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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前奏
    蓝王府里新弄出来的作战会议室,墙上是巨大的军事势态地图,先到的各军将领都汇聚在这里,自从各军整编完毕后分驻各地,这些将领还真的很少见面,很难共同聚在一起。知道小姐元帅并不是那么规矩严的人,一个个高谈阔论,作战会议室里一片吵闹。
    “王爷到”门外一声喊,里面这些人立马停止了吵闹,全部立正立好。蓝玫瑰和叶晴走进来,这些将领立即举手敬礼,一年多的时间,蓝玫瑰的军队改革终于见效,抱拳躬身施礼,终于被举手敬礼代替。
    当推行这套礼仪的时候,蓝玫瑰对军方将领的解释就是,军人是脊梁最硬的人,是军人永远要站得直,不弯腰的人,身体站直有阳刚之气,代表了军人不屈的精,单手上举表示对对方的尊敬,严肃的表情代表着军事严肃的作风,徽州军不用向任何人、任何势力屈膝弓腰。这个礼节简单明快,不显得奴颜婢膝,提高了军人的自信心和地位。一经推出就受到欢迎,对此内阁和文臣也没办法,这是军方的事情。
    蓝玫瑰没有一步到位,除了面见皇上以外,其它场合都以举手礼代替。这个礼节并不适用于文臣,所以反对的声音也就不是多强烈。而按军规条例,对下级的敬礼,不管多高的官职,哪怕是一个士兵的敬礼,也必须回礼,彰显军人平等的地位。这样的规定更受士兵的欢迎,原来的礼节只是下对上,没有上对下的规定。这些点滴小事,却让徽州军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政工干部配属部队,让官兵的关系由过去的指挥和被指挥也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对地方军民的关系变化最大,以往驻军和当地的百姓关系是对立的,百姓都躲着军队走,生怕惹到这些兵。实行新的军规军纪以来,军民关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老百姓再不会害怕军队,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蓝玫瑰告诉这些军官,军队是人民的军队,是保护百姓,保护国家的,不是欺负百姓。军人和百姓都是大宋的子民,百姓应该欢声笑语迎王师,不是关门闭户躲兵灾,参照后世的解放军条例,制定了大宋的新军规,新条例。
    让大宋的军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特别是一个月之前的雨季到来,各地方驻军全部投入到当地的抗洪救灾中,有军队的加入,让大宋朝第一次出现没有重大灾害的年头。
    特别是规定军队在训练之余,参与到当地的道路修整,水利修建之中,加上政工干部的宣传,徽州军成了仁义之师的代名词。他们缔造者,徽州军统帅蓝玫瑰,也升上了神坛。多少人家里都供着蓝玫瑰的牌位,弄得蓝玫瑰心惊胆战。个人崇拜危害多大,没有比她更清楚的,可是这个年代不用个人崇拜用什么?用民族主义的大旗,恐怕是最大的笑话。
    看着眼前这些将军,蓝玫瑰真的很高兴。抗战的时候,玫瑰军最后也是五六十万军队,也可以算是将星云集。可是后来自己大部分时间倒在病床上,是耿仲明在指挥着玫瑰军的千军万马,对蓝玫瑰来说,不能不说是个遗憾。今天终于可以自己指挥这些军队,心底真的是非常高兴。举手回礼后,这些人坐下,蓝玫瑰说道:“各位将军,徽州军经过近一年的休整训练,已经达到了状态。眼看夏季就要过去,蒙古方面正在向长江沿线调兵遣将。入秋后气转凉,必然是大举进攻。我们不能总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所以决定主动出击,抢先发动进攻,不给蒙古军部署的时间,掌握战场主动权,下面让参谋长介绍一下情况。”
