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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以退为进
    蓝玫瑰这个时候充分的表现出了一个小女孩的性格,哭着说道:“太皇太后,臣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们也用不着我了,我回徽州了,别让你为难。”说完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开了大殿,向外面跑去。
    以蓝玫瑰的身法和速度,别人觉不出来如何快,但是几十米的大殿转眼间就顺台阶而下,消失在大殿之外。这个变化把大殿上的满朝文武都惊呆了。这太儿戏了吧?这是朝堂,是一国的象征,怎么跟居家过日子一样。没有命令就私自跑了,这成何体统。蓝玫瑰虽然是三品大员,可是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蓝玫瑰很可怜,象一个受了气的小女孩。
    陆秀夫在心里哀叹一声,埋怨自己也疑心这样重,上了文天祥的当。蓝玫瑰这个表现太正常不过了,骄傲、任性。试想一下,如此年纪又这样有能力,狂傲一些是正常的。就是蓝玫瑰表现得太理智了,让陆秀夫也相信了文天祥的话。他们知道这样对蓝玫瑰不公平,可是却不能不防。大宋已经风雨飘摇,人心不稳,以蓝玫瑰的军功和威望,要是再手握朝中重权,那是很危险的事。
    如今看了蓝玫瑰这个表现,陆秀夫觉得多虑了。一个能在战场上指挥若定,能统帅千军万马,哪能是一个不理智的人,哪能不心思细密,有这些理智的表现应该是正常的。可是自己这些人却把人家当成了心怀异志,一力的压制人家,实在是太过份了。
    现在把蓝玫瑰彻底得罪了,蒙古大军并不是真的被打败了,只是因为粮草被截才退兵的。以蒙古的实力准备三、四十万大军的粮草也用不多长时间,如果再度发兵那可怎么办。
    文天祥这时候简直被气昏头了,蓝玫瑰在大殿之上把他一顿臭骂,言语尖酸刻薄用词狠毒,让文天祥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他的想法只是猜测,拿不出任何证据,又怎么能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
    他是蓝玫瑰所救,几次处处和蓝玫瑰作对,这一次竟然用出了捧杀这样的毒计,在所有朝臣的眼里自己成了小人,真真正正的奸臣。自己一心为国,却落得一个这样的名声,气恼和愤怒让他也失去了理智,对太皇太后说道:“太皇太后,蓝玫瑰如此不遵朝廷礼法,不拜辞,没有恩准就离开大殿,当……。”
    “够了”太皇太后一拍坐垫,出声打断了文天祥的话:“文大人,你处处和蓝玫瑰作对到底是何居心?蒙古大军压境只是暂时的退兵,这点你很清楚。朝廷正是用人之时,你不知为官家笼络人才,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排除异己为什么?”
