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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与田丰辩论
    大军开始集结,经过整训完毕之后,开始出发。
    这次为了能够吞下公孙瓒的地盘,甚至必要的时候,把赵国给吞下。至于赵王是什么想法就让他头痛去吧,反正东汉末年的诸侯王,被推恩制整得欲仙欲死不说,权力也有了很大的限制,早就没有了以前那么风光。
    在代郡那边的黄忠,已经做好了南下的准备。陈涛的骑兵部队,还有张辽部已经做好了在并州出发的准备。目标很简单,那就是最大限度的,吃下公孙瓒的地盘,同时把胆敢侵吞这些地盘的其他两个诸侯,给赶出去!
    最让人头痛的是打下之后的防御问题,物资匮乏,而且考虑到物资运输过程的损耗,所以只能支持三万人在那里驻守。方云把高顺和张辽调了过去,打算借助陷阵营还有张辽的勇力,来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这一块只有五千人,而黄忠则带着另外二万五千人,来抵抗袁绍的入侵。
    很显然的是,方云并不能直接参与到具体战争之中。只因为他这才刚刚去雍州远足归来没有多久,用郭嘉的说法,那就是:“亲卫也是有家室的,饶了他们吧!”
    不得不说,这郭大浪子似乎越来越放肆了。不过似乎除了他,没有谁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了。地位的不同,使得如今见了谁,对自己都是唯唯诺诺的,反而显得很不自在。
    的确,他已经是大将军,继续抢下面将士们的风头也没什么必要了。无论是亲自上阵,还是亲自指挥什么的。实际上曹操在当上兖州牧之后,也不怎么直接去考虑战略和战术。
    战术交给统军大将去考虑,战略交给谋主去思考。而他需要做的,只是选择最优的策略去实施。同时,分享胜利的果实,或者承担失败的责任。
    到了他成为丞相之后,更不需要亲自出动去东征西讨。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只怕会以为他麾下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吧?偌大的势力,居然什么事情都还需要君主亲力亲为,那要他们这些文武大臣有何用处?!
    退一百步说,他这样凡事亲力亲为的,这怎么锻炼下属的经验和能力?又如何让他们建功立业,进而迅速上位?自己已经是进无可进,再上去就是爵位,最顶端的就是公爵。
    或许他也可以挑战一下当个异姓王,那绝对是被全大汉批斗的行为。连老曹想要当魏王,下面的荀彧都要和他闹翻。不过自己不是老曹,对世家的需求度并不是那么高。
    否则的话,当初就算是绑,也把荀彧、荀攸和荀谌给绑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为什么就没有直接杀死他们呢?大概是当时自己还是那么的弱小,而且还没有绝对的话事权,所以难免有所顾忌吧?!
    “元皓,你觉得我军情况如何?”校场之上,士卒们已经出征,留下的是方云,还有被拉过来观看整训的田丰。
    李儒家人被绑来之后,他也选择了归顺。实际上董卓又不是方云杀死的,冤有头债有主,怎么都找不到他。而如今李儒也是无处可去,不在自己这里出仕,难道他觉得方云可能会放他去当个隐士?没有一刀砍了他已经不错了!
    唯一让人意外的是,是董卓的女儿,长得居然不难看,甚至还挺不错的。或许应该算是万幸,董卓的女儿长得像她母亲,否则真担心她嫁不出去。
    相比李儒,田丰却是真的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也吃饭,也正常活动,甚至去了图书馆,然后在里面泡了三天三夜。但方云找他,他不见。找他问话,也是什么都不肯说。对付这种人,方云觉得还是还是要出大招好一些。
    那就是摊牌,若是这样他还不肯归顺,那么结果很简单,管他是否名士,管他是否会导致自己的名誉出现问题,砍了便是!难道,自己还会缺一个所谓的人才不成?!
    “精锐,若非出现什么变故,天下可定。但也请大将军,不要小看了这天下英雄。”田丰难得说了句话,或许他知道这个场合不说话不太合适。
    又或者,他意识到了什么,语气之中,居然都有一些警告的意味。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我方云英雄都未必算得上,一开始我也不过是在挣扎着求生的市井小民罢了。哦,对于你们来说,就是那种死了都无足轻重的贱民。”方云淡淡的说到。
    “说得出这种古怪,但很有意思的诗句的人,我很难把他和一个市井小民联系在一起。而且无论是普通的百姓,还是世家子弟,其实不都是大汉子民么?”田丰摇了摇头说到。
    方云是河内方家子弟,而且母亲娘家还是颍川陈氏子弟,这种人岂能称之为贱民?在田丰看来,方云就是混入太平教内的世家子弟,借助黄巾军这个台阶上位的投机者。
    不同的是这个投机者,完成了其他投机者做不到的壮举,那就是他成为了大汉的大将军!从这方面来看,他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投机者!但显然,不应该称之为贱民!
