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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你不是男人
    蓝玫瑰返回了山东玫瑰山庄,没有再参与山东特区政府的任何事情。对于蓝玫瑰离开徐州,很多人都不愿意,可是又很清楚蓝玫瑰的身体。一个月的时间,蓝玫瑰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可是身体状况却十分堪忧,因为靠着输液维持着营养供给,无论怎么样都是不行的,身体十分虚弱。在山东一直没有离开的鲍尔医生,电话不断,催促蓝玫瑰立即返回山庄。调理身体。
    对于这个鲍尔医生,整个玫瑰集团的成员还真没几个敢惹的。大家都是出于尊重,鲍尔作为一个德国人,他的博爱,他的睿智。他的敬业,他的民族心等等这些都让人不得不佩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鲍尔在竭尽所能的维护蓝玫瑰的身体状况,在句容的时候,跟张建和李延不畏生命危险,毅然翻跃城墙去治疗蓝玫瑰,为的只是一个医生的天职。按着很多人的说法,鲍尔是蓝玫瑰的救命恩人。对这个德国老人,蓝玫瑰也是异常的尊重。
    这样的身份,敢不给情面的训斥沈如和耿仲明的也只有鲍尔一个人了。现在的鲍尔借着蓝玫瑰这次昏睡,终于辞去了龙河医院院长的职务,现在没有任何职务在身上,一心看护蓝玫瑰的身体,知道蓝玫瑰去徐州是必须的,事情一完事就立即催促蓝玫瑰回来,为此还把沈云这个新执政官训了一顿。
    蓝玫瑰站在玫瑰山庄的花园内。这是深秋的季节,只有秋菊还在发出黄色的颜色,其他的都只剩下一片带着残败的绿色,相信用不了对少天就会是枯黄的颜色了。看着四周的景色,看着天空中淡淡的几朵浮云,蓝玫瑰有些伤感,这是她第一次用心去感觉秋天,以往的印象中,秋天是美好的,是收获的季节,是丰收的季节。可是在这收获的季节里隐藏着逝去的忧伤。季节的轮换可以重来。花草树木可以明年再发,可是人呢?
    这一刻蓝玫瑰真的理解了‘黛玉悲秋’的心情。更加明了了曹雪芹当时的心情,忍不住在嘴里念叨起那首葬花诗:“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只是谁……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他年葬侬知是谁……”蓝玫瑰一连念叨了好几句这一句诗。猛然听到身后有哭泣的声音,回头一看,杨娜和丁如萍两个人是一脸的泪水。蓝玫瑰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心态越来越女性化。竟然在这里对景伤情。看来真的让人说对了,自己真的变成了小林黛玉,可是自己有宝哥哥吗?
    看到蓝玫瑰笑话两个人,杨娜和蓝玫瑰要随便一些,不满意的说道:“小姐,有你这样的人吗?把别人弄得伤心,自己还反过来笑话人家。”
    蓝玫瑰走过去说道:“我只是偶然想起,随口一念而已,我是军人,有那么脆弱吗?”
    丁如萍要比杨娜细心得多,她能看出来小姐不是有感偶发,在蓝玫瑰的眼底也是无尽的哀伤。杨娜说过之后也发现了这一点,一时间三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蓝玫瑰看着两个人又要流眼泪的表情说道:“找我什么事情?”
    丁如萍说道:“刚才耿参谋长来电,玫瑰政府已经搬到济南,沈云的意思总参谋部也搬到济南去。耿仲明来电询问。”
    蓝玫瑰敏感的感觉到了问题,这样的事情别说蓝玫瑰没有任何职务了,就是以前耿仲明也不用请示,这是最基本的军事战略问题,在何处指挥更方便一些,只要有利于军事指挥,参谋部在哪只是一个军事问题,这是根本不用请示的事情,现在这个问题来问蓝玫瑰意味这什么?蓝玫瑰想了想说道:“你给耿总参谋长回电,让他自己决定,不影响指挥的话,尽量尊重沈云的意见。”
    丁如萍说道:“是,沈云来电询问怎么处理李尚春和李汉全?”
