    “什么!”
    这个消息当真如深水炸弹一般,将众人哄得七荤八素不知道如何是好,东南依靠衡州,大破桂系陆荣廷,只要再打垮唐继尧,别说湖南,便是整个西南都要纳入东南的版图,常振邦怎么就突然要和唐继尧议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