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蛟龙号爆发出耀眼的火光，不但把蛟龙号炸得粉碎，就连接在一起的三艘战船也炸坏碎，李恒这个张弘范的得力助手，也被火光和爆炸淹没。
    整个战场为之一顿，短短的时间，徽州军水师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愤怒和仇恨让徽州军水师发疯一样，不用多长时间，黑鱼号上升起帅旗，这是水军第一舰队长郭清，他已经知道张水牺牲，只好接过了指挥权。
    李恒战死，张弘范也是吃惊加心痛。徽州军水师象发疯一样进攻，不惜用两船相撞的方式进行拼斗。徽州军的小船很少，都是大船，又包上铁皮很抗撞。一般的船根本不抗撞，这让蒙古军水军四处躲。这一躲，给了徽州军水军冲出来的机会，徽州军水师的船越聚越多，又恢复了一些战斗队型。
    郭清是张水的老部下了，一直是长江水寇，耐着愤怒和伤心，不断的指挥舰队围歼所剩不多的蒙古战船。天色黑暗，不知道是被击沉还是逃跑，当天色发亮的时候，长江上几乎没有了蒙古的战船。到处是漂浮的尸体，残破的船，烧焦的木块。一天一夜的大战终于停止。徽州军水师四百艘战船，以二百一十艘的代价，全歼了张弘范的三千五百条战船，共计毙敌七万八千多人。
    但是徽州军损失也异常惨重，四百艘战舰损失一多半，张水战死。就在长江上的水军被消灭的同时。包围镇江的中央军向镇江发起了最后的总攻。十几万大军主帅已撤，剩下的统领一开始还想顽强抵抗，到中午的时候，就知道抵抗是无效的，十二万多人运走五万剩下的七万人除去战损的人，不足六万人全部投降。
    蓝玫瑰的心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自己制定的计划，在长江利用郑天德的十多万大军做诱饵，消灭张弘范的水军，掌握长江水面的控制权。却没想到张波担心岳州的阿里海牙撤退，并没有听自己的命令，还是分兵作战，以致兵力不足张水牺牲。虽然说张波只是留下一百多艘战船，但以徽州军水师舰队的战斗力，一百二十艘足可以改变战场形势。张水没能防备张弘范的诡计，也是一点重要的原因。多点失误，让徽州军弱小的水师，承受了巨大的损失。
    东线全面失败，让阿里海牙也明白过来，坚守江南之地是送死的行为。立即让鄂州、岳阳、安庆一代的水军全部集中，迅速向岳州集结，向江北撤退。刚刚承受丧弟之痛的张波，两眼血红，一面命令在镇江的船队归队，一面带领一百二十艘战船，向渡江的蒙古水军发动了进攻。
    郭清指挥舰队快速回返，长江西段的战斗又拉开序幕。阿里海牙在这里的兵更多，收拾了江南残退的兵力，总兵力还有二十万，而七拼八揍的船队才一千多艘船。渡江的速度本来就慢，再有张波的水师攻击，每天根本运送不了多少人，还得承受大批的船只伤亡。
    京师蓝王府里面，武清蝉在哭，叶晴也不知道说什么。参谋部里的人都是一脸悲伤。武清蝉也是五十名亲卫中的人，因为头脑好使，有学问、有天分，这次去水师锻炼，不但成绩突出，还获得爱情。让参谋部的人都十分羡慕，这才几天时间，心上人战死沙场。不能不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谁都说不出话来，这时林阳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个情况，走到武清蝉身前说道：“武副总长，人死不能重生，你还应该节哀顺变，太多的工作等着我们去做。”
    武清蝉点点头说：“谢谢，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叶晴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林司马，你管得太宽了，徽州军不用其它人操心。”
    林阳对叶晴的冷言冷说没有发怒，淡淡一笑说道：“叶总长，徽州军也是蓝王府的下属部队，作为蓝王府的司马，关心下属没什么过错吧？”
    叶晴还真不好说什么，自从这次林阳重返京城，叶晴对林阳的态度变了很多，谁也说不上在哪，总感觉不对劲。平时双方接触也不多，叶晴并不是太熟悉林阳，但是这次蓝玫瑰出征，李世文病倒，林阳掌握蓝王府大权以后，叶晴的反感非常强烈。让很多人都觉得奇怪。
