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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勤王(二)
    “报”随探马进来:“报告小姐,林部长的情报。”说完递给蓝玫瑰一封信,这是林南送过来的。
    贾似道被贬,陈宜中升任左丞相,陆秀夫成为右丞相,蒙古大军攻陷杭州,京师震动。谢太皇太后正在研究迁都,不过遭到陈宜中的反对,伯颜大军攻破广德、湖州,东路军已经逼近嘉兴,张世杰退守临安。
    蓝玫瑰第一个印象就是历史提前了,现在刚刚十二月份怎么全都开始了?立即招来了众将,还没等蓝玫瑰说什么,乔年和一群官员来到中军大帐,簇拥着一个太监,太监高声的说道:“蓝玫瑰接旨。”
    圣旨宣读完,太监跟逃跑一样离开,他不能不跑,因为徽州城外就是蒙古大军。蓝玫瑰苦笑,她其实就是等这一纸诏书,但是现在全变了,好像不是自己知道的历史了。虽然时间差不了哪去,但是还是全都不对了,让蓝玫瑰有无处下手的感觉。历史上徽州怎么样自己不知道,这次圣旨说得明白,陆秀夫保荐蓝玫瑰升任都统制,领徽州安抚使,统帅徽州军立即进京勤王。
    进临安挡住蒙古军,蓝玫瑰没什么意见,可是面前还有两万五千蒙古大军呢,这怎么办?想去临安也得先把这个解决了。可是怎么解决呢?蓝玫瑰问道:“文孝,随军有多少手榴弹。”
    后勤大队长崔文孝说道:“回师父,随军只有三千颗。”
    蓝玫瑰问道:“其它的呢?”
    崔文孝说道:“小型炸药包三百,中型一百,大型一百,火药五百斤。”
    蓝玫瑰叹口气,太少了。如果把这些东西消耗在这,她用什么低档伯颜的大军?蒙古这一次是倾力而为,共计出动大军四十万,阿里海牙的西路军十一万,三万蒙古骑兵。东路唆都是八万,其中三万蒙古骑兵。伯颜率领的是二十万,其中九万蒙古骑兵。分往徽州三万部队,进攻临安还有十七万部队,蒙古骑兵就七万。而精锐力量也都在伯颜的手里,汉军将领当中刘整是大将之才,吕文焕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文泽是金国名将,统帅十万兵马。自己这个徽州都统制有什么用,这些地方根本没有军队。大宋禁军水陆二十多万,被贾似道和夏贵损失光了。剩下一点也在京城张世杰的手里,正在临安外围防守。
    没有办法,蓝玫瑰说道:“文孝立即派人回山庄把库存的所有火器提出来,把钢弩全部运来徽州,装备给特战队。”
    “是”崔文孝答应退出去办理。
    蓝玫瑰说道:“诸位今夜突袭蒙古军大营,特战队进行斩首行动,其它各团潜伏近距离向蒙古军大营进行攻击。”
    “遵命。”众将答应一声,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小姐的无奈之举。这样硬碰硬的战斗伤亡是很大的。蓝玫瑰对一直没有走的乔年说道:“乔大人,击败当面的蒙古大军,我将领兵勤王去临安,徽州短时间应该没问题,但是不得不防,你把各县兵马集中起来,我会派人来接守防御。”
    乔年根本不希望蓝玫瑰走,可那是圣旨,眨眼之间蓝玫瑰就不是团练使了,变成了安抚使,和自己平级了。乔年明白张世杰已经是目前大宋最强的人了,也是一路败退。到现在为止,只有蓝玫瑰一个人还是胜利。这个时候别说女的,只要能打仗什么人都可以。从一个有职无权的团练使,一跃成为都统制。不过这个都统制可是空名,因为蓝玫瑰手里只有徽州军一支部队,还是地方厢军。不过这一变成了都统制,徽州军也就变成了正规军。同时升任徽州安抚使这是一步登天,安抚使虽然管不着知府,但是这样并列任命也从来没有过。看来蓝玫瑰进京只要有胜仗,这官位是低不了。听了蓝玫瑰的话说道:“那就多谢蓝大人了,你是安抚使,徽州的事情,军事方面你说了算。”
