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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欲望(二)
    姜龙在外面进来,对于姜龙来说,他没有什么野心,家大业大,锦衣玉食,在他出生的时候,一直到他掌握这个家,姜龙一直比较幸运。老爹是鬼心眼,家里几个姐妹兄弟都没有争过他,最后是姜龙的父亲得到了家产的继承,既然很有头脑,当然是能算计之人,家产在姜鸿的手里发扬光大。此时正是天下大乱的年头,姜龙父亲不要钱,只要粮食,整个姜家堡里面存储最多的就是粮食。然后就是大兴土木建造姜家堡。
    姜家堡占地之广,防守之严密不是一般的强,姜老爷给儿子留下了坚固的家业。姜龙一出生就没受过苦。说姜龙幸运是姜龙老哥一个,剩下的都是姐妹,家产当然不用争夺,全是他的。姐妹已然出嫁,距离都不远,姜龙的父亲很有远见。看出大宋懦弱,天下不稳,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加到山里的富户人家,算不上大富人家,但是彩礼要的少,姜家又有钱有势,姐妹还是很有地位的。
    姜龙老爹就是有心计,在姜龙很小的时候,并没有像别的山里土财主那样没有见识,高工钱在洛阳、郑州请来先生教姜龙学习。为了老哥一个的姜龙不孤单,很多长工和家丁护院的孩子也就一块学习。造就了姜家堡奇特的环境。有文化,有见识的姜龙外出游学了好几年,最后在老爹得病回到家里。这里是大山深处,医疗条件很差,虽然有钱也挡不住疾病。正在壮年的姜鸿一命呜呼。
    姜龙再没有出去,而是娶妻生子,在山里安顿下来。守着家业。时间流逝而过,金国失败,蒙古兴起,整个长江以北,黄河以南成为蒙古的天下。地处大山深处的姜龙也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这里没有哪个朝廷关注它。姜家就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过着自己的生活。姜龙已经四十多岁。也没有了雄心壮志,只是盼望着能安享晚年,一子一女也不小了。姜龙受父亲的影响,除了不让儿子出外游学以外,什么都是和自己年轻时一样。这样一代传一代,姜家堡里面的长工和下人也都识文断字。
    姜龙很自豪,他自认学识不亚于现在那些有名的文人,只是天下大乱自己没有机会而已,自恃一向很高,也不承认自己是山里的土财主。因为姜家堡上下都有文化,所以也自称为文人。
    但是蒙古进入中原,占领关中地区以后,大肆的烧杀抢掠,让山里不再是净土,大批的流民进入山里,伏牛山成为土匪山大王的乐园。姜家堡也招聘雇佣了一百多看家护院,这里墙高墙厚,防守严密,占地广大。姜家堡的姜龙奉行的是好狗护三村,当土匪来临的时候,姜家都尽可能的把佃户藏到堡中,躲避土匪,像姜家这样的人,自然成为乡里的领头人,也得到村民的拥护。蒙古军南下进攻,商洛山一代,一直到黄河两岸成为大后方。渐渐趋于稳定,虽然统治残酷一些,可是不再有战乱,残酷的统治让山贼和土匪更多。
    当卢沙武站到姜龙面前的时候,看到压在脖子上的宝剑,姜龙才知道,这个商洛军绝对不是一般的土匪,他们更像是军队。当听到卢沙武的要求时,姜龙感到奇怪,哪有土匪不抢钱,不抢物,要求主动保护人家的,但是卢沙武没有要求其他的,只是供应粮草,吃的好一些就行。姜龙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随后发生的事,让姜龙大开眼界,这个商洛军绝对是成大事的军队,因为纪律严明,也不打家劫舍,而是不断出兵剿灭周围的山寨,有商洛军在,整个栾川地区成为最安全的地方,附近的人,逃难的人向这里聚集,栾川镇成为这里最繁华的地方,已经赶上小县城了。
    这些也引来了几大股山贼的窥视,可是结果是大批的山贼死在卢沙武的商洛军之下。这一下更没有人敢惦记姜家堡,现在不是卢沙武强迫姜龙,是姜龙生怕卢沙武离开。
    姜家堡单独为卢沙武准备了一个套院。里面环境相当不错,这也是卢沙武沉醉温柔乡,不思进取的原因。
    卢沙武带队离开姜家堡,姜龙不知到干什么,也没敢问,姜龙明白,卢沙武已经反客为主,如果反手,姜家堡立即就会变成卢家堡。当然不会干涉卢沙武干什么去。听说卢夫人有请,连忙前来。
    姜龙可是有学问的人,也很有头脑和才能,早就看出来,这支部队的领头人是卢沙武,可是真正的能人是卢夫人,这个女子年纪根本不大,可是长得美绝人寰。而且还会做人,又有大家闺秀的典范,一看就是出身名门。因此对这支军队的背景更加好奇,也就从来没把卢沙武这些人当做看家护院的保镖,也没有看做土匪山贼。对卢沙武和朱瑶十分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姜龙是下人,卢沙武和朱瑶是主人呢。
