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宅院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庭院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
夜刺秉持马飞不留活口的命令,悄无声息的摸掉了值守卫士。
睡在屋内的卫士、仆从、婢女,也都无一存活。
熟睡中的郭嘉,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两名夜刺按住。
嘴里塞着麻布,他被五花大绑推出卧房。
叉腰站在郭嘉面前,马飞问道:“汝乃何人?”
瞪了他一眼,郭嘉把脸偏向一旁。
“某可允你说话,若敢喊叫,只是一剑。”马飞小声说了一句,随后向一名夜刺使了个眼色。
“你等何人?”塞在口中的麻布被取下,郭嘉问道。
“某乃夜刺统领马飞。”
“听闻袁显歆麾下夜刺了得,栽在你等手中,也是不枉。”郭嘉说道:“某乃曹公麾下军师祭酒郭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有伤及郭公家眷?”马飞并未理会,反倒是向夜刺问道。
“仆从、婢女悉数诛杀,郭公家眷倒是无恙。”一个夜刺说道:“被我等捆了关进柴房。”
“我等不欲得罪郭公。”马飞拱手说道:“只是须郭公暂且委屈,待我等办了要事自当离去。”
郭嘉没有言语。
夜刺下手干净利落,卫士一个不留!
没了卫士,郭嘉才不会蠢到与马飞等人犯横!
因一时不忍而丢了性命,并非郭嘉所愿。
马飞等人控制了郭嘉极其家眷,宅子里的卫士和仆从也都遭到诛杀,姜俊独自一人前往童振住处。
风影画的地图再明白不过。
童振住处离郭嘉居室并非很远。
来到屋外,姜俊语调低沉的说道:“三师弟,许多日子不见,不觉应与某说些什么?”
“二师兄竟是没死。”打开房门,童振走了出来。
“某若死了,岂非遂了师弟心愿?”姜俊冷冰冰的说道:“绣娘大仇未报,某怎肯就死?”
“不过一女子而已!”童振满不在乎的说道:“师兄若肯与某一道投效曹公,十个百个女子也是当有。”
反手按着身后长剑的剑柄,姜俊面无表情目光却流露出浓烈的杀意。
“师兄试想,每日晚上都有不同女子侍寝,将是何等痛快?”童振说道:“我等习练武艺为甚?还不是为了富贵?为了女子?”
“万千女子,怎及得绣娘一人?”
“她已经死了!”姜俊咬牙说道:“莫非为一女子,师兄欲残害同门?”
“自你杀绣娘之日,你我师兄弟情义已是断绝。”姜俊说道:“今日唯有两条路可走。”
“敢问哪两条?”看出姜俊不打算饶过,童振语气冷了下来。
“你死!或者某死!”姜俊抽出长剑指向童振。
“二师兄果真以为某怕了你?”童振冷冷说道:“两年不曾拔剑,只怕技艺也是生疏了!”
姜俊正要说话,童振突然喊了一声:“曹公!”
赶忙回头,姜俊却什么也没看见。
心头一惊,他已感觉到一股剑锋刮向颈子。
童振显然打算一招将其致命,长剑所取之处正是姜俊的脖子!
锋利的剑刃即将削中咽喉,姜俊一个下腰堪堪避开。
闪避的同时,他手中长剑向上一撩……
迫不得已,童振只得收招回防。
俩人剑来剑往,互不相让。
高手过招,兵刃极少相触。
闪转腾挪,一时间厮杀的是令人眼花缭乱。
杀了约有百余招,只听童振一声闷哼向后趔趄了几步。
捂着肩头,他咬牙瞪着姜俊。
“两年剑未出鞘,只因没有出鞘的理由!”提剑指向童振,姜俊冷冷说道:“某将以你之血,为剑解封!”
“二师兄,你果真要残害同门?”捂着流血的伤口,童振说道:“剑宗并非术宗,同门相残,你知将会面临什么!”
“某活着,不过等死而已!”姜俊说道:“有何可惧?”
“那你为何不去死?”童振咬牙切齿的咆哮着。
“因为你还没有死!”
纵步上前,姜俊手腕一翻,一道银光刺向童振面门。
连忙闪避,在长剑刺中脸庞之前,童振闪到一旁。
他正庆幸没被剑锋刺中,颈子却陡然一疼。
锋利的剑刃从他脖子削了过去。
咽喉飚溅着鲜血,童振双目圆睁,两腿一屈跪了下去。
姜俊走到他身后,在他倒下之前一把揪住他的发髻。
长剑搁在他的脖子上,姜俊用力一剌。
锋利的长剑轻松切断颈骨,童振的人头被他提在了手中。
仰望夜空中的星斗,姜俊面无表情。
当日在江湾边,他放声嚎啕了一场。
自那以后,他便再没为绣娘母子流过半颗眼泪……
人,终有一死!
绣娘不过比他早走了一步而已!
她定会在九泉之下等待。
待他死后,必定可与绣娘母子重逢……
提着童振的人头,他要先回一趟江都。
祭奠了绣娘,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曾经刺杀袁旭,而袁旭不仅没有问罪,反倒令马飞等人前来协助。
欠下的人情未还,他还不能追随绣娘而去。
挟持郭嘉及其家眷整夜,直到天亮,马飞才引领众人陪同姜俊离去。
待到曹操找寻郭嘉未见,令人前往其住处,发觉郭嘉府上遇袭,已是过了正午。
彼时马飞等人早已离开许都,走在赶往江都的路上。
提着童振的人头,姜俊策马飞驰,包括马飞在内,众人路上都未与他说话。
姜俊也不理会众人。
他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绣娘的坟前,以童振人头告慰在天之灵!
入了江都地界,赶往聚凤岛。
远远望见茅舍,姜俊并未加快前行,反倒勒住了坐骑。
茅舍门外站着个蓝衣青年。
青年身后背着一柄长剑。
他并未看向姜俊,而是仰脸望着湛蓝的天空,好似在寻思什么。
“怎了?”将姜俊勒住马,马飞小声问道。
“大师兄。”凝望茅舍前的青年,姜俊说道:“他已许久不曾离开鬼谷山,此次前来,某是凶多吉少!”
“如何是好?”早听流苏说过大师兄了得,马飞不免替姜俊担心。
“躲是躲不了,只得上前!”抖了下缰绳,姜俊策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