    听说要打仗了,各军的军长眼睛全都发亮,特别是冯彪、叶乾和杨仇,都是跃跃欲试。叶晴走到地图前说道:“现在蒙古军统帅伊勒德驻在鄂州,在长江以北,扬州、泰州、滁县、合肥为东部防线,共计有兵力近三十万,在建康大军二十万,统兵大将为张弘范,副将李恒水军两万、战船两千五百艘。东路元帅阿术。鄂州以西到巫州到达重庆府,为西部防线,共计大军三十多万,长江以南占领岳州、潭州,军队统领为张整,副将吕文焕。西路军元帅阿里海牙,驻岳州。长江以南有兵力二十万,由于被我军打击过重,新附军大部分投降,蒙古元帅伊勒德把大批新附军调回长江以北,镇压后方起义的汉人。因此在长江两岸的部队共计六十万都是蒙古汉军。”
    叶晴停顿一下说道:“我方现在总兵力三十二万,共计九个军分别驻守各地,以临安为中心驻防,兵力相对比较分散,而蒙古军相对比较集中。”
    叶晴坐下后蓝玫瑰说道:“各位,刚才叶参谋长已经说了,蒙古军较为集中,而我们军队比较分散。蒙古军占领大理国,建立云南行省。占领川渝、巴蜀地区,成立四川行省。只有夔州路还在苦苦支撑,重庆府和扬州一样还是坚守。当初我们让李大人放弃扬州,退守江南,是因为扬州在江北,而重庆府在江南,是不能放弃的,这一次蒙古向江南增兵,对重庆府的进攻加剧,有失守的可能。我们不能等到蒙古军进攻,那样我们兵力分散,将处处设防,也就防不胜防。所以要主动出击,发动平定江南战役。”
    “部队进行一下调整,共组成三个战役集团军,第一集团由第一军、第五军、第八军组成,第一集团军司令由冯彪担任,参谋长肖金明。在衡州集结,进攻方向为贵州和夔州路方向,解开重庆府的包围,平定这一地区的蒙古军。”
    冯彪连忙站起来:“是”答应一声,对冯彪来说还是小意思,这些地方蒙古军不多,收复这些地区不成问题。只是蒙古军队不多让他有些遗憾,他惦记的是岳州的阿里海牙,那里大小三十万军队。
    蓝玫瑰说道:“第二军、第四军、第七军组成第二集团军,叶乾为司令,参谋长丁岚。进攻方向为潭州向岳州方向进攻,收复荆湖南路地区,逼近岳州让阿里海牙无力向重庆府进行增援。第三军和第六军组成第三集团军,王胜为司令,参谋长古正清,进驻绍兴地区,严守沿海杭州湾方向,在长江战役结束前,挡住蒙古军队的进攻,中央军由我亲自带领进攻建康的蒙古军,收复建康。”
    王胜站起来说道:“王爷可不可以我进攻建康?”
    蓝玫瑰知道,每次大战都是王胜守家里,当然愿意打进攻战,四大主力军只有第三军一直是坚守。蓝玫瑰说道:“你别急,伊勒德不是伯颜,他不会被动的防守,最大可能是以攻对攻。而杭州湾方是向离临安最近的距离,想进攻那里是最理想的地方,几个方向可能你们是最艰苦的地方,在战役结束前必须坚守绍兴府。”
    蓝玫瑰一说,王胜再不说话,确实不错,上一次攻防战,伊勒德在杭州湾屯兵十万,战船三千多艘,现在还有一千五百多艘和部分军队。一但徽州军几大主力全面投入战斗,以伊勒德的才能,必然是攻敌所必救,一定从水路猛攻,迫使蓝玫瑰退兵,绍兴府有可能是争夺最猛烈的地方。
    叶晴说道:“小姐,是不是让别人领兵出战,你镇守临安为好,我……”
    蓝玫瑰笑笑说道:“这一次忽必烈给他的军队配备了大量的弩车和火炮,是新战术检测的时候,别人代替不了。这一次的检测要为今后北伐作准备。京城你放心,李大人镇守京师应该没有问题,参谋部会同兵部做好后勤供应工作,这一次战役,后勤是重中之重,你亲自负责,会同崔文孝保证各集团军的供应补给。”
    “是,小姐放心,我会尽力的。”叶晴答到。
    蓝玫瑰说道:“各位返回部队进行兵力集结,现在是八月二日在八月二十三日前完成战役集结和战略后勤准备,九月一日前开始行动,要求各部队统一行动,战前尽可能做到保密。”
    “是”各军将领立正答应。散会后在参谋部拿走各自的将令和作战计划赶回部队。只有二十天的战役集结时间,哪能不抓紧。从玫瑰山庄到徽州,再到京城临安,战争机器启动。
    蓝王府偏殿之中,内阁成员都在,蓝玫瑰的决定让李庭芝和陆秀夫有些担忧,李庭芝说道:“王爷,我看还是其他人统兵作战的为好,你是不是留下来?”