    来到朱瑶的房间,看到一身淡雅的闺装,清柔美丽的朱瑶,姜龙已经四十多岁的心不自觉的跳动一下,朱瑶对姜龙充满诱惑,连忙躬身施礼。他不明白为什么朱瑶已经嫁做人妇,还是不改装束,连发型都没改。可脸是开过的,证明是明媒正娶的人。卢沙武也是像貌非常英俊,又有军人的气质。两个人还是很般配的。
    别说姜龙不知道为什么,连卢沙武都不知道朱瑶为什么不改装束。朱瑶从来不说,卢沙武问了几次朱瑶不说也就不再问了,因为朱瑶穿闺装更漂亮。
    朱瑶笑着说道:“姜堡主,请你过来实在抱歉,唐突之处还请谅解。”
    姜龙连忙说道:“卢夫人客气了,有什么吩咐请讲,咱们算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朱瑶说道:“姜堡主,我们打算离开栾川,今天和你说一声,你早做准备,你的家丁也训练的差不多了,应该没有问题。”
    姜龙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卢夫人,你们为什么要走,难道是姜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朱瑶摇摇头说:“非也,这半年时间,承蒙姜堡主看得起,对你的款待十分感谢,商洛军会记住这个情的。”
    姜龙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要离开呢?”
    朱瑶严肃的说道:“姜堡主,看在你对商洛军这段时间的照顾上,实不相瞒,商洛军不可能成为土匪,也不会永远下去,我们是汉人,是大宋的子民,我家夫君立志抗元,收复天下,商洛军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山里。我们要发展,要壮大,就必须打出去。也要在另外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地盘,所以必须离开。”
    姜龙并没有觉得奇怪,商洛军一开始就看出来不是一般的部队,应该有大的志向。如今听到朱瑶的话,认为理所应当,点头说道:“这点姜某可以理解,但是卢夫人也不用离开啊,栾川地处三县中间,是伏牛山的中心地带,这里正是发展的好地方。”
    朱瑶当然知道这里是好地方,否则哪会选择这里落脚,只是一种以退为进的说法而已。故意为难的说道:“这个我和夫君都明白,可是感念姜堡主的仗义,不忍心连累你们,抗元是有战争的。这里也会成为蒙古军进攻的地方,姜堡主家大业大,又没有创立功业的心思,怎么好连累你呢?”
    朱瑶这样的话语,配合上那个容颜,加上刻意做出的表情,让已经不惑之年的姜龙生出一股怜惜和柔情,几乎把持不住。脱口说道:“哪里话,任何人都想建功立业,只是姜某没有那个才能。看在卢夫人的面上,姜某倒是不怕连累,只要商洛军不离开,可以把这里当做根本,姜某一定鼎力相助。
    朱瑶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知道以现在商洛军的实力,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支持,但是头脑过人的朱瑶,很清楚自己具备的优势,她不能在卢沙武面前说这些,也不能让卢沙武知道。但是朱瑶不想这样下去,她要成功,建立不低于蓝玫瑰的功勋。利用自身的本钱,成功的让姜龙掉进圈里。
    朱瑶立即吩咐道:“上酒。”
    很快酒菜上来,朱瑶一脸笑意,举杯说道:“姜堡主。感谢你的深情厚谊。今后我们同舟共济,开创一片天地,如果朱瑶有负姜堡主,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姜龙有些发蒙,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朱瑶,那笑颜如花的脸,大脑几乎不受控制,机械的举起杯说道:“姜龙必定追随朱小姐共创大业,如违誓天诛地灭。”
    说完两个人一同喝完酒。朱瑶把酒满上说道:“姜堡主,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实不相瞒,夫君比较小心眼,也比较正统,今天之事我不想让他知道。”
    姜龙的脑袋轰的一下,当时清醒过来,刚才不亚于对天盟誓。这等于造反的歃血为盟,自己怎么就同意了呢?姜龙一时怔在当场。朱瑶轻轻一笑:“难道姜堡主后悔啦?”