    谢太皇太后也是被急昏头了,天生的政治浅见暴露出来。这个时候竟然责难起文天祥来,也把一切话放到了明处。这些话无疑是当众说明文天祥不止一次进过谗言,人的头脑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一般的好使,立即联想无限。文天祥作为使臣去谈判没有回来,风闻是被扣压的,是蓝玫瑰派兵把他救出来,却这样做,让人有了无限的遐想。
    大殿上齐康已经是怒火中烧了。他去蒙古大营,蓝玫瑰亲自交待的,一定要救出文天祥,可是这个该死的家伙一再和小姐作对。阻止小姐升官,那不就是阻止他们往起升一样吗?想到林阳交待的话,立即出班跪倒说道:“启奏太皇太后,臣有话说。”
    谢太皇太后正气恼着呢,话说出口也后悔了,得罪一个蓝玫瑰,现在又再得罪文天祥更糟了,看到跪倒的是出使蒙古大营的齐康说道:“齐爱卿有话请讲。”
    齐康说道:“太皇太后,臣出使蒙古大营救文大人,是蓝元帅亲自交代的,说让文大人假意投降,安抚伯颜,为临安准备争取时间。可是文大人明知道这样委曲求全,是为了大宋朝庭安危,但他坚决不同意,臣当时很不理解。但是蓝元帅有交待,一定相救。徽州军潜入蒙古大营,把臣救出来什么动静也没有,可是救文大人的时候却被发现,以致徽州军精锐特战队,每一名足可以顶一员大将的队员损失五十七名。对这样五十多员大将的损失,文大人却不以为然,连一句歉意话都没有。现在蒙古大军被蓝元帅打败了,文大人明知道元帅是大宋的功臣,明知道是抗拒蒙古大军的唯一人选,但是却一再的用毒计和诬陷要把蓝元帅赶走。把蓝元帅赶走对谁有利,只能对蒙古大军有利,如果没有了蓝元帅,伯颜就能再度发兵攻打临安,臣以为文大人的用心值得怀疑。”
    齐康的话不亚于钢刀一下刺入文天祥的心里,让他眼前发黑,太狠毒了,这是为什么?虽然齐康并没有直接说什么?再傻的人也明白齐康说的什么。每一件事说的都是有根有据又是实情。文天祥百口莫辩。满朝文武的眼神全变了,原来是投降蒙古又回来卧底的,怪不得这样对他的救命恩人,原来蓝玫瑰不救人家也没事,怪不得不用感恩呢。
    大殿里响起了一片嗡嗡声,太皇太后也吓了一跳,这太可怕了。自己从来没想过文天祥会投降,细细想想齐康的话问道:“齐康你可知道诬陷大臣是什么罪?”
    齐康说道:“太皇太后明鉴,臣并没有说文大人如何,只是从文大人的行为中有所怀疑,臣说的句句事实,太后可以当面问文大人,臣有没有一句假话。”
    文天祥是明白人,他知道齐康说的句句是实话,这些动作行为连起来,不能不让人怀疑。齐康称呼蓝玫瑰小姐,那一定是蓝玫瑰的人,看来自己触动了蓝玫瑰,这是反击开始,不过这个反击太厉害了,一下致自己于死地。文天祥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齐康,蓝玫瑰好手段,文天祥知道百口莫辩,唯有一死证明心志。”说完一头向大殿的柱子上撞去。
    齐康早就注意着文天祥呢,他恨不得让这个家伙死去,但林阳交代这个动作小姐不知道,暂时不能让文天祥死,否则小姐会不高兴。但绝不能不还手,否则小姐就危险了。齐康一看文天祥撞头,一下起来拦住文天祥,文天祥一头撞在齐康的身上,两个人摔倒在地上。齐康说道:“文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想背着一世骂名离开,还是有愧于心?”
    让齐康一句话说得文天祥呆立在那里,他现在连死都不行了,死成了畏罪自杀,不死又解释不清楚。陆秀夫也是极具头脑的人,这个齐康是什么人他清楚,却能勇敢的去蒙古大营,而临行前一直在等蓝玫瑰,文天祥也透漏过齐康是蓝玫瑰的人。今天的攻击纯属正常,哪一个大臣在朝中是孤立的,蓝玫瑰有党羽属正常现象。看到齐康又阻止文天祥死,把他也弄糊涂了。
    要说蓝玫瑰将来有独霸朝堂的可能,陆秀夫相信。要说有造反的可能,他难以相信。蓝玫瑰如果是个男的有可能,一个女子又如此年青,想面南称孤几乎不可能。因此陆秀夫只是限制,不想毁掉蓝玫瑰。文天祥和张世杰显然不一样,这种情况陆秀夫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看文天祥不出言反驳,想来齐康说的是实情,他是左丞相不能不说话,站出来说道:“太皇太后,齐大人也说了文大人的行为难于理解,并没有说其它的,文大人可能是和其它人一样的想法,不想让女子位列朝堂,这样有违先贤圣人之言,也有祸乱朝纲的可能,所以才这样做的,望太后明察。”
    陆秀夫这明显是在给文天祥找理由,文天祥这时候能说什么,死了是畏罪自杀,不死说不清楚,反倒成了投降叛国的小人、罪臣。太难过了,文天祥对陆秀夫的话只能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谢太皇太后这时也明白过来,事情不易过大,文天祥是文臣,现在并不握兵权,就是投敌危害也不大,再说刚才想死,如果真的投敌也不能想死,听了陆秀夫的话,这明显是息事宁人的态度,说道:“道听途说不足为凭,哀家还是相信文大人的,免去文大人右丞相、参知政事的职务,调入翰林院任编修。”
    这一下好,把一个副丞相弄没了,文天祥跟傻了一样,谢恩以后站在那里。张世杰浑身直冒冷汗,他有些担心蓝玫瑰对他的反击是什么?这个小女子狡猾如狐、手段狠辣,如果再动一动,文天祥必死无疑。就在大为心惊的时候,太皇太后说道:“陆卿家,蓝玫瑰负气而走这如何是好?”