    蓝玫瑰知道这些人担心什么,笑着说道:“李大人别担心,这一次京城里什么部队也没有,临安府的地方厢军在你手里,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是平定江南的战役,只有把江南的蒙古军解决,我们才会争得一个长一点的时间进行发展,积蓄北伐的力量。就是我们不进攻作战,蒙古军在天凉之后也会进攻,京城有你们内阁在,什么问题也没有。”
    陈宜中和王伦没说什么,只是表示一定尽心尽力。蓝玫瑰说道:“陈丞相,内阁会同吏部,准备好地方官员,军队占领之地,地方政府机构要跟上,尽快稳定地方。”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办好”陈宜中答到。
    蓝玫瑰处理完内阁的事情进入皇宫,由于蓝王府大权独揽,太皇太后不再插手政务,蓝玫瑰还真的很少进皇宫。通报后太皇太后有些心惊,蓝玫瑰来这里干什么,朝会刚刚过去,一个月、两个月蓝玫瑰也基本不进皇宫一次。
    “蓝爱卿有何事?请坐下说话”太皇太后说道。
    谢过之后蓝玫瑰坐下说道:“太皇太后,几天后臣将带兵出征,收复江南地区。上一次因朝廷变数,不得不终止军事行动,这一次时间恐怕不好说,特来辞行。”
    “什么?啊!”太皇太后先是一愣,后又释然:“蓝爱卿为国操劳,远征在外小心一些。”
    蓝玫瑰躬身表示感谢:“太皇太后,臣有一言希望能听进去,我不在你主持京师政务,表面看朝中稳定,实际并不稳定,希望太皇太后能和内阁陈大人共同商议决定,以免出现动动荡,使大军返回来,那样功亏一篑,劳民伤财。“
    “太傅大人放心,哀家之知道怎么办。”太皇太后答应的很痛快。
    蓝玫瑰说这些也是有原因的,婚姻风波过去这样长时间,一切都没有动静,什么线索也没有出现,用崔昭进行钓鱼行动,也没有成功。蒙古人消停了,京城这段时间也风平浪静,越是这样出奇的平静,越让蓝玫瑰担心,敌人在暗处并不是好事,这一次为了迅速平定江南的地方,蓝玫瑰调空了京师中的所有部队。
    隐藏得这样深,没有机会绝对不出手,能忍住这口气的人不多。足以证明自己的判断,这一伙人不简单,所以蓝玫瑰提出来,也算是警告太皇太后,不要再弄出什么事来,自己的大军会随时返回来。
    太皇太后也明白蓝玫瑰指的什么,虽然也有人向她提出过,但是有上一次的事情,太皇太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太皇太后并非什么都不懂,蓝玫瑰主政已经两年多时间,从一开始的大多数官员不服气,到现在的大多数人转变,朝中反对的人越来越少。
    这个蓝玫瑰表面不动声色,其实真的不是简单的人物。不少人都提过大宋的官员人数众多,一个官位有三四个官员等待,一个部门中,正职和副都很多,挂名的官员无数,想整顿好大宋,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这些官员要是完全裁撤,足可以引起天下动乱。
    每一年在官俸上一项支出,朝廷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人浮于事,真正干事的人没有多少,混吃混喝的人一大堆,为了能领到实职,能实际握有权力,行贿受贿成风。这些花钱上来的官,一但掌握权力,哪能不赚回来,更加重了腐败的深度。以至到后来一次朝会,有好几百人上朝,蒙古大军一来就没人了。
    为了应付危机,只好再任命一批,安全之后又回来一批,这样一来二去,官员越来越多,作为官家更是不敢乱动。陈宜中、章严和谢堂他们就是知道这点,才肆无忌惮的敢胡作非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谁也没想到,蓝玫瑰能在短短的时间改变这种状况,竟然是利用蒙古人做文章,那些逃跑的官员被免职。面对危机,要是被免职正是最高兴的事,还生怕官家把他们留下,被免职成了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蓝玫瑰就是借着这样的机会,让大批的人员消失。而后官员的任命都极为谨慎,一直是在原有官员中进行任命,一但不行就不是降职,而是一免到底,抓到错误处罚也异常的重,不但被免去职务,同时剥夺功名。这些官员投敌,逃跑,被这样处理那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只能认命。