    林阳身上什么毛病也挑不出来，谦虚、平和待人真诚和谐，处事干净利索，才思敏捷，在很多地方已然超过李世文，得到了上下的认可，就连内阁的人也十分佩服这个年青的司马。
    内奸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众人的心里，按叶晴的说法，她越看林阳越像，可是又没有什么证据。
    林阳做什么都积极主动，到处拉拢关系，三句话不离小姐，无时无刻不表现得忠于蓝玫瑰。对于背叛蓝王府的人，下手绝对够狠，这一切都说明林阳什么问题也没有。叶晴以参谋部的名义，让张望对林阳展开调查，可是林阳一切正常，什么都是摆在桌面上，让叶晴无懈可击，最后只能停止调查。蓝玫瑰有令，调查停止，不许再调查下去。叶晴也不敢过分的清查，查不出什么问题也就算了。
    叶晴想把情况报告小姐，可是她说什么？难道只说自己的怀疑，拿不出任何证据，难道对小姐表示忠心，工作勤勤恳恳有错吗？叶晴只能是心里郁闷而已，这些话又不能对任何人说。
    这一次长江水战，张水战死，对于武清蝉来说是个沉重打击，伤心得不行。本来林阳的话没什么，可是听到叶晴的耳朵里就是不舒服。叶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林阳脸色平静的说道：“叶总长，军队是徽州军，是小姐的军队，不是你叶晴的军队。你不许任何人插手军队的事情，为什么？武副总长心上人牺牲，所有的人都难过。作为她的战友、同僚，关心下是正常的。这有什么不对吗？难道徽州军总参谋部，真把徽州军看做你个人的私有军队？任何人进总参谋部你都不高兴？武副总长是小姐派回来的。”
    这个帽子不可谓轻松。叶晴的脸色变了一变，自己管理徽州军总参谋部，为什么小姐派武清蝉回来任副总参谋长？事先没和自己说过，难道怀疑自己是内奸，派人来监视自己？还是来分掉自己的权利？林阳的话震撼叶晴的心，同时也让武清蝉心惊。她还真的没想过更深层次的问题，如今被林阳一说，也心里吃惊。婚姻风波虽然扩散得不是很大，作为高级参谋人员还是知道一部分的。徽州军内部有内奸，这件事也没能堵住，流传出去后，弄得徽州军高级人员紧张兮兮的。
    武清蝉这一惊，停止了哭泣。这一个细节，恰恰被叶晴捕捉到，她心里一暗，果然如此。小姐不信任自己，叶晴心里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背叛之心，怕什么监视。但被人怀疑，肯定是心里不舒服。对武清蝉的态度也冷下来，再没有说什么，自己去工作了。这样一来弄得神情很尴尬，林阳转身要走，武清蝉有些不好意思，林阳毕竟是关心自己，被叶晴说了一顿，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就说道：“谢谢林司马关心，我没什么，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林阳淡淡一笑，看了眼睛叶晴，转身离开。武清蝉转身对叶晴说道：“叶总长，我负责什么工作？”
    叶晴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淡淡的说道：“你不用负责什么，天天跟着我就行啦。”
    武清蝉有些发愣，副总长什么工作没有，只是跟着叶晴的后头转？不解的问道：“小姐说，参谋部很忙，没有什么工作要我做吗？”
    叶晴说道：“你是副总长，就是我的助手，跟着我不是正好，小姐让你和我学习吧？”
    武清蝉点点头说道：“不错，小姐是告诉我和你学习。”
    叶晴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不跟着我你学什么？安心看着学习吧。”
    武清蝉能说什么？小姐是调她回来协助叶晴工作，也并没有交代她应该干什么。这是总参谋部，当然得听叶晴的。只好立正答应下来。由于长江上游的水战，郭清带领剩余的舰队赶回来，蒙古水军立即感到吃不消。张震远左挡右杀，还是挡不住徽州水师的进攻，每天只能运送很少部队过江。可是包围岳州的叶乾却不给阿里海牙机会，三个军从三面强攻岳州，战火连天，每天岳州都有大量的伤亡。
    伊勒德终于从大都返回，带回来忽必烈的圣旨，把江南的兵力全撤回江北，固守长江北岸，阻挡徽州军北上，同时再次派出和谈使者，和南宋议和，同意平等相待，南北分治。
