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屯兵崂山湾已有许多时日。
袁谭曾派出斥候前去探查。
斥候进入距崂山湾二三十里处,便会被曹军发觉。
从未得到深入探查的回报,他也不知曹军究竟在做什么。
“曹操进击显歆,某若不出兵相助……”
“公子如何出兵?”辛毗说道:“平原乃在青州,曹操大军一旦北进,五公子为保蓬莱也是难以驰援。独力御敌公子可有成算?”
袁谭没有应声,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当初袁家兵势正雄,也被曹操击破。
仅凭青州一地,曹军一旦北进,若无袁旭策应根本无力抵御。
“公子此时不宜招惹曹操。”郭图说道:“谋图河北方为紧要!”
“曹操进击蓬莱,显歆如何应付?”
“早先曹操曾令郭祖、管承进击蓬莱,两军交战,五公子轻而易举将敌击破。”郭图说道:“曹仁率军登岛,竟是无有落脚之处。公子不必记挂,纵使曹操率百万雄师,也难击破蓬莱!”
袁旭让出河北,袁谭对此始终耿耿于怀。
然而曹操进击蓬莱,他也不肯坐视不理!
虽有郭图劝慰,袁谭还是放心不下。
袁谭向袁尚讨要兵马,尚未得到回应,蓬莱岛上的袁旭,此时却在排兵布阵做着部署。
蓬莱议事厅。
袁旭端坐其中,田丰、沮授、颜良、文丑等人尽在厅内。
“沮公击破管承,安虎阵斩郭祖,曹操不思进击却在崂山湾屯扎下来,你等以为他有何意图?”袁旭问道。
“曹操屯兵崂山湾,为的不过是整兵秣马,以备进击蓬莱。“田丰说道:”斥候回报,崂山湾整日传出敲打之声,曹军应在建造战船。”
官渡之战,袁旭曾与郭嘉展开机关战。
郭嘉可设计出霹雳车,以曹操财力,建造数艘海船并非难事!
“公子!”袁旭沉默不语,马飞说道:“不如末将前往,闹上一场?”
“曹军建造大船,防备必定森严,夜刺前往也是难有建树。”袁旭说道:“多派斥候,探查究竟再做计较!”
曹操整兵秣马准备讨伐蓬莱。
东莱城内,一家馆舍中。
公孙莺儿擦拭着她的长剑。
沾着油的麻布抹过剑身,长剑泛着森冷的寒光。
袁旭离开邺城,公孙莺儿一路跟随。
直到他登上前往蓬莱的战船,她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不知袁旭何时才会离开蓬莱,她只能在东莱寻处馆舍,等待他回到中原的那日。
曹操讨伐蓬莱,公孙莺儿期盼着此役袁旭可胜。
唯有他活着,她才能手刃仇敌!
蓬莱岛上,袁旭整备防务;崂山湾中,郭嘉督造战船,管承则在训练海军。
奉袁尚之命向袁谭回话的逢纪,此时已是到了平原。
得知逢纪来此,并未带来一兵一卒,袁谭已是知晓袁尚不欲调拨兵马。
平原议事厅。
袁谭端坐上首,在他两侧坐着郭图等人。
逢纪抱拳躬身面对袁谭,举止很是恭谨。
“曹操驻兵崂山湾,早晚将要北进。”袁谭说道:“某麾下将士不足抵御,不知显甫打算调拨多少兵马?”
“历经官渡、仓亭两战,河北早已十室九空!”逢纪说道:“不少村落止有女子与孩童,男子尽是战死。三公子麾下也是无兵可调!”
“既是无兵可调,逢公因何来此?”袁谭冷哼道。
“无兵可调,三公子却觉着须向长公子明言,莫要使得兄弟因此不睦!”逢纪说道:“此乃三公子孝悌之心!”
冷然一笑,袁谭说道:“显甫得了河北,各地均是以他为尊。河北虽有官渡、仓亭两场兵败,十室九空却是虚言。早先显歆身在邺城,河北尚有兵马五万。某欲抵御曹操,竟连五千兵马也不肯分拨,究竟是何道理?”
“长公子明鉴!”逢纪说道:“河北虽有五万兵马,多半已是投效五公子。名为效忠三公子,他却调拨不得……”
“逢元图!”袁谭尚未回应,郭图已是说道:“敢问此来青州,究竟有何意图?”
“公则此问甚是古怪!”逢纪说道:“某已言明,只因无兵可调,特为三公子解释!”
“解释?”郭图冷笑道:“只怕是前来挑唆!”
逢纪一愣:“公则究竟何意?”
“五公子拱手让出邺城,早无争夺河北之心。河北将士隶属三公子,莫非还要听从五公子号令不成?”
郭图直切要害,逢纪被问的一愣。
他正要解释,郭图说道:“三公子忌惮五公子,深恐其回返邺城。又知非其对手,绝佳之法,便是挑唆长公子与五公子不睦!”
“好计!好计啊!”郭图冷笑道:“若长公子中计,既可挑唆两位公子,又可使得二人不睦甚至争斗,三公子从中渔利。此计莫非乃是元图所献?”
“郭公则!”来到青州,逢纪正是奉了袁尚之命前来解释,郭图却强加给了他个罪名,他顿时大怒:“某与汝素无怨仇,因何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在邺城之时,郭图对逢纪、审配就是不满,此时占了先机他怎肯放过:“敢问元图,袁公遗命究竟是真是假?”
提起袁绍遗命,袁谭脸色顿时变了。
若无所谓的遗命,袁旭当日在邺城或许不会有如此多的顾忌,河北很可能会交到他的手中!
怒目瞪着逢纪,袁谭没有吭声。
“长公子明鉴!”心知不好,逢纪对袁谭说道:“三公子不欲开罪长公子,某此次前来,正是生恐两位公子生起嫌隙!”
“若无嫌隙,显甫因何不肯分拨兵马?”袁谭冷声问道:“郭公所问,正是某欲知晓,还请逢公如实道来!”
气氛已是不对,逢纪赶忙说道:“天可怜见,某正是奉了三公子之命……”
逢纪始终不肯承认他是受了袁尚指派前来挑唆,袁谭脸色已是铁青。
心生杀念,袁谭却知并非动手的绝佳时机。
“逢公既不肯说,某也不便相强!”袁谭说道:“原来劳顿,逢公可先去歇息,至于其他晚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