    用快速狠辣的手法,大宋的官员数量急剧减少。国土面积很少,地方官投降,新收回的地方,基本都是从京城派出去的官员,而临近前线的地方,又是来回拉锯,今天夺回来,明天又失去,那逃跑或者投降的地方官,就别想再当官了。京城里的闲职官员越来越少,借蒙古人的手,让大批的官员变成了平民。没有了这些冗员,不但减少了财政支出,也净化了空气,为了保住现有的地位,都身兼数职,一个人干好几份工作。
    蓝玫瑰增加新的机构,本来认为官员会增加,谁知道除了懂行的官吏以外,只是在原部门抽调官员,并没有增加多少人。从第一次蒙古军兵临京师开始,已经四年的时间,大宋没有开科取士。去年蓝玫瑰取消了恩赐和荫补这两条,更是阻止了大批的官员出现。只是三年的时间,在没有动荡的情况下,解决了大宋冗员过多的问题,不得不称为奇迹。这点上连陆秀夫、文天祥也佩服不已。
    在官员的任命中,蓝玫瑰不知不觉的改变了官员的成分,支持她的人越来越多。朝庭内阁的九个人,都是正直之士,只要蓝玫瑰不篡权夺位,这些人是不会反对她的。这种情况,太皇太后还能有什么心思敢搞怪。听了蓝玫瑰的警告,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只能默认。笑呵呵的回答:“蓝太傅放心,哀家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希望您能早日凯旋而归。“
    蓝玫瑰再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如果自己有登临大宝的想法,以现在的声望和威信完全可以取而代之,还真没什么不放心的。她也相信,两年多的时间,就连文天祥都在内,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想不承认自己的统制都不行,他们心里虽然不舒服,也只能承认。
    十几天之后,蓝玫瑰只是带领她的几个参谋和后勤人员,离开京师,再一次进入宣城,等待中央军的到达。
    徽州集训的中央军,在卢沙武的带领下快速赶往宣城,准备展开作战计划。这个时代没有侦察飞机,但是双方都有数不清的密探和情报人员,没有严密的国境线,没有完整的户籍制度,又是蒙古控制大面积的原来宋国土地,对奸细的防范几乎无能为力。也就无所谓秘密可言。这毕竟不是作战时的奔袭和偷袭,可以采取消息封锁的手段。蓝玫瑰兵力一调动,没几天的时间,蒙古方向就得到消息。
    鄂州的伊勒德亲王,并没有感到多奇怪,蓝玫瑰的兵力防守方式已经说明,是进攻性的布阵。发动进攻也没什么奇怪的,伊勒德也清楚被动防御是下策,心中只是希望最好蓝玫瑰没有准备好,今年不发动进攻,等到今年北方秋粮入库,那么进攻的就是蒙古大军。可是伊勒德的希望落空,蓝玫瑰没有等过今年,开始了进攻。应对这样的进攻型调动,不想被动防御的伊勒德,也开始调动兵力。江北的部队全数向江南调动,阿里海牙的西路大军迅速增加,江北的部队全数过江压向了荆湖南路。以刘整为首的先锋部队,抢先向永州、衡州方向进攻,目标指向了赣州,这是冯彪的第一集团军方向。
    而阿里海牙指挥有两万蒙古骑兵在内的十万大军,直接沿江向瑞昌和江州方向进攻。另一路水军,调张弘范为元帅,大小战船四千多艘,共计十二万部队,逼进了杭州湾,阿术亲自担任建康的蒙古军元帅,准备向临安进攻。蒙古军反应不慢,再一次大战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