    姜龙马上想起来面对的是谁,这是拥有一千多强硬军队的人,自己已经知道秘密,也发誓加入,这个时候翻悔,还有命在吗?看着朱瑶那圣洁的脸,姜龙感到一阵害怕,能做到这一步,哪能是一般的人?看来自己判断的没错,这支军队真正的人物是这个朱瑶。他想说拒绝,可是不敢,同时心中又不想让朱瑶离开。连忙摇头说道:“哪里,姜某既然答应,起誓发愿,哪能翻悔。”
    朱瑶说道:“那好,我没看错人,姜堡主果然是英雄,是豪杰。为我们今后的大业干杯。”
    姜龙有苦说不出,他不知道这事卢沙武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朱瑶一直穿闺装证明什么?朱瑶告诉姜龙,卢沙武已经带队袭击南召县。会带回大批的物资,希望姜堡主能通知栾川镇的人,严防消息外泄。
    姜龙哪敢不听,他更不希望消息外漏,因为最先没命的是他。好在姜龙是栾川的里正,这里他说了算,又在当地很有人缘和威信。只要是姜龙发出的令,这里基本都会听。
    第二天,朱瑶在栾川镇里,让姜龙出面,以防备土匪为名,开始扩编部队,又派人联系山外和别的地方的流民和难民,只要年轻力壮的就招收。又以姜家堡的家丁为基础,组建了商洛军第三营。朱贵任营长。全营六百人。共计三个连,开始训练。
    一直到第七天,卢沙武才带队返回,这样长的时间,因为卢沙武是用渗透战术,把人分批的潜伏进南召县,又在城上吊进武器,然后在夜晚突袭南召县的蒙古汉军兵营。这里是后方,根本没有敌人,山贼草寇哪敢进攻县城。
    县令被杀,汉军被消灭一半,剩下的逃跑。卢沙武占领南召县,立即征集车辆,几乎把南召县里搬空了。卢沙武知道山里人口少,朱瑶交代,人口也是重要的,何况山外的这些县城聚集了大量的难民。听说有吃的,有住的,立即蜂拥而至。
    商洛军对外的称号就是南召王的部队,裹挟大量百姓,能有好几千人。离开县城赶往栾川。因为带的人多,速度慢,又不敢走官道,山里道路崎岖,所以用了这些天才回来,消除了身后的痕迹,全数进入栾川。
    看到绵延好几里地的人流和车辆,还有粮食和物资,栾川的百姓全都吃惊兴奋。接下来的很多天。卢沙武在这些难民中挑选强壮的年轻人参加军队,进行训练。
    卢沙武不知道朱瑶用什么手段,能让姜龙参加商洛军,不过有当地的人支持,很多事情好办。卢沙武有在岳西县的经验,立即成立了栾川县。姜龙任县长,建立行政班子。吸取了上次的失败教训,卢沙武一点也不敢大意。精心的训练部队,整顿地方。有姜龙和朱瑶,一切开始变化。人数在增加。这一次商洛军增加了一个营的兵力,加上朱瑶组建的营。卢沙武的商洛军第一团满员,有了四个营,一个大队,两千多人。
    现在最害怕的人是姜龙,他可是从心里不想造反,蒙古军是太厉害了。虽然商洛军战斗力不俗,可是只有两千多人,要是蒙古派兵围剿,那可怎么办,可是看到这个情况,姜龙敢说不干吗?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栾川镇,已经控制了山区里面方圆百里的地方,这里没有大镇,也远离县城,根本没人管没人问,只要不是税收的时候,这里基本看不到官府的人。
    这里地处伏牛山,熊耳山和秦岭的交界处,有不少小盆地。有商洛军在,土匪要不就远遁,要不被剿灭,要不归顺,这里反而成为最安定的地方。
    耳闻目睹的卢沙武,把在小姐处学到的东西,一股脑的教给了朱瑶。得到这些提示,以朱瑶的头脑。很快让这个自立的栾川县非同一般。
    卢沙武接连的出击,袭击了鲁山、宝丰、汝州以及卢氏县。最远连洛宁都被袭击。已经兵强马壮的商洛军攻占只有不多兵力防守的县城,简直易如反掌。卢沙武掌握特战技术。又精通徽州军的训练方法,在山里开办了兵器厂,生产武器,虽然卢沙武不掌握钢弩和弩炮以及火药的技术,可是普通的刀枪并不是不行,长枪阵和刀盾阵的运用,根本不是这些蒙古汉军能对抗的。
