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坐稳徐州,回到许都的曹操整日如坐针毡。
将幕僚召集至议事厅。
曹操向众人问道:“我军撤兵已有多日,袁显歆因何迟迟不肯发兵?”
“袁显歆不肯发兵,曹公却是不安。”郭嘉笑道:“徐州连年战乱,曹公虽在彼处有所图治,却是杯水车薪并无多少建树!听闻近日徐州裁汰兵马,精选将士加以操练,出兵之日应是不远!”
锁紧眉头,曹操说道:“袁谭、袁尚其人庸碌,兄弟二人坐镇邺城,久则生乱并无可虑。反倒是袁显歆……”
“曹公不必担忧。”郭嘉说道:“于禁、李典两位将军据守汝南。二将勇武或许不比夏侯惇、许褚,为人却是谨慎,当可胜任!”
“话虽如此,某还是放心不下!”
“近两日袁显歆前往东海,祭拜当日许褚、徐晃进击之时拦截我军兵士。”郭嘉说道:“他若有心攻伐许都,当不至如此。以某看来,若袁显歆发兵,应往泰山!”
“泰山?”曹操一愣:“彼处只有青州军镇守,并非紧要之地……”
“曹公以为非紧要之地,在袁显歆看来,却是南北通达,通联蓬莱之处。”郭嘉说道:“青州军战力寻常,袁显歆麾下精锐勇猛,一旦厮杀,若曹公发兵驰援不及,泰山或将沦陷!”
“若是如此,怎生了得?”曹操说道:“某即刻传令,调拨兵马前往。”
“曹公若肯调兵,某愿随军!”郭嘉起身说道:“昔日与袁显歆对阵沙场,果真是痛快淋漓!而今蓬莱大军已近两万,某早欲与之一争雌雄!”
“奉孝前往,万一……”曹操有些迟疑。
“某往泰山,袁显歆或许不去!”郭嘉说道:“曹公应为者,乃是坐等袁谭、袁尚反目,届时一举击破河北,中原可定!”
思量片刻,曹操说道:“既是如此,奉孝率五千精兵,夏侯惇、夏侯渊二人为副将,泰山一应兵马,均由奉孝调配!”
“多谢曹公!”郭嘉起身道谢。
“曹公,某有一事,迫在眉睫!”荀彧说道:“连年战乱礼义沦丧,乡间街市口舌者众多、行事者匮乏。但凡有人行事,总有闲人于后诟病。盗贼横行、刁民无数,长此下去伦常不再。须想个法子,令众人知礼义、晓廉耻方可!”
“他人行事却于一旁诟病,眼高手低者,无能之辈耳!”曹操说道:“此等诸人,本不知礼义廉耻,文若即便有通天之能,岂可唤醒装睡之人?”
“众生芸芸,装睡者诸多,却也有误入歧途者。”荀彧说道:“天性本劣,纵使天神临凡也是救不得他们!某欲请曹公允准一事,兴办学府教化礼义,品行低劣者任他自生自灭,误入歧途者以礼义感之,终究好过现今!”
“文若既已提出,必有谋算!”
“正是!”荀彧拱手说道:“曹公麾下虽是良才诸多,天下才贤却也不少。有些人出身卑贱,虽有贤名却不得举用。贤能隐于野,市井乡间却是粗鄙不堪、无耻横行,长久下去必生祸端。某已草拟兴学之道,还请曹公过目!”
荀彧起身,从怀中逃出一卷丝帛,双手捧着递到曹操面前。
接过丝帛曹操展开细细浏览。
看到最后,他嘴角浮起笑容:“文若果真某之萧何。此事交由你去办,一应诸事无须呈禀!”
“多谢曹公!”荀彧道谢退下。
曹操兴办学府,聘请乡间才贤讲授礼义之道。
河北、河南各自罢兵,徐州也无出兵迹象,中原好似平静了下来。
回到徐州,袁旭得到郭嘉领兵前往泰山的消息。
他并无激烈反应,只是淡然一笑。
迎接袁旭回府,才进屋内田丰说道:“郭奉孝前往泰山,必是料定我等有进击之念,公子可有谋算?”
“田公心知出兵已是不能,因何再问?”袁旭说道:“将士疲敝,某也迟疑可应出兵泰山,郭奉孝此举,倒是为某做了抉择!”
“不夺泰山,不夺汝南,曹操可休养生息,我等也应趁此安定徐州。”田丰说道:“公子连日劳顿,确应歇下。”
“田公!”袁旭突然说道:“你可否觉着,人有的时候很是矛盾?”
“公子何出此言?”
“某厌倦了征伐,再不想看见将士流血,再不想天下多添寡妇,可一旦闲下来,却觉着心中空落落的。”
“公子只是过于劳累!”田丰说道:“长久如此,自是已成习惯。郭奉孝去了泰山,我军新兵尚未操练妥当,贸然进击并无好处!汝南也是守得如同铁桶,除向南方,再无征伐之途。南方乃是刘表属地,公子才得徐州,怎肯与之为敌?而今也只得暂且歇息。”
“征伐许久,甄姬也是快生了。”袁旭说道:“某领军离开蓬莱之时,她便已显怀,如今算来时日已是相差不多!”
“公子可是要回庞莱?”
“徐州有田公坐镇,某回蓬莱也无不妥。”袁旭说道:“正可在蓬莱再兴新业,若可成事,一并在徐州推行!”
“曹操兴办学府,公子可否想过此事?”
“蓬莱将士多是粗人!”袁旭说道:“岛上女眷更是目不识丁,兴办学府以何人为生?”
“虽为白丁,也非不可教化!”田丰说道:“公子得了徐州,正可自民间搜罗人才。军中将士,难保无有暗藏英才!”
“田公所言甚是,倒是某未能看开!”袁旭说道:“既是如此,民间之事还请田公多加操劳。至于军中……”
袁旭想了下说道:“拣选精明之士送往蓬莱,某亲自教授行军之道!”
“某这便去办!”田丰拱手应了。
中原暂无战事,袁旭决定先回蓬莱。
住在徐州城内,袁旭所行之事尽收公孙莺儿眼底。
流苏自女闾得了不少金珠,俩人在城中买了套房产,做出长久入住的架势。
常年战乱,谁也不知房产明日将归何人,流苏又是一口伶牙俐齿,颇有把死人说活的能耐。
师姐妹买了栋宅子,竟没花费几颗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