    蓝玫瑰一下子陷入为难的地步。其实蓝玫瑰根本就没有忘记这件事,只是怎么处理两个人,蓝玫瑰一直犹豫不决。她清楚这是刘孝基给自己留下的难题。当时的情况刘孝基完全可以杀了两个人,可是他没有杀。而是清理了所有的人,这是留给了自己一个难题。先不说蓝玫瑰能不能下去手,就是一个容量的问题也会让蓝玫瑰的名誉受损。不杀呢?阴谋政变,用不正当的手段夺取最高权力,没有惩罚今后是不是会有人效法。中国不是西方国家,完全的民主制度并不适合中国的国情,蓝玫瑰对政治体制的理解就是这样。她不认为西方的民主制度就是最先进的。每一个民主制度都是要适合本国的国情,中国是有着漫长的封建统治时间的国家,资本主义的时间太短了,几乎可以说没有,在没有一个过渡的时间,一个农业国家,大部分人口连文化都没有,在中国实行普选性的议会制度,在中国实行完全西方化的民主制度,蓝玫瑰认为还是不现实的,山东特区政府的隐形模式就是一个大杂烩。每种制度都有,又每一种制度都不是。何况现在是战时制度。中央集权更能加快效率和反应决策时间,领袖的魅力更能凝聚人心。就是这样的理念,建立的政府议会只是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并不能完全行使议会的权利,要是有那个权利,李尚春也未必能得逞。
    蓝玫瑰的思绪飞出很远,好长时间说道:“让沈云把两个人送到山庄来。我见见他们以后再决定。”
    丁如萍答应一声离开,蓝玫瑰和杨娜并肩站着,看着远处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不得不承认中国的园林建筑堪称世界一流。
    最后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杨娜说道:“小姐,该回去了,你现在还不能劳累。”
    蓝玫瑰也是无奈,自己以前可是特种兵,又是一个缉毒警察,可是现在真的可以用上一个成语了“弱不禁风”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
    两个人慢慢的返回了蓝玫瑰的卧室,倒在床上的蓝玫瑰也没有休息,看着墙上的大地图在沉思。这是一幅很大的地图,不是军事势态图,就是一幅地图。
    参谋部的计划蓝玫瑰知道。对于蓝玫瑰的战略构想现在高层已经都理解了。根据这个战略思想,参谋部制定了行动计划。蓝玫瑰没有做出什么改动,在正规的军事作战方面,耿仲明是完全胜任的。
    这个计划要是实现了,中国战场的形式就会改观,抗日战争的进程也就会加快,历史在那一刻就会完全改变,这也就是蓝玫瑰一直难以下决心的地方。她不知道历史的变化意味着什么?真的是自己希望的那样吗?要是彻底的改变怎么办,自己的生命终结时候,能留下一个控制历史走向的机制吗?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蓝玫瑰做出决定。思考再三,最后决定还是还原历史的真实面貌,最低限度不能让这一切变得不可预知。
    有了决定的蓝玫瑰感到心里轻松不少。可能是身体太虚弱了,很快就进入梦乡。
    玫瑰山庄的会客室里面。蓝玫瑰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两个低着头的人感到有些伤感。蓝玫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样容易伤感,自己已经完全女性化,男人的心理已经消失了,蓝玫瑰已经很少想起以前的自己,当年的一些经历,那一世的种种行为已经与现在的思想融为一体,那只是蓝玫瑰曾经的经历,和那个是男人的蓝剑东没有了任何关系。曾经的特种兵,曾经的缉毒警察,这些都是蓝玫瑰的经历。不再是别人的经历。到今天蓝玫瑰的身体与灵魂完全的契合,再也分不出彼此。这一次的长睡,让蓝玫瑰彻底的融合,融合后的结果就是经常的感到伤感。这个变化让蓝玫瑰有些不适应。
    蓝玫瑰淡淡的说道:“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汉全摇摇头说道:“李汉全对不起小姐,没有什么说的。”
    李尚春叹口气说道:“小姐,李尚春对不起你,我不祈求原谅,我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是有一个请求,希望小姐答应,李尚春会含笑而去,在九泉之下感谢小姐。”
    蓝玫瑰还是波澜不惊的说道:“什么请求?”
