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防线后收,袁军向前推进,双方再度陷入僵持。
远在青州的袁谭也正向曹军发起猛攻。
程昱率军阻击袁谭,双方战事不断却是谁也讨不到好处。
袁曹两家打的热闹,位于海外的蓬莱却远离战争之外。
蓬莱岛上整日可闻天海营操练的喊声。
相比于天海营,夜刺营则是一片宁静。
袁旭送回岛上的人越来越多,为让他们安心,甄宓安排人手于各地招募女子为众人成就家业。
初至蓬莱,许多人并不适应岛上的生活。
居住了一些日子,他们渐渐发现,在这里才能找到梦寐以求的宁静。
天海营校场。
身穿宝蓝战衣,铠甲鲜亮的将士们正在操练。
队列齐整,呐喊威武,天海营比袁军训练更加严格!
颜良、文丑并肩坐着,观看操练的天海营将士。
“五公子非同常人。”颜良说道:“小小蓬莱,竟可练出这等雄壮之师!”
“我二人性命也是公子搭救。”文丑说道:“只因看不惯逢纪等人嘴脸,仗义说了两句,不想竟成无法回到邺城的由头。”
“家眷已是来此,想再多也是无用。”颜良叹息。
天海营虽是威武,毕竟只有一两千人。
颜良、文丑当年都是叱咤风云的猛将,麾下将士无数,怎会甘心留于此处?
可他们已经没有选择。
对于岛外的人来说,他们已经死了!
河北袁家,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
看着操练中的天海营将士,俩人都没留意,一个人正向他们走来。
走过来的正是祝公道。
到了二人近前,祝公道问道:“两位将军不下校场练上一手?”
看向祝公道,颜良说道:“天海营军容齐整,何须我二人演练?”
“果真齐整,公子也不会只要我等操练,却迟迟不肯率军出岛。”祝公道轻叹:“也不知公子如今怎样。”
“马将军在旁必是无虞。”文丑起身:“来到蓬莱已有许久,多日未曾厮杀,某浑身骨头酸软的紧。祝将军之言甚是,下得校场演练演练也非不妥!”
文丑愿意演练,颜良当然不会拂了他。
俩人起身走向校场,祝公道高声喊道:“诸军暂停操练,且看二位将军演练!”
天海营将士得了命令,齐齐整整的停下。
整齐划一,连半个落后或提前的人也是没有!
颜良、文丑入了校场,将士们纷纷散开,围成一个大圈将他们环于其中。
两名天海营兵士为他们取来兵刃。
将兵刃放在手中掂了一掂,颜良哂然一笑。
文丑更直接些,高声说道:“如此轻巧之物也可杀敌?”
兵士递上的大刀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颜良文丑却是嫌轻。
祝公道喊道:“二位将军莫要计较,某稍候吩咐铁匠,为二位打造趁手兵刃!”
“多谢祝将军!”二人齐声道谢,各自摆出起手式。
天海营将士,大多都是曾经兵败被袁旭招揽。
他们当然知道颜良、文丑厉害。
见俩人摆出起手式,将士们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文丑爆喝一声,率先提刀冲向颜良。
见文丑杀来,颜良纵步迎上。
俩人挥舞大刀,在校场上厮杀。
二人素日最为亲善,每每出入都是结伴而行,此时厮杀却是招招致命,根本不给对方留有半点余地。
不说天海营将士,祝公道也是看的冷汗直冒。
颜良、文丑捉对厮杀,军营内爆出阵阵叫好。
军营外,甄宓在念儿的陪同下才从海边回来,听见叫好声,她嘴角浮起一抹甜美笑容。
“天海营整日热闹,夜刺却从未听见动静!”念儿说道:“不知公子因何调走马将军,却不许天海营出岛。”
“营中热闹不定会是好事!”甄宓说道:“公子行事,当然有他的理由!你我身为女子,怎会知晓太多?”
“小姐说的是!”念儿始终不肯称呼甄宓为“夫人”。
甄宓也不计较,对她说道:“公子不在岛上,我等更须精心,待他返回须交个可为凭恃的蓬莱。”
“小姐吩咐奴婢作甚,奴婢便作甚。”
“还自称奴婢。”甄宓说道:“公子也将你视作自家妹子,再说什么奴婢,我可要恼了。”
“念儿不敢!”念儿也是灵巧,连忙改了口。
甄宓坐镇蓬莱,有刘勉帮衬,蓬莱岛几乎一天一个模样。
袁旭设计的商船一只只建造,董正也在中原开辟出商路。
与蓬莱往来经营的商贾也比早先多了数倍。
除此之外,这些日子岛上还有不少妇人分娩。
新生婴儿的啼哭给蓬莱岛带来蓬勃盎然的生机。
置身于战争之外的蓬莱正蓬勃发展。
邺城此时却并不平静。
审配留守邺城,对城内诸事掌管甚严,甚至连盗窃、抢夺之事也不曾发生。
许然收人好处,府库进了一批劣质镔铁,他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城内街市口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
人群围起的大圈中,则是身披甲胄的袁军兵士。
中间留出的空地上跪着数十人。
不仅是许然,许攸家中但凡参与此事者均被审配下令擒获。
此时正是要问斩人犯!
他也曾派出人手捉拿送镔铁至府库的商贾。
那些人明知镔铁掺假又怎会坐以待毙?
府库才将镔铁收下,他们已是逃之夭夭,早不知所踪。
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望着面色凝重端坐在几名袁军身前的审配,许然喊道:“审正南!今日杀某,莫非未想过后果?”
审配冷冷一哼。
他当然知道许然说的后果是什么。
无非许攸回到邺城与他不肯干休!
掌管邺城法度多年,审配何曾怕过任何人?
他若是个胆小怕事的,袁绍也不会放心将邺城法度交到他的手上。
审配没有回应,许然气焰蔫了许多,接着喊道:“若可饶某性命,某愿献出家财以助袁公!”
“家财?”审配冷冷说道:“贪赃所得敢称家财?莫说许攸不在,即便他在邺城,你等今日也须人头落地。”
看向一旁的日晷,见指向午时,审配下令:“午时已至,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