    蓝玫瑰这么长时间也没彻底搞明白宋朝这个官制,只是知道自己这个都统制有辖制几军兵马的权力,可是辖制谁?这周围已成为蒙古占领区,诸军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这个都统制也就管徽州一军的人马。徽州的乡兵能作战吗?上战场还不是送死的货。在山庄只有一个第八团,第一师的三个团在进贤。根据报告,王胜已经和阿里海牙打了很多天,能守住进贤已经不错了,也调不回一兵一卒。虽然让赵良加紧扩军,但新兵也得能有战斗力才行。
    这个安抚使到底有什么权力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吕天成、林阳、巩全都不在,也不能去问乔年。现在听乔年话话就说到说:“那好吧,让汤震把徽州一府六县的乡兵全都集中起来,交给韦昌将军指挥”
    乔年可不管这个韦昌是谁,想来蓝玫瑰能相信的人一定了不起。打发走乔年,蓝玫瑰开始安排。
    韦昌带第八团赶到徽州,任命为统制,负责徽州防御,指挥所有徽州军马。林阳把外政总管的工作交给巩全,他立即赶来徽州。蓝玫瑰让林阳来,是因为发现自己连官职还没弄清,进入京城后很多事情根本弄不明白。这一次终于进入朝堂,如果能挡住伯颜的大军,一定要尽快握住朝中的权力,否则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如何做?现在可是一点谱也没有。
    徽州一府六县,全部乡兵集中也得有好几千人,只要有一段时间,韦昌应该能训练出守城的部队。
    安排好这些,蓝玫瑰开始解决今晚的大战。这是一万五千蒙古骑兵,一万新附军。沾别没有攻城,是他想等后面的攻城器械运到。虽然有丧子之痛,但蓝玫瑰本身名声在外,这一次让五千骑兵连一个报信的都没剩下,太可怕了。沾别不能不小心,用一万新附军进行攻城,没有攻城器械,根本没有胜利的把握。
    伯颜接到沾别的报告也很吃惊,蓝玫瑰好快的速度。阿里海牙进攻受阻,那里有蓝玫瑰的玫瑰军,本来以为能牵制蓝玫瑰,保证沾别成功。可是蓝玫瑰还有兵力守徽州这边,本人竟然赶回了徽州。
    而且让沾别大败,儿子也死了。兵是没有,但攻城器械到是有,立即派人送攻城的器械给沾别。伯颜也希望沾别能消灭蓝玫瑰的玫瑰军,即使不消灭牵制住也行,一但临安被攻破,蓝玫瑰也就难成气候了。
    为此没有责怪沾别,只是派五千新附军押送四门红衣大炮和其它攻城器械前来徽州。为了等攻城器械,沾别压下心里的仇恨等着。连着两天的时间,沾别都防备着这个狡猾的女人劫营,可是城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沾别只有两万五千人,他不敢四面包围,那样容易被各个击破。骑兵也不利于围困,徽州后面就是蓝玫瑰的老巢海阳,她也不可能放弃徽州逃跑。所以大营扎在城前三里的地方,只要攻城器械一到就发动进攻。
    大量攻城车和红衣大炮都超过几千斤重,运输很慢。这才等了两天,明天就应该到了。蓝玫瑰什么动静也没有,沾别认为面对一万五千骑兵,一万步兵,蓝玫瑰也没什么好的破敌办法。这又是在想鬼主意,等自己露出破绽。很有头脑的沾别一动不动,就是抱成一团,也不出来讨阵,双方干耗着。
    夜色低沉的时候,玫瑰军四个团全部出动。特战队已经换上夜战衣服,带上手榴弹前往蒙古大营。于坤知道这是关键一战,特战队的行动关系到胜负。有在当阳的经验,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于坤把眼睛又盯上了蒙古骑兵的战马。把特战队五百人分成了五个队,他带第一队突袭沾别中军大帐,其它四个队分别突击四个营的马匹,把马匹打散之后就向中间杀,开始放火。五百人杀不了多少人,但搅乱蒙古大营还是可以的。于坤也想和小姐学,除非蒙古兵把战马分开。
    第一团、第二团和第六团全是骑兵,这样有七千多骑兵,只有第五团是步兵团、工兵大队的一百辆弩车也在城里准备好,只等开战就冲出城向蒙古大营攻击。
    这一次蓝玫瑰动用了所有的精锐,冯彪第一团投掷队配备八根镖枪四把短斧。因为蒙古是一万五千骑兵,是玫瑰军一倍还多。这一战拼着一定的伤亡,也要一战成功。