    李尚春脸上现出了无尽的愧疚,低声说道:“希望小姐能赦免张燕,她是我用他儿子逼迫她干的,希望能饶了她,所有的罪责李尚春自己承担。”
    蓝玫瑰一直没有详细的过问刘孝基到底杀了什么人。因为有谭少卿在,刘孝基虽然可以心狠手辣的清理这些人,可是他不可能冤枉人,也不可能滥杀无辜,因此究竟有多少人被杀,蓝玫瑰没有过问,因为现在执政官是沈云,这些事情政府会根据法律作出处理。
    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心里由于对张燕的同情,有些发怒,冷声的说道:“李尚春,你知道你的行为害死多少人吗?张燕只是其中一个,刘孝基还算是有一点人心。他没有杀张燕。可是你这是把她推进深渊。权利在你们的眼里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李汉全抬起头说道:“小姐,李汉全犯了错误,不祈求原谅,但是有几句话想说给小姐听,你可以不听,但是这是李汉全成为阶下囚以后想明白的或许是临终之言吧。”
    他没用蓝玫瑰答应就说到:“小姐,李汉全认为,今天的局面是你造成的。我并不是在推卸自己的罪责,知道自己必死,可是感念你对我的重视,今天说出心里话。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权利的欲望是核心动力,可是男人哪一个不想建功立业,哪一个不想名垂青史。哪一个不想光宗耀祖。这些都是男人追求的东西,只是局限于现实的条件,只能把自己的野心隐藏起来,因为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实现,可是一但身边的环境和条件允许的时候,没有人会视而不见,做到淡泊名利的人太少了,万中无一。小姐的好心我现在能理解,你不贪权,不恋势。可是不代表着别人也这样,你给了所有人的发展空间,却限制了所有人的发展。想一下,小姐。我们是一个对抗国家的军队,不是少数量就能解决的,庞大的军队就需要庞大的后勤和广大的地盘来支撑,这样的人数都需要上升的空间,可是只是占有一省地方的玫瑰政府能给得了吗。我和李尚春的主张为什么这么多人支持?就是这些人都想上升,可是玫瑰政府的职位有限。执政官只有一个,打下的地盘都交了出去。经过努力多少人失望。看看军队,以战功而论,玫瑰军的几个师长,足可以成为军长,集团军司令,可是他们还是小小的师长,这样的欲望怎么得到满足。再有最重要的一点,打败日本之后呢?玫瑰军将大批的裁员。军队解散。那个时候这些军人的年纪都不会太大,可是他们将何去何从,就算是玫瑰政府有钱养活他们,三十岁的人就颐养天年吗?小姐我们不是要权力,是要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要一个实现自我价值的舞台。小姐,你限制了这一切。今天是我和李尚春,今后呢?会不会还有人这样干。李汉全知道自己的结局,也有很多地方表达不清楚,只是希望小姐能想一想。”
    李尚春明显的也是这样的思想,这些话换一种场合是没人敢说的,因为这样的指责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李汉全能说,是因为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情。李尚春说道:“小姐,我们不是推卸责任,即使你不杀我们,我们也愧对那些追随我们的人。”
    李汉全的话如洪钟大吕震撼了蓝玫瑰的心。她久久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李汉全也许知道不说没有机会说了,看到蓝玫瑰让人带他出去的时候,最后说道:“小姐,你不是男人,你不了解男人需要什么。”
    两个人被带了下去,蓝玫瑰有些发呆的坐在那里,在李尚春和李汉全的面前,蓝玫瑰有胜利者的心态,不管出于什么角度说,蓝玫瑰也是人,她不是神。当知道李尚春他们的行为后,蓝玫瑰虽然谈不上恨,但是最少是怒。
    今天被李汉全的一番话,蓝玫瑰真的被震动了,她不但是因为李汉全指出的错误,更大的震动是来自于延伸出来的问题。
    李汉全最后一句话直刺蓝玫瑰的心“你不是男人,你不了解男人”蓝玫瑰痛苦的闭上眼睛,自己真的不是男人吗,自己是女人吗?曾几何时自己不再把自己当做男人,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把自己当做了了一个女人?蓝玫瑰说不清楚。不过李汉全说的对,自己真的不了解男人,其实要说不了解是假的,因为自己也曾经是男的,也曾为了理想常年不回家,也曾转战于热带雨林,也曾在大漠荒原生死徘徊。也曾在草原上几天几夜的追踪毒贩。那个时候自己是什么想法?
    蓝玫瑰的脸上全是痛苦。丁如萍不知道两个人和蓝玫瑰说了什么让小姐这样痛苦,蓝玫瑰看到站在面前的丁如萍说道:“给关向琼发报,就说是无说的,把张燕放了,一切罪行全部赦免。另外给耿仲明发报,确定参谋部的位置后,通知军长以上的军官开军事会议。”
    “是”丁如萍答应一声出去,蓝玫瑰闭上眼睛在思考,脸上的痛苦并没有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