    “我从小就在乡下生活,憧憬着世家大族的生活,实际上我们一家过的就是普通百姓一样的日子。我父亲和母亲是私奔的,这点似乎没有传出去?
    你无法想想,父亲白天工作,傍晚和晚上还要想办法,到山上狩猎的情况……你也无法想想,我母亲为了不要让人知道她真面目,每天都要用锅底灰,抹在脸上,装成一个邋遢村姑的样子……
    我就这样一天天长大,直至二十岁,他们都走了,然后我随着跟我一起长大,如同大哥一样存在的解然,还有他妹妹,也就是如今我的妻子解媛三人,投奔黄巾军去了。”方云难得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不知者无罪,而且那来自这个身体的深层记忆,他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可坊间传闻……”田丰有点诧异的说了句。
    “谁让我是世家的敌人不是,先孤立我,然偶再以世家的身份排斥我,让我无法融于这个世道之中。最后不得不摇尾乞怜的,寻找他们的帮助。这样他们就可以随便开价……元皓你好歹也是名士,难道还不知道所谓名士是怎么来的?还不清楚,所谓的世家的本质?”方云反问到。
    舆论权,那就是世家手中的王牌。他们掌控的天下的舆论,说你是黑的就是黑的,白也是黑的;说你的白的就是白的,黑的也可以是白的。
    何为名士,那就是不断出入各种世家的社交场合,不断获取名声,最终成为世家公认的‘圈子’里的一份子。最后他们会不断把他捧起来,然后名士就出现了。
    若非得到世家的认可,甚至交恶世家,田丰的骄傲就会变成傲慢,自尊就会变成目无余子。在最大限度的抹黑下,一个人的品质都会被歪曲起来。
    这就是世家的手段,真正的大杀器,也是他们最喜欢的手段。
    把方云捧成所谓的世家子弟,甚至是混入黄巾军之中的投机者,最后再一步步的让他站在百姓的对立面上。完成了这一步,然后开始在世家层面上也孤立他,让他找不到一个可以使用的人才,最后势力后继无人,崩溃,方云自然会懂得惹火世家是什么结果。
    他们也在等待着,方云摇尾乞怜的,向他们求饶的那一天!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歪曲现实自然是最好的办法,更好方悦甚至是陈群都过来认亲,这就是一个最好的素材。那些世家,不会错过那么好的素材的。
    “所以你应该非常清楚,如今的你处境非常的不安全。跟着你,我说不定也会赔进去。”田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到。
    “不,实际上元皓你还是错了!你看到我们的图书馆了?”方云指了指一个方向。
    “看到了,藏书非常丰厚,就连田某也是流连忘返。”田丰带着几分感慨说到。
    “每个城池,我都要修建一座这样的建筑,免费给所有人接触到知识的机会。同时我还要不断完善印刷和造纸术,让天下更多人能够读书习字。我还要办许多小学、中学和大学,那些世家不肯归附我,我就自己来创造人才!最重要的是,我要让所有百姓都觉醒,都开始懂得思考,让他们不要人云亦云,让他们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分析,然后去做他们认为最正确的事情!也就是说,我要彻底打破世家对舆论的垄断权!”方云豪情壮志的说到。
    “那非常危险,会让你和全天下的世家,甚至所有的势力为敌!你要想清楚,诸侯讨董,不过才刚刚发生没多久!”田丰觉得那太不可思议,甚至太不可能实现了。
    这是一种长期生活在世家的阴影下,潜意识对世家能力的畏惧心理。造成了如今田丰的失态,这也间接说明,这个时代世家的可怕。
    有意思的是,人们往往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世家需要着重引导大家注意的地方,那就是宦官和外戚,认为天下的所有灾难,都来自他们,来自那昏庸的汉帝。谁能想到,在这背后还有这些世家,还有他们手中掌控着多么可怕的东西……
    “生亦当人杰,死亦为鬼雄,今日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元皓,你看到了危险,难道没有看到那美好的未来吗?”方云低声说到。
    彻底打破世家垄断的未来,人们可以真正凭着自己的才华,出仕或者实现自己抱负的未来,多么美好的未来。不能否认,田丰在方云那句怪诗的引导下,也不由得憧憬起来。
    “田丰,过来帮我,若是你心怀大汉,心怀天下的话!”方云郑重的伸出手来。
    “那……姑且陪你疯一疯吧……我也是疯了!”田丰摇了摇头,但还是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