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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保卫战(一)
    京师大军中军大营,文天祥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刚才于坤向蓝玫瑰作了汇报,特战队员五百人参加营救行动,第一中队撤出四十三名队员,牺牲五十七名,队长宋超牺牲,其它几个中队几乎没有什么牺牲的,但有一些受伤,一个中队一百人没有了。
    这是特战队参战以来最大的折损,不管是对抗哪一伙蒙古军,哪一次潜伏战斗,特战队从来没有上百人牺牲的时候。蓝玫瑰也心痛够呛,普通的玫瑰军士兵伤亡,蓝玫瑰都心疼得不得了。杨仇伤亡总数一千人就被免职。这可是玫瑰军中的精英,特战队一次折损上百,蓝玫瑰也是心痛的不得了。
    回到大营的齐康可是来了能耐,这一次蒙古大营之行担惊受怕,死里逃生,最后还不都是因为这个文天祥。一肚子火,说话当然不客气。虽然没有直接说什么,但是借着述说情况的机会,也没少贬低文天祥,这让文天祥十分尴尬。
    其实文天祥并非是榆木脑袋不知道变通,而是他对蓝玫瑰不信任。齐康没有把详细情况跟他说,只是说蓝玫瑰在做准备需要时间。文天祥只是听说这个蓝玫瑰,总觉得一介女流,传言有夸大的成分。京师里面有多少兵马他知道,没有外来的强援,倚靠京城的五万禁军想打败蒙古大军难如登天。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迁都,暂时避开蒙古大军,召集各地勤王兵马,集中力量和蒙古大军一战。可是蓝玫瑰不是争取时间迁都,而是要抗击,这让文天祥根本不相信。
    他看到齐康的表现断定,这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物。这样的人出使蒙古大营,根本不可能是诈降,弄不好就是真的投降。想用这种办法骗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奴颜卑膝的投降,最后却变成了事实,那么自己的一生名节就毁了。大不了一死,为皇上尽忠有什么可怕的,所以坚决不答应齐康说的。伯颜担心文天祥跑掉,在扣押的帐篷周围有重兵把守,这才让宋超的第一中队行动时被发现。
    如今站在了大宋临安城里的中军大营,看着坐在上手的年青女孩,文天祥是心里非常后悔,但是五十人的战损能算什么了不起的?文天祥并没有太往心里去。虽然文天祥也统过兵,也能做到爱兵如子,但是时代的特点,并不把人员伤亡看得如何重,认为不过是百八十人的伤亡而已。吃惊的是这个蓝玫瑰,比传言中还要年青,不能用年青来形容,应该说年纪小,这也就是未成年嘛。有些尴尬是因为行动困难,有人员伤亡,是自己不信任蓝玫瑰和齐康所致。
    蓝玫瑰对文天祥敬重是他的民族气节和不惧生死的忠义精神,并不代表着也敬重他迂腐和不知通达变权的思想,还有一点是对于人员伤亡,文天祥表现出的无所谓态度。久居上位的心性让她不会有什么古人英雄情结,也不会有什么见到名人的激动。毕竟后世的时候,蓝玫瑰不是普通人,也是一国领袖。在地位上,文天祥这些人是无法相比的。
    但是蓝玫瑰不能发火,也不能说什么,摆摆手止住齐康的话说道:“我知道了,明天把情况向陆丞相和张将军说一下,就说我不上朝了,要开战了。”
    齐康抱拳施礼退了出去,蓝玫瑰对于坤说:“联系特战队家里人,给予最高的抚恤待遇,从各部队挑选人员补充特战队,马上就要开战了。”