    蓝玫瑰自己也第一次换上了战服。这恐怕还是玫瑰军将领第一次看到小姐穿盔甲。这是一套特制的盔甲,蓝玫瑰在山庄试验步兵盔甲,希望能减轻盔甲的重量。负责研究的徐师傅就用慢工给打造了这一副女式盔甲。因为是特制的,所以穿戴起来一点也不难看,反倒很漂亮。战袍内衬全是王彩凤一针一线做的。
    这样的女士盔甲不多,而蓝玫瑰几乎不亲自参加战斗。曾经的一国领袖,三军统帅,蓝玫瑰没有那么好显示自己。再说多年的身体多病,也多少养成了不太愿意动的习惯。内心深处又不崇尚个人勇武,依靠的是集体力量和战术武器,所以蓝玫瑰几乎全是一身闺装打扮。
    这一身盔甲透出的是英气,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今天的一战很关键,蓝玫瑰没听赶过来的林阳相劝,决定亲自指挥。蓝玫瑰这样并非对其它人不信任,而是玫瑰军一直没有一个好的总指挥。今夜之战关系重大,各团长都有自己的作战任务,蓝玫瑰只好亲自指挥了。
    亲身临近箭雨横飞的战场,蓝玫瑰还没狂到认为弓箭伤不到自己的成度。所以第一次顶盔挂甲,这一身打扮引来了这些将领的欢呼。冯彪、叶乾这些人就觉得小姐这点好,对士兵和将领看她从来不介意,就是夸奖两句也不认为是不恭敬,没有其他女人那么小气。其实这些人哪知道,蓝玫瑰不是在大宋朝长大的,经历了三十多年现代开放的社会,思想当然不一样了。
    蓝玫瑰选择的时间也很特殊,是接近凌晨的时候。一夜时间过去,再有不长时间就亮了,是人的警惕性最低时候。劫营一般都是刚过子时的时间,蓝玫瑰当然不会选择那个时间。在对日作战的时候,想的是避开日军的飞机,所以要留出战斗和撤退的时间,可是在这个时代不用。
    人衔枚、马摘铃,把马蹄都用棉花包上。七千骑兵,两千步兵,在严格的纪律约束下,在三个方向开始悄悄的向大营摸去。沾别不能说不小心,可是一夜时间已经过去,马上就要天亮了。站岗放哨的,巡逻打更的,全都放下心来,认为一夜又安全了。就在这个时候,隐藏在草丛中的特战队员,身穿蒙古军服向大营的营寨靠近,弄开寨墙进入了内部。
    在钢弩的作用下,巡逻和放哨的很难躲过这样的暗杀。五个小队分开,冲向了五个方向。
    当第一小队长宋浩到达北营的时候才发现,蒙古兵并不是把战马全都集中在一起,而是分成了很多马棚。立即对身后的队员打出手语,一百名特战队员开始分成小组,向十几个马棚靠进。可能是当初霍曲罕的教训他们不知道,也可能是忘了。蒙古大营里的马棚防备极松,每个马棚里只有一个马夫。这样一个养马的马夫,哪能抗住这样的暗杀。得手后这些队员开始拆栅栏连马匹,有了以前的经验,轻车熟路很快搞定。宋浩他们这一回学会了,不再躲开,而是每人骑上了一匹没有给弄上鞭炮的战马。迎风晃着火折子,把马尾巴上的鞭炮点燃。
    静静的夜晚,这样突然响起的鞭炮,别说是马,就连人都会被吓得不轻。这可是上千匹马的受惊,加上鞭炮的炸响,每一个营十几个马棚都有好几千匹马,疯狂的冲出了马棚,开始狂奔。后面还跟着一百来名特战队员,不断的点燃手里的鞭炮向马群里扔。
    就在宋浩这面开始后,东南西北同时开始炸营。被惊醒的蒙古军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狂奔的战马踏翻。帐篷翻,人惨叫,大营里乱成了一锅粥。
    蒙古大营里两万多人,也是绵延几里地远。于坤已经摸到了中军大帐这里,还没等确定哪个是帅帐呢,四边就开始行动了。于坤骂道:“他妈的手到挺快。”立即大喊道:“快把这些大帐全炸掉。
    轰、轰、轰手榴弹开始爆炸,中军营里的帐篷一个接一个的被炸上天。这一百个队员每人手里三颗手榴弹,中军大营这里也有好几百帐篷,几乎被炸了一个遍。很多军官将领被炸死,没死的也是灰头土脸一阵发懵。
    这样的攻击根本就没经历过,比营啸还可怕。军队大营最担心的就是发生炸营,在夜晚,极度惊恐的士兵容易发生炸营。恐惧会传染,发生炸营的士兵会在黑夜里见人就攻击,形成自相残杀。现在蒙古大营比炸营还可怕,因为他们这真的是“炸营”,是营被炸。