    赶回的伊勒德命令阿里海牙先撤过来，江北由刘整指挥。阿里海牙明白，自己并不是多么珍贵，是因为自己是左丞相，战死岳州对蒙古军打击太大。因此随船队过江，退往荆州。长江上游的战斗不断，蒙古军每一次都是送不了多少人，在巢湖上的水军不断的投入到长江，在两淮河的蒙古水军也加入战团。虽然每天消耗大量的战船，但蒙古水军的实力不见减弱。
    这样的战斗总参谋部负责后勤运输，所以很忙碌，武清蝉就跟着叶晴，什么事也不让做，叶晴每动一步都让武清蝉跟着。
    武清蝉终于火了：“叶总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姐调我回来是工作的，你什么都不让我干，天天跟着你什么意思？”
    叶晴也是大怒：“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小姐不是让监视我吗？不跟着我你怎么监视，徽州军也不是我家的。”武清蝉终于彻底明白过来，叶晴这是在较劲，气得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小姐只是让我回来工作，什么都没告诉我。”说着气得趴在桌上痛哭。叶晴也觉得过意不去，小姐就算是让武清蝉看着自己，她能抗命吗？再说武清蝉回来的时候，张水还没牺牲，是不是自己疑心过重了。叹口气说道：“我也是心情不好，你别介意。张水牺牲，让我也提心吊胆，卢沙武也在前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武清蝉哭了一会说道：“你怎么认为我是监视你的？”
    叶晴一惊，张口说道：“林阳，是他的话让我怀疑的。”
    武清蝉摇头说道：“林司马没说啊？他什么时候说的？”
    叶晴一下愣住了，林阳确实没说过。是自己疑心猜的，难道自己多心了？可是武清蝉不也是感觉到了吗？问题一定出在林阳身上。小姐快回来了，一定和小姐说，奸细就是林阳，不过自己主管参谋部，说林阳是，证据呢？
    想到这说：“清蝉，我一直觉得林阳是奸细，但是没有证据。”
    武清蝉吃了一惊说道：“总长话不能乱说，我没觉得林司马有什么不对的，你凭什么说啊？”
    叶晴狠狠的说道：“直觉，我就是没有证据，否则还不早就咔嚓一下了。”
    武清蝉还是觉得不像，半天说道：“我没看出来，也许我回来时间短的问题，不过小姐已下令，不让调查，这样怀疑不好吧？”
    叶晴说道：“你真傻，小姐不让查，是因为怕军心不稳，我们又没有调查他，只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找出破绽，让这个害群之马暴露出来。”
    武清蝉让叶晴说得半信半疑，只好点头说道：“那好吧，你是总长我听你的。”
    叶晴说道：“徽州军自成体系，难免会和蓝王府行政上和内阁有联系，你就做为副总长，负责这方面工作，我看林阳在拉拢你，靠近他了解情况。”
    武清蝉只好机械的点头答应。她也不知道叶晴说得对不对，不过认为说得有道理，可能自己回来的晚，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徽州军有参谋部和后勤部，确实不用蓝王府插手，林阳为什么插手徽州军的事？刚才几句话，差点让自己和叶晴成为死敌。答应叶晴监视林阳。
    林阳看着手里的材料说道：“武副总长请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武清蝉不知道林阳问什么，心里有叶晴的话，也就坐下来说道：“林司马有何见教？”
    林阳脸色平静说道：“武副总长，你和叶将军是同时进亲卫队的吧？”
    武清蝉说道：“是的，我们同时在荆州参加小姐的女兵亲卫队。”
    林阳说道：“你了解叶晴吗？”
    武清蝉摇摇头说：“不认识，是进入亲兵队以后认识的。”
    林阳点点头说道：“你对叶总长印象怎么样？”
    武清蝉脸色有些异样，问道：“林司马你问这些问题什么意思？想调查徽州军内部，有监察部门，也有情报处林处长负责。”
    林阳说道：“你别激动，我这完全是以私人身份在和你谈问题，并不是官方身份和你谈话。”