    “是,师父。”于坤退下,文天祥心里又是一阵的奇怪,他一直听于坤称蓝玫瑰师父,而齐康称呼蓝玫瑰小姐。这根本和军营的称呼一点关系也没有。于坤是蓝玫瑰的手下称呼小姐有情可原,有可能是家将,但是师父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关系。在撤退中他看到这些人各各身手很高,这个于坤又是这一队士兵的指挥官队长,那就更不一般了。称呼蓝玫瑰师父,那不是说这些人全是蓝玫瑰教出来的。
    齐康身为朝廷命官,四品大员,对蓝玫瑰确称呼小姐,这恐怕不是好现象,心里有了警觉。蓝玫瑰现在可没心情想这些,蒙古大军必然兵发临安,她的当前任务是如何打败伯颜,打退蒙古大军。说道:“文大人,你安全回到了京城,其它问题由皇太皇后决定,本将只是行军总管,所以要专心对敌。文大人一夜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文天祥从蓝玫瑰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冷淡,他不明白蓝玫瑰这样费力的救自己出来,为什么又这样冷淡,心里也有些不满。文官高高在上的习惯,让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告辞离开。
    蓝玫瑰在叶晴的催促下,回到大帐后面休息一会。天刚刚亮不长时间,探马报告蒙古大军中右两路共派出三万先锋大军杀向临安。东路唆都的先锋军是一万军队,蒙古军五千、新附军五千,在临安城东门安营扎寨。中路伯颜的先锋军是两万人马,一万新附军、一万蒙古军在北门安营扎寨。从这两路大军的所安营盘看,是给后续大军修建的营盘。
    蓝玫瑰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古代作战一定要派先锋部队?这样不是给对方各个击破的机会吗?自己当初派杨仇为先锋官是因为有把握,用先锋部队就能打胜,如果先锋不能保证胜利,派先锋就是送死,蓝玫瑰绝对不会派。这一次蒙古大军明知道临安有兵甲五万,却派出三万大军前来,还分作两个方向,蓝玫瑰真的不明白伯颜是有什么计谋,还是习惯性使然。
    立即传令擂鼓升帐,战鼓声阵阵,蒙古大军兵临城下众将全都得到消息。聚将鼓一响,各级将领全都聚在了中军帐里,因为把三个禁军厢军派在了三个方向,所以这次聚将就没有那么多人了,只有三个军指挥使和留在蓝玫瑰手下的将领。
    蓝玫瑰说道:“神武军和神策军还有神襄军三位指挥使,请立即回到各自防守的方向进行城墙防守,没有命令不许出战。”
    三个人抱拳答应一声退出去,返回了各自防守的方面。蓝玫瑰手下还有三万部队,两万禁军,一万徽州军。蓝玫瑰说道:“纪万年统制官。”
    “末将在。”纪万年躬身答道:“纪统制你的左军为第一军,按着这段时间训练的方式组成长枪兵阵。”
    “是”纪万年答应道,蓝玫瑰说道:“张晓你的右军变为第二军,组成刀盾兵阵配合第一军作战。刘顺前军为第三军组成弓箭军,配刀进行远程打击。蔡和的后军为第四军,作预备队留守中军。”
    “是”四个人全都答应一声,蓝玫瑰说道:“冯彪你带领徽州军四个团全部组成骑兵准备作战。”
    “是”冯彪可是很兴奋,他成了徽州军的老大高兴的接过将令。蓝玫瑰说道:“全军集合放炮出击。”
    蒙古军先锋统领阿尔泰,统帅中路大军先锋部队。他的任务就是先赶到临安北城下为后续大军扎营,因为这可是十七万部队。伯颜已经知道被耍了,那就是临安宋庭没打算投降。他也没认为大军到达能一天攻下临安,所以派出先锋官先赶到安营扎寨。两万大军只有一万蒙古军、一万新附军,就是为了给大军安营扎寨。到达这里,阿尔泰开始指挥一万新附军砍伐树木安扎营盘。
    中午的时候,临安城里三声炮响,城门大开吊桥放下,在城里出来了大队人马。阿尔泰就是一阵发楞,大宋怎么出兵了?