    陆秀夫说道:“年青人只是一时颜面过不去,看得出来,蓝大人并不是多热衷于官位,臣认为她不会记在心上的,听说蒙古军进犯徽州,臣认为暂时还不能收回蓝大人的兵权,这是伯颜顾忌蓝大人在徽州,所以先进攻那里。如果徽州失守,京城还会遭到攻击,臣去劝劝她,让她挂帅领兵挡住蒙古大军,只要徽州不失京城可保无虑。”
    谢太皇太后连连点头,这才是老成谋国的言论。她现在也不想让蓝玫瑰留在朝堂了,看来这是一个惹事的主。要是众大臣都起来反对也不好办,还不如借这个机会让蓝玫瑰放外任,有事可以征召入京,没事避开朝堂这些人。再说徽州离京师不远,王胜挡在湖州,有事的话王胜是蓝玫瑰的人,不可能不管。所以也不再问了,以免节外生枝,直接说道:“那就这样,封蓝玫瑰金紫光禄大夫、怀化大将军,判徽州宣抚使,征元大帅领徽州军作战。”
    满朝文武都松了一口气,蓝玫瑰毕竟没有入朝,女子位列朝堂是对礼教的冲击,很多人还是担心的。没有几个人愿意承认女人比他们强,那么回家怎么办?将来要是一妻多夫制怎么办?明白还是文人胜利了。张世杰也松了口气,蓝玫瑰放外任,京城中他还是殿前都指挥使,节制全国禁军兵马。手里有了十万大军,稍加时日,没有贾似道、夏贵之流阻碍自己,也不见得打不过蒙古大军。
    “报”殿前执事禀报说:“接到报告,蓝玫瑰挂印封令,带领手下侍卫女兵离京城返回徽州了。”
    谢太皇太后急了,连忙问道:“她带的兵马呢?”
    执事官说道:“这次返回,蓝元帅大军都赶往徽州抵抗进攻的蒙古军,蓝元帅只带了一千骑兵进京,走的时候一千骑兵还在北大营,只是带了五十名侍卫女兵。”
    谢太皇太后一下急了,看来蓝玫瑰是真的生气了,什么都不管,离职走人。虽然这样有抗旨不尊的罪过,可以按律当斩。现在是用强硬手段的时候吗?是有求于人的时候。如果伯颜知道这些,蒙古大军立即会兵发临安,那个时候拿什么挡住。谢太皇太后急忙问陆秀夫:“陆爱卿看看如何是好?”
    陆秀夫想想说道:“太皇太后,立即把对蓝大人的封赏昭告天下,然后派人带上圣旨和印信赶往徽州。”
    谢太皇太后问道:“这能行吗?”