    侥幸没死的将官还没等发出号令聚拢士兵,就被疯狂冲过的马群冲散撞到。这是受惊的战马,不是冲锋的战马。既没规律也没方向,就是一阵的乱踢乱踏。
    只是死在马蹄下的蒙古兵就不在少数,中军营被炸,沾别因为他的好色而救了他一命。在他的帐篷里有两个抢来的汉人女子,身边一边一个。爆炸的手榴弹威力太小,只是炸死了一个女人。沾别没有受伤,爬起来的他找不到了他的衣服。因为爆炸把帐篷炸飞,沾别差一点就是裸奔了。等到沾别在一个士兵的身上,弄来衣服穿上的时候,大营已经变得不可收拾。而换了一套士兵衣服的沾别,发出号令也没人听他的,更别说是传令了。好不容易有几个千户认出了沾别,这才聚拢了一些士兵。
    也就这个时候,三个方向的玫瑰军杀了进来。突击营的长矛如梭,雪亮的马刀似雪,第一团的朴刀阵,就是砍瓜切菜。沾别在惊慌中稳定一些以后,只能下令逃命。如果再不逃就真的没命了。
    蒙古军四处抓跑散的战马,他们毕竟是对马匹相当熟悉的民族,收拢了一些战马,开始向一起聚拢,向绩县方向逃,那是没有攻击部队的方向。蓝玫瑰没敢四面包围,能击溃已经不错了,哪敢围歼。
    玫瑰军是骑兵占多数,蒙古军失去了战马,找到马的是少数。只有上千人冲出了大营向绩县逃命,主帅逃跑,剩下的蒙古兵开始各自顽抗。战斗由一开始的乱战,到后来的歼灭战。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战场上打成一片。这些蒙古军是凶狠,即使这样,在百户和千户的指挥下死命的战斗。失去战马的蒙古骑兵再顽抗也没用,刚刚聚拢到一起就被冲散。找到马匹的就夺路逃走。
    冯彪和叶乾两队骑兵来回冲杀,哪里人多往哪里冲杀。马刀整齐的劈下,战斗演变成了一边倒。身穿盔甲却没有机会战斗的蓝玫瑰,在叶晴、卢沙武的保护下注视着战场,对卢沙武说:“传出命令围歼。”
    蓝玫瑰也想抓蒙古俘虏,不想赶尽杀绝,因为那样怕激起蒙古人的垂死挣扎顽抗到底。可是映入她眼睛的是,这些凶悍的蒙古兵没有投降的意思。主帅已逃,只有不多的低级军官领着还在顽抗,既然这样就让鲜血震悍这些野蛮的民族吧,下达了围歼的命令。
    哨声一出,玫瑰骑兵开始变阵,从四个方向向里压缩,抵抗的蒙古军被圈在了中间。就在这个时候,一员蒙古大将领着蒙古军向北方冲去。这个方向正是邱炳长的第六团,蓝玫瑰对卢沙武喊道:“传令邱团长放蒙古军走。”
    邱炳长已经拉开了阻击的架势,可是传令兵的话让他一愣。这是战场命令,邱炳长下令自己的骑兵营两侧一分,这些蒙古骑兵、步兵向外涌去。冯彪、叶乾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大骂邱炳长怕死,两个人带领骑兵后面紧紧追杀。
    蓝玫瑰传下将令,追杀到绩县返回。一直到午后骑兵才返回,这一战第五团几乎没伸上手,让刘星武非常遗憾。看着第五团圈回来的几千匹战马,蓝玫瑰对刘星武说:“别不满意,各有各的用处,这样的混战你的步兵恐怕剩不下了。”
    刘星武也知道,这样上万骑兵的大混战两千步兵进入,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听到蓝玫瑰的话说:“小姐,这回有战马了,我们也变成骑兵怎么样?”
    蓝玫瑰说道:“选两千匹马第五团留下,但步兵战阵不能丢下,我们还是需要步兵的。”
    “是,谢谢小姐。”刘星武高兴地说。有了马,今晚这样的战斗就不用看着了。虽然小姐说的很清楚,战斗是整体,荣誉是集体。但是自己的第五团一直是配角也不高兴。天快黑的时候,蓝玫瑰才返回城里。特战队行动的成功,让蓝玫瑰准备的很多东西都没用上,这让蓝玫瑰安心不少。只是消耗了几百颗手榴弹和一部分炸药包,弩车没用上,这已经不错了。林阳到来,把库存的手榴弹全带来了,为了保证王胜在进贤的防守,手榴弹被运往进贤,蓝玫瑰只有四千颗,这已经是玫瑰山庄的全部家底了,炸药也消耗空了。
    沾别逃走了,最后蒙古军逃走得有五六千人,新附军全部溃散,但伯颜还有二十几万部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