    人的头脑有惯性思维,在阿尔泰的印象中,他们是进攻方。宋军应该是在他们讨阵的时候出兵,或者是等待他们攻城。宋军怎么在他们正在安营扎寨的时候就出兵了,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统兵大将的自然反应还在,下令停下修建营盘,全军集合准备迎战。
    蒙古骑兵和新附军赶忙停下来开始列阵。新附军正在干活,这一突然列阵变得很乱。还没等整理好,蓝玫瑰已经列队完毕。蓝玫瑰有自己的一套战术,有自己的作战原则,一切以胜利为目标。蒙古大军先锋在给后续大军扎营,自己为什么要等他扎好营安排就续再开战?这是战争,不是游戏,还带提前讲好规则的。这也不是比赛,要遵守规矩。战场是没有规矩的,胜利者就是规矩。
    所以在蒙古先锋营扎营的时候蓝玫瑰出兵了。列阵完毕蓝玫瑰传令,刀盾军配合长枪军擂鼓前进开始进攻,弓箭军跟进,预备第四军留守中军。这样一刻不停的进攻作战方式,让阿尔泰一阵的迷糊。看着整齐压上来的大宋军队一阵迷茫。这是万人的步兵方阵,阿尔泰知道自己这是骑兵,如果失去速度将被这种长枪阵摧垮。唯一的就是主动出击,用骑兵的快速冲击力,配上蒙古军的骑射能力,一举击垮这些宋军。对方也有差不多一万骑兵,如果骑兵对阵,大宋骑兵应该不是对手。正在打算出击的阿尔泰突然发现了宋军的帅旗,浅蓝色的大旗中间一个斗大的深蓝色的蓝字。阿尔泰吸了一口凉气,蓝玫瑰,蓝玫瑰的徽州军进京城了。这个情况丞相为什么没说?阿尔泰算得上大将,否则进攻临安这样的重要战斗,他不可能是先锋官,立即派传令兵快马向后禀报丞相。
    战鼓声有节奏的敲,步兵方阵就这样向前走。这是一种压力,上万步兵的整齐前进,脚步声都震天动地,这种气势根本无法在静止的情况下抗住。阿尔泰要不出击、要不就撤退。看到这个情况阿尔泰明白过来,蓝玫瑰用兵确实有一套,刚一开始就把自己逼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如果冲击步兵方阵,徽州军还有一万骑兵在那虎视眈眈。如果撤退也必然遭到骑兵的追杀。如果不动,新附军的一万步兵根本顶不住一万徽州军步兵的进攻。双方距离是正常的列兵布阵距离,用不多长时间就会短兵相接。当看到越来越近的宋军长枪阵的时候,阿尔泰惊恐起来,因为步兵方阵的长枪要比自己新附军的步兵枪长不少,这是专门对付骑兵的枪阵。
    现实逼得阿尔泰不得不做出决定,新附军死伤没有关系,只要蒙古兵不伤亡就行。自己是一万骑兵,对方多说能有一万骑兵,双方骑兵对阵胜算很大。只有最先击溃徽州军的骑兵,然后再攻击步兵方阵,实在不行可以撤退,因为步兵是追不上骑兵的。有了决定的阿尔泰,命令一万新附军冲锋,迎战徽州军步兵,骑兵向徽州军骑兵冲去。
    看到这个变化蓝玫瑰摇动令旗,冯彪的脸上露出了冷笑。骑兵队并没有动,而是静静的看着冲上来的蒙古骑兵。这个变化又让阿尔泰不明白,难道静止不动的骑兵能抗住自己万骑的冲击吗?阿尔泰一咬牙擂鼓助战,战鼓声大作,蒙古骑兵在加速,这绝对是万马奔腾,声势震天。
    就在蒙古兵开始摘下弓准备射箭的时候,冯彪指挥的骑兵突然分成两队向两边冲去,把中间亮了出来。看到这样的变化阿尔泰还没反应过来,马上就被惊呆了。在徽州军骑兵的后面是好几百辆弩车,这种东西阿尔泰没见过,但是那一排排的锋利箭头他还是明白的。不过阿尔泰一开始并不担心,这种弩上弦困难射速慢,根本挡不住大队骑兵冲击。