    武清蝉冷笑一声说道：“私人身份，你好大的权力，敢私自调查徽州军将领？”
    林阳的脸沉下来说道：“武副总长，我觉得叶晴很可疑，她有可能是奸细，所以才不惧危险找你，希望你能配合我，我们都是为小姐好，都不想让徽州军出问题，对叶晴我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我想你也不想看着小姐出问题吧？”
    武清蝉说道：“我当然想抓住这个奸细，杀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林阳说道：“那好，我们合作找出这个奸细，消除隐患。”
    武清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找我？”
    林阳一笑说道：“你一年多根本不在徽州军之内，和水军在一起。而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你在外根本没回来。所以我相信你不是奸细一伙的，其它人我谁都不相信。”
    武清蝉说道：“你应该相信张望和林南他们，那是小姐的弟子，忠心耿耿的，又负担情报部，有他们不是更快捷？”
    林阳摇头说道：“武副总长，看来你军事上有头脑，政治上还很弱。你想想小姐已经下令不许调查，为的就是怕军心不稳。为什么担心军心不稳，那就证明小姐也认为是军方人干的。这次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调回总参谋部，如果你不回来，张水未必会牺牲。我听说是照顾不过来，出现失误才会战死的，这个奸细等于间接害死了张水将军，你难道不想抓住他嘛？”
    武清蝉一想到张水的死，眼圈发红，又要流泪，好半天说道：“叶总长没什么，你凭什么怀疑她呢？”
    林阳说道：“第一，小姐不在，唯一能掌握徽州军的是叶晴。现在外界传言，徽州军第二人是叶晴，难道小姐身败名裂别人能上位吗？第二点，叶晴把徽州军看成她私人财产，谁也不许插手。前两天的事情，你看到了，我只是问候一下你，她就那个反应。第三点，他的未婚夫卢沙武，掌握着徽州军最精锐的中央军，叶晴有军队支持。第四点，她一定和你说我是奸细了吧？又拿不出任何证据，明显的是欲盖弥彰。第五，小姐为什么把你调回来出任副总长，一来监视她，二来也分担总参谋部的权力。”
    武清蝉越想越觉得叶晴最可疑，林阳是奸细，很多地方说不过去。第一点林阳才起来多长时间，没有什么威信，就是反对小姐也不能指挥军队，更无法指挥徽州系统。他用什么夺权？而叶晴不同，林阳说得在理。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也没有任何证据。”
    林阳说道：“有证据我早下令抓人了，就是没有证据才让你找的。你在叶晴身边，和她一起工作。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告诉我，小姐快回来了，一但小姐回来，这些人必然潜伏不动，所以你要注意叶晴的一举一动。”
    武清蝉蒙了，她不知道谁说的对，两个人互相指责是奸细，可是谁才是真奸细呢？武清蝉和叶晴在一起的时间长，并不了解林阳，但是林阳说得在理，所以说叶晴的嫌疑最大。武清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总参谋部的，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一连两天的时间都精神恍惚，大家都认为是因为张水牺牲这件事，也没有在意，每个人都劝她多休息，注意身体。
    长江西路的战斗结束，阿里海牙最后撤回江北的部队是不足十万，在岳州损失了十万人马。他还没有撤出一半的人马，叶乾的第二集团军就攻破岳阳，苦苦坚守的刘整坐最后一批船跑过长江。
    不过这些天的江上战斗，蒙古各地征集来的船，按着总数已经抵得上张弘范的船队数量，最后开回江北的战船也就一千多艘。历时一个多月的平定江南战役落幕。蓝玫瑰徽州军大获全胜，七十万蒙古大军最后退回江北的不足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