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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双目恍惚,垂落的手缓缓往地掉落血液。
    耳边只响起骆姨的着急和关心的声音,却听不进耳中。
    她此时的耳中,还是方才跟陆欢的争论。
    经过刚才的一爆发,秦岺才意识到,很多她未曾注意过的细节,或者自以为不需要表述原因的行为,都是陆欢心中的一根刺。
    每根刺都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久而久之就融入了血肉,成为心脏的一部分。
    之后,锐刺向内也向外。
    刺伤她人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您先在这坐着,我去喊凌医生来给你包扎。”
    骆姨带着她到椅子坐下,随后慌忙地喊人。
    秦岺独自坐在椅上,受伤的那只手无力搭在一边,另一只手肘放在桌面,手心扶着额头,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她了解白汕,白汕要报复人,都是冲着往事来的,并且手上有很多周志帆的东西。现下要解决白矜的问题,就先要找到白汕。
    不光是那边在出问题,陆欢这也是。
    种种事情交织在一起,令人焦头烂额。
    秦岺和陆欢之间,有太多没有沟通过的东西了。
    每条线都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往不同的方向行驶,杂交错乱,渐行渐远。
    “......”
    公路上,辆辆车飞驰而过,道路两边的景象几近残影。
    陆欢握着方向盘,速度行驶得疾快,冷白的脖颈边一条未经过处理的伤痕醒目,渗出的血液已经干却。
    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高中时,有一年的端午节。
    骆姨早早做完午饭,就回去陪家里人过节了。陆欢在家等着。
    本商量好了中午一家人在家吃,等晚饭,一家人再出去吃。
    可那天,母亲却去陪独在外的白矜过节吃饭。父亲临时接到公司的工作,没有回来。
    父亲以为母亲会回陆宅,而母亲又以为父亲会回去。
    结果最后,一个忙于工作,一个忙于陪外人。
    所以那一次节日,是陆欢一个人吃饭的。
    中午,晚饭,都是一个人。
    她们忙到深夜里才回来,不知道那时候的陆欢还没睡,正在坐在房间的窗台上哭。
    还是等到第二日,骆姨得知她们两人一个也没回来,告知秦岺,之后秦岺才反应过来。随后找上陆欢,说答应给她买喜欢的手办,让她去演唱会。
    第二天陆欢已经调整好情绪,秦岺见没多大事,也就如此。
    她们没再过问这件事,就这么像是平常的事情一般,翻页过去了。
    还有家长会。
    白矜还在陆家的时候,她们在同一所学校,家长会也是同一时间开。
    每次都是母亲去白矜那边,而父亲来她这边。
    至后来,白矜离开陆家,陆欢每一回都期望两个学校的家长会不要撞到一起。
    可是每一次,母亲会因为工作忙而来不了她的,却就算工作开会请假,也要去白矜的。
    还有好多,好多。
    小时候,陆欢会将这些写入日记本,自成人后,陆欢都逼迫自己不去想。
    直至今天才发现,缠绕着她那么久的噩梦,当事人毫不知情,甚至没有当一回事。
    愈发可笑了。
    陆欢忍得眼眶发红,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耳旁充斥的极速声越大。失控的情绪在道路上愈发危险。
    好在中途一个电话打来,陆欢回神,平复了情绪。
    车的速度降下来。
    接起电话,是左悠打来的。她询问她在哪块地方,并说出公司的急事。陆欢沉默许久,等左悠喊了好几遍陆总,她才朝那边回复一声知道了。
    随后将车开去公司,奔着工作而去。朝席杭于发去消息,说人不用再找了。
    还是如她刚离开家里说的话一样,既然她们都不需要她,那她干着什么急。
    左悠来办公室送文件时,看见陆欢面无表情的神色,还有她脖颈处的一划赤.裸的伤痕,犹豫片刻,还是出口道,“陆总,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么?”
    “我没事。文件给我。”陆欢伸手接过。
    她不多说,左悠只好不再多问,交代完工作就离开。
    从扎入办公室的那一刻,陆欢一天都没再离开公司。
    “......”
    一天下来,陆欢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秦岺做了些什么行动,忙于什么。
    大概是在关心白矜的情况,为了白矜的事而奔波。在这种时候,更是顾不上她了。
    只是陆欢没想到,在晚饭时,手机接到来之不易的电话。
    是母亲打来的。
    但是陆欢没有接。
    而是放在桌面,自己靠着椅子,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
    电话一直在打,等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下个电话仍在继续。
    陆欢也一直这样看着屏幕看了很久。
    早晨吵的那一架浮过眼前,每一句话都在耳边回荡。
    她怨母亲偏袒,母亲说她从没想过她人。
    每一件事,陆欢有自己的理由,而秦岺也有自己的原因。
    ‘你有没有想过矜矜?你有父亲有母亲,可矜矜那时候无父无母,她寄人篱下孤苦无依,还要遭受你的欺凌,你有想过她什么心情吗?’
    ‘你再看你的情绪,你的行为,堵住家门,肆意欺凌,当时你究竟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加以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