    错误的判断导致的就是战斗失败。一声尖锐的哨音,足足有三百辆弩车上的弩箭,发出刺耳的尖啸飞了出去。这种有三尺多长的巨箭,根本不是骑兵能挡住的,有些战马和人直接被贯穿。一次发射就是三百支弩箭,蒙古骑兵是密集冲击,想一举击垮徽州军骑兵。这一次发箭就有三百多骑被射倒,这哪算完,这种弩车上是一次装五箭,一批接一批的弩箭飞过来,巨大的冲击力给蒙古骑兵带来的是灾难。
    让阿尔泰目瞪口呆的是,这些弩箭上弦非常快,几乎没有多少停顿的时间,发射一轮就是一千五百多支箭。这第一次射击蒙古骑兵几乎没多少躲过去的,队型大乱人仰马翻,被弩箭射死的战马,人被射死空骑的战马、绊倒的,撞翻的,上万蒙古兵锐减一半。
    这个时候,向侧面冲去的冯彪骑兵反冲了回来。玫瑰骑兵不是靠的骑射,而是手中的武器,突击三棱长矛,成排的朴刀阵,镖枪、短斧这些都是专门对抗骑兵的。本来已经接近停止速度的蒙古军,又承受了一次灾难性的打击。
    玫瑰骑兵是四个团八千骑,本来数量就不低于蒙古骑兵多少,在弩车的打击下蒙古骑兵已经剩下一半,又溃不成军,终于全面崩溃四散奔逃。阿尔泰亡魂皆冒,哪还有心思管那一万送死的新附军,敲响收兵的金锣,带领残存的蒙古骑兵向回逃跑。
    步兵进攻的更惨,因为他们只有一万人,阿尔泰本来就是打算让他们送死的,为的是缠住宋军步兵。蓝玫瑰的步兵前进,弓箭第三军是跟进的,当新附军冲过来的时候,承受的第一波打击就是弓箭,天空落下的是遮天蔽日的箭雨。这是五千弓箭兵,一次发射就是五千支羽箭。当步兵和蓝玫瑰的步兵接触的时候已经死伤无数,这样的步兵冲锋真的是送死。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对玫瑰军的步兵方阵都无可奈何,何况是步兵冲锋,在如林的长枪之下只能是送死。
    在前面盾牌挡住的情况下,后面的加长长枪从空隙中刺出,成排的新附军倒下。蓝玫瑰对留守中军的第四军蔡和发出命令,全军跑步前进,从侧面向后把新附军包围。军人都是一样,战场厮杀不会让他们胆寒。第四军蔡和看到其他三个军的战斗,早已是心情激动,接到命令大喊着带领自己的五千士兵冲了出去。这些禁军这些天的对抗演练,早已经练得跟一群凶狠的野兽,自己的士兵对抗都变得凶狠无比,这一接触新附军更是凶狠无比。
    这些天的长跑看出来有用了,部队快速前进,队型却没怎么乱,而且速度也快。一个战场能有多大,当阿尔泰收兵的锣声响起来的时候,蔡和的第四军已经把新附军后尾截住。前队的士兵也是两个军,后面的迅速向两侧移动,形成了包围圈,把残存的新附军包围了。
    新附军统领葛壮是金国人,本身也是汉人,阿尔泰已经带领骑兵逃跑,他这是步兵如何能跑过徽州军的骑兵。见机不妙,聪明的他立即下令投降,新附军全面放下武器投降。
    蓝玫瑰急传命令,冯彪带领玫瑰骑兵绕城赶往东城,击溃唆都的先锋军,不要求歼灭,击溃就行。同时传令守东城的谭勇,带领部队出城协助冯彪进攻蒙古军。
    冯彪呼哨一声,八千骑兵向东城门赶去。北城开始打扫战场,收拢投降的新附军。这样的战斗胜得轻松而且没什么损失。这可是一万蒙古骑兵,这样打仗禁军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一、二、三、四、四个军的统制官是一脸的喜气,对蓝玫瑰再也没有一点轻视,全都变得毕恭毕敬的。禁军一脸喜气,是他们相信,伯颜大军根本不算什么。这一下就是两万,蒙古大军有多少个两万。
    蓝玫瑰不这样认为,这一战是出奇制胜,蒙古军只是战术死板,不熟悉这样的战术,这一次伯颜该彻底觉醒了,他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