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田丰,一应之事并非袁旭谋划,而是袁康一手主持。
田丰离开邺城前往蓬莱,领军南下的袁旭没多久就得到消息。
探马详尽回报了营救过程,袁旭对袁康行事很是满意。
袁康做事,甚至比他更加凌厉果决!
田丰家眷被送出邺城,待到田丰离去之后,为免逢纪等人发现异常,袁康让人一把火给田丰家烧个精光。
除此之外,不知他从哪里弄了许多烧焦的尸体,现场布置的像是整个田家都畏罪自焚。
“四公子行事竟也如此利落。”赵艺听完整个过程,不由赞了一声。
“利落?”袁旭摇头说道:“四兄诸般皆好,唯有行事太过歹毒。”
“为救田丰,不知死了多少无辜之人。”袁旭叹道:“某心难安啊!”
“公子是说……”赵艺一愣。
袁旭没再说下去,吩咐道:“再行数日,我等将与曹军遭遇,我军仅有五千兵马,曹军却有数万,必是一场苦战!”
他岔开了话头,赵艺也不多问。
田丰上了蓬莱,袁旭麾下又多助力,他写下一封信,令人星夜兼程送给甄宓。
书信送出袁旭说道:“田丰已是救下,沮授尚在曹操之手,须想个法子将他救出方可!”
“公子要救沮授?”
“沮授虽遭父亲削了兵权,在袁家有志难舒,其人却是忠烈。”袁旭说道:“田丰、沮授均为敢言之士,得此二人乃是如虎添翼!沮授身在曹营,营救他比营救田丰更难几分!”
“若须行事,公子只管开言!”赵艺说道:“某万死不辞!”
“汝只须领军厮杀,一应之事自有他人去做!”
救下田丰,袁旭尚嫌不足,还在考虑如何救出沮授。
他写的书信传到蓬莱之时田丰尚未登岛。
得知田丰来到,甄宓亲自引领众人在海边等候。
大船靠岸,田丰下船甄宓迎上前去行礼说道:“甄姬见过田公!”
甄宓是袁旭发妻,整个袁家无人不知。
她亲自来迎,田丰吃了一惊,躬身行个大礼说道:“罪人田丰,怎敢劳烦夫人亲自相迎?”
“田公乃是河北栋梁,公子曾与我说,只因直言触犯袁公便被发落狱中,时常为田公不平!”
“蒙公子挂念,某甚惶恐!”田丰说道:“某之性命乃公子所赐,自今往后必将效死!”
说话间,田丰看见三个人。
仨人正是颜良、文丑和后来登岛的韩猛。
见了他们,田丰一愣。
“忘记给田公引荐。”他目光落在三人脸上,甄宓说道:“颜将军、文将军以及韩将军都是后来登岛,比田公早不了几日!”
颜良等人上前与田丰见礼。
回礼之后,田丰向颜良问道:“某虽在狱中,也曾听闻将军与文将军战死,因何却在此处?”
颜良叹道:“田公有所不知,某与文将军领军御曹,只因兵败,逢纪等人推脱怂恿出兵之责,意图牵连我等家人。邺城我等是回不去了,五公子将我二人救至此处,如今已是公子部将。”
看向韩猛,田丰问道:“将军因何也在此处?”
“某与曹军交战,虽未像两位将军身受重伤,却因丢了粮草险些被袁公砍去头颅。”韩猛说道:“幸而五公子从中斡旋某才捡了条性命。如今也是公子麾下!”
提起在袁绍麾下所遭境遇,众人唏嘘不已。
甄宓身为女子,当然不可能与他们并肩而行。
接风酒宴由马飞主持。
酒宴已毕,甄宓将田丰召入议事厅。
向来不认为女子有何才德,酒宴上田丰从马飞等人口中得知,蓬莱有今日朝气,袁旭只是做了初始规划,后期打理全赖甄宓。
对此女子,田丰顿生敬意。
坐于厅内,他不敢有半点倨傲,神态异常恭谨。
“田公来到蓬莱之前,公子令人送回书信。”甄宓从桌上拿起一封信,让念儿呈给田丰。
双手接过,田丰匆匆浏览,现出惊异之色。
袁旭在信中告知甄宓,田丰有经天纬地之才,蓬莱诸事当多询问田丰,一应之事也应言听计从。
在袁绍麾下多年,田丰曾提出建议无数,何曾被袁绍如此重视?
才贤遇明主,心中自是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眼眶中泪光点点,田丰高举书信,转身朝西南跪下说道:“公子如此看重,某纵百死不敢相弃!”
追随袁绍多年,田丰对袁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葛。
招揽他的若是曹操,他定抵死不从!
然而招揽他的是袁旭,那则另有一说。
袁旭虽为庶子却也是袁家骨血,追随袁绍已无建立功业的可能,倒不如投到他儿子麾下,或许将来能够成就一场大业!
“蓬莱弹丸之地,纵使精锐云集,将来公子成就大业也是难以作为依托。”甄宓向田丰问道:“以田公之见,如何才可为公子谋划根基?”
“此地乃是海外小岛。”田丰说道:“虽可容纳数十百万人,然而耕地有限、铁器有限、诸般所需均是有限。公子欲成就大事,当开拓商路、聚集资财以备将来所用。”
“此事公子已为。”甄宓说道:“中原战事不绝,商路却是已然打开。”
田丰一愣。
袁旭得到蓬莱不过一年左右,竟已于海外将商路打开,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公子若要争雄天下,首要者乃是争雄河北。”田丰说道:“某观长公子、三公子,均非成就大事之人。官渡一战,袁公虽是侥幸得回,必是心怀不甘,不出一年,袁家将会再度讨伐曹操。公子可趁机于邺城之内暗蕴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田公可有谋断?”于邺城暗中蕴集力量,袁旭从未提及,甄宓连忙问道。
“此事易为。”田丰说道:“稍候某列个名单,夫人可令人前往接洽。这些人虽是权势不大,若可尽数招揽,于公子却有极大助力!”
“有劳田公!”甄宓说道:“蓬莱之事,还须田公多多操劳!”
“公子之事,某当殚精竭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