    陆秀夫现在已经认定蓝玫瑰小孩心性,这样的人是没什么危险的。说道:“蓝玫瑰毕竟年轻,受了委屈要个脸,太皇太后昭告天下,给她面子,又让她领兵作战,哪一个武将不喜欢驰聘疆场。她会同意的,可派一个能说之人,稍加劝解就可以了。这样做也能让蒙古知道蓝玫瑰挂帅征讨,伯颜必定注意防范蓝大人,就不会进攻京城了。”
    “高,实在是高”满朝文武又开始佩服陆秀夫了。人家能当丞相确实对,就这脑力哪个比得了。这样把面子给了,京城的官不让当了,只是从安抚使升上了宣抚使。但是宣抚使是掌管一路兵马、政务,只给人家一个徽州宣抚使,这和安抚使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州之地,就这样还得让人家卖命,吸引蒙古大军保京城安全,三司六曹还是没人家什么事,太他妈高明了。
    谢太皇太后看到蓝玫瑰哭着离开大殿的,也觉得对不起人家,说道:“这样把,听说她有一个玫瑰山庄,就把那里封为她的食邑算作奖励。”
    “啊?”满朝文武这下可是羡慕坏了,宋朝勋爵只是名义上的食邑,都是折算成银子由户部发,有实际食邑的没有多少,只是藩王才有实际的食邑,这主要是防止造反。虽然蓝玫瑰这个食邑很小,只是一个山庄,但是这可是世袭的地方,就是一个国中国,是不归大宋地方官管辖的地方,在这个食邑内就是蓝玫瑰的天下。
    看到满朝文武吃惊,谢太皇太后也知道这个封赏有些太大了,就说道:“让海阳县令丈量一下,食邑为一镇之地,户不过一千。”
    这一下大臣们明白过来,还是雷声大雨点稀。一镇之地才多大的地方,一千户人家能养活得起吗?还说户不过千,一个下下县才一千户之内,一镇之地哪能养活一千户,这不就是一个说法。不过这已经不错了,起码养活几千人是没问题的。既然是山庄,那也就是山区,没有耕地养活个屁人口。要是耕地太少,地方不好有个屁用,也都失去了兴趣。
    谢太皇太后问道:“陆爱卿派谁去呢?”
    陆秀夫一眼看到了齐康,这是蓝玫瑰的人,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别人去了,要是蓝玫瑰小孩脾气上来不给面子,抗旨不遵也就不好办了。为了维护皇权到底杀是不杀?所以说道:“齐大人能言善辩,为人有急智,又曾经出使蒙古大营,足见胆色和才智,是最佳人选。”
    齐康在心里大骂陆秀夫不是东西,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吗?小姐哭着走了,又离开了京城。虽然林阳说过帮助小姐教训这些人,但小姐要是万一真生气了怎么办?立即露出了苦瓜脸表示不想去。谢太皇太后可是希望马上办成这件事,蒙古大军攻打临安已经把她吓着了,万一知道蓝玫瑰不干了,伯颜再次打来怎么办?连忙说道:“齐爱卿辛苦一趟,去徽州府顺便问问蓝大人有什么要求,回来禀报哀家。”
    齐康敢抗旨吗?不敢。不过他有了主意,反正家眷在玫瑰山庄呢,小姐要是实在不愿意,自己也不回来了,有了主意接过圣旨,第二天就上徽州传旨去了。
    齐康当然不忘了晚上去林阳那里,林阳什么也没和他说,只是告诉他小姐都知道了,让他去徽州吧。齐康不敢耽误,带上圣旨和印信赶往徽州。
    送走齐康林阳心惊,他不知道小姐怎么算计这么准。自己也多少能算到京城朝堂上这些人怎么安排蓝玫瑰,但是没算到小姐这么一走,圣旨会追到徽州去。林阳自负才学和头脑,但在小姐面前还是不行,这让林阳总是生产错觉,小姐是十七岁吗?这脑袋就是天生的。其实林阳哪里知道,一个经历三世,又是一个现代化时代的人,曾经的一国领袖,这点人性还是能把握住的,蓝玫瑰回徽州,可以说龙归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