    战斗呈现一边倒。在三个月后,由于地盘扩大,行动次数多,每一次这个南召王都是把县城洗劫一空。周边的蒙古军已经胆寒,打又打不过,防又防不住,派出人找寻,根本得不到消息。
    时间一长什么消息也不可能长久瞒住,最后还是被蒙古人知道了,这个南召王叫卢俊,部队称为商洛军,已经发展到上万人。
    消息终于传到了洛阳府,镇抚使严大壮和知府柏日根如坐针毡,接连五个县城被袭击,蒙古军损失已经高达四五千人。损失财物更是无其代数。这让柏日根知府胆寒,看来这伙南召的造反汉人已经坐大,立即把情况上报大都。
    忽必烈正因为山东的问题大发雷霆,徽州军在山东登陆,水军在海上被打败,大批的船被毁,让蒙古军阻止不了徽州军的登陆。正在准备调集军队向山东进攻,消灭登陆的徽州军。可是在黄河边上的洛阳府又传来奏报,一支号称南召王的商洛军,已经扩展到上万人,占据伏牛山里面,大肆袭击周围各县,大有发展壮大的趋势,请求朝廷派兵围剿。
    对于这样的请求,忽必烈是愤怒之中带有无奈。徽州军已经打过长江,占领长江中段,正在向北发展,脱脱查干和色勒莫连连失败。蒙古方面正在进行征兵,准备征集百万大军,一举夺回江北,同时南下灭宋,消灭这个蓝玫瑰。可是后院起火,山东和河南又出问题。这让忽必烈如何不恼火。今春加税,遍地怨声载道,造反层出不穷,让各地的兵力很紧张。如果向两个地方派兵,哪还有精力向长江以北进行进攻。
    这样近在咫尺的造反,更加不能不管。昨天因为不能把爱妃的首饰打造完成,爱妃已经不高兴了。这批首饰是在南宋进来的,还有很多玻璃制品,需要的是一笔巨款,财政紧张的蒙古朝廷也一时拿不出来。阿合马也是恼怒和愤恨,恨不得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南妃。
    面对大汗杀人的目光,满朝文武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只好硬着头皮去办。因为阿合马的做法,触动了汉臣和很多蒙古新兴贵族的利益,不断的有人上本弹劾他,又加上阿合马最近总是和忽必烈过不去,已经引起南妃的不满。为了讨好这个受宠的南妃,大臣们全都攻击阿合马,要是再有两次,阿合马自己都知道会没命的。
    经过紧张的研究,最后在南征的大军中抽出二十万,派往山东十五万,派往河南五万,剿灭两处祸患。安排完这些,忽必烈才松口气,他最近感到身心极度疲劳,想自己戎马一生,征战天下,现在竟然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感到一阵悲哀。
    皇宫后院,太监荣禄低声的在忽必烈耳边说着什么。南宫蕊当然知道是什么事,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忽必烈。听完荣禄的话。忽必烈点头大笑:“很好。奖赏太医钱千贯,命令立即进献。”
    荣禄退出去,南宫蕊问道:“皇上,什么东西,我也要。”
    忽必烈哈哈大笑:“这就是给你的,今晚朕给你,让你知道朕是疼爱你的。”
    南宫蕊磨叽半天,忽必烈就是不告诉她,最后生气的南宫蕊不再理会忽必烈。忽必烈在耳边轻声的说几句,南宫蕊立即面色带红说道:“陛下,你好坏啊。”
    忽必烈哈哈大笑,搂过南宫蕊说道:“朕这不是为你好吗?”
    南宫蕊娇笑着倒在忽必烈怀里,把头低在胸前,就这个表现,让忽必烈心满意足,高兴的忽必烈看不到南宫蕊眼里闪过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