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今年的确已经成年,不过不是十八岁,而是二十岁,早已及冠。
倒是二公子袁熙和三公子袁尚尚未成年,如今袁绍残军就那么一万余,每一步都要谨慎对待,自然不可能交给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哪怕明面上袁绍很喜欢袁尚都不行。
其实他们也可以选择投降,乖乖投靠方云,至少可以当个富家翁什么的。
但袁阀和方云的仇恨显然已经是根深蒂固,至少袁谭也认为投靠别人可以,但投靠方云那是绝对不行的。而且两位军师和几个将领也不希望一切从头来过,而且袁阀的财力和人脉也没有完全调动起来,就算是袁谭统御这支军队,也尚有翻身的余地。
他们决定南下,会经过青州,但并不打算在那里久留,方云明显是希望他们南下青州,那么自然不能够遂了他的意思。他们会在青州休整一番,然后以袁阀的财力和人脉,招募一批武将和士卒,甚至补给一批物资之后,再继续南下。
是的,他们要去投靠袁阀的另外一个话事人,那就是袁术!
一笔写不出两个袁字,大家都是袁阀中人,以前有多少矛盾那都不是问题,在涉及到家族利益的情况下一致对外,这是世家门阀的共识。
而且,袁绍已经死去,和袁术的恩怨已经结束,他们这些侄儿投奔叔父没什么不妥。
另外一方面,方云可不轻松。
一场战争下来,虽然多了三个郡的地盘,但南皮的毁灭也是必须要尽快处理。地方的接收和治理,他可以交给下面的下属处理,但是南皮的后续问题,他必须要亲自前往。
与三位佳人告别,方云带着一些后续物资,带着典韦和五百解烦军将士,开始东去。
好在南皮那边,华佗已经带人先一步过去处理,所以问题不会太严重。受伤的士卒和百姓都可以得到救治,不过按照华佗最后发回来的报告显示,那一千五百余烧伤的士卒里面,五千人因为后续发炎的问题去世了,剩余一万人则因为其他原因,只怕要提前退伍。
也就是说,一场战争下来,损失超过两万人以上,这样的情况在长社之战之后,几乎已经不怎么出现过。这让方云最大的感触就是—水火无情。
是的,这绝对不是袁阀的实际战斗力造成的结果,而是火攻之计的结果。方云麾下的战斗力就算再强,那也不过是普通人,做不到不避水火的程度。
在南皮大火的灼烧下,近两万人非死即伤,好在这一万人只是退伍,还能作为二线劳动力使用,比如当个城管、警察,甚至当个工人或者农民什么的。再不济,娶个老婆给治下多添几个丁壮都比死掉的士卒强。
或许和颜良文丑的交战之中,虽然武将打得华丽,实际上冲阵的过程之中,对方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后续步卒的拼力抵抗,多少也造成了一系列的伤亡。
三千人左右阵亡,两千人左右不同程度的受伤,五千人不得不离开战场。
总的来说,这场战争使得方云麾下一下子减员了二万五千人左右。虽未伤筋动骨,却也是狠狠的挖下了一块肉来。如今黄忠他们的防线已经推移到了平原郡一带,那里由他和周仓来防守便是,徐晃和解然好歹是空了下来,他们的防线可以另外安排了。
在此之前,他们要承认其救援南皮的工作。让这种主战部队来担任救援工作的确是有点过分,但并不需要方云主动去说些什么,他们已经开始主动帮忙起来。
七天后,方云在晋阳来到了南皮,不得不说两地的确是相隔甚远,且道路也并不通畅,七天能够抵达这里,可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参见主公!”率先前来迎接的自然是他们两个武将,方云既然到来,他们自然也要充当护卫,确保其安全问题。
“不是让你们回晋阳休整吗,怎么还留在这里?”方云点了点头,随即提问到。
“南皮因为我等被毁,如今多少也该有点责任,帮忙清理一下废墟,安顿百姓的责任。同时听闻主公前来,所以便多留一段时间,也好保护好主公的安全。”解然上前说到。
这厮好歹也算是方云的外戚,若方云当了皇帝他就是当今国舅爷,再加上从小和方云玩到大,感情也不是一般的深厚,所以倒是主动了几分。
“好了,也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别累着自己就是了。”方云并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毕竟他们那么有心再责备他们反而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安慰到。
“谢主公爱护!”两人齐声回到,心里多少一丝感激。
“如今南皮城的情况怎么样了?”客套完毕,方云自然要进入主题。
“瓦砾已经开始陆续清理出来,不过要彻底清理出来,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只怕做不多。若是能够再加派一些人手的话,或许可以提前几天完成。按照主公任命的新太守步鸳的吩咐,已经在清理出来的地方,重新搭建了一些临时的房屋,多少安置了一些百姓。甚至建立了一个临时的客栈,供南北商旅休息所用。”解然回答到。
步鸳原本是卜己在南方带过来的主簿,这个人有点能力,而且后来方云还了解到他是江东步家的旁支子弟,这可是后来江东的大家族,更让他以外的是,这厮居然还是步骘的族叔,那可是在孙吴那里担任丞相的存在。令人无语的是,他居然还是步练师的父亲。
这下可好,孙权的媳妇算是没着落了,只是如今步练师也不过十三岁,叫人真心无爱。
步鸳也是在军中担任军职,但方云通过系统发现他更精通于文职,所以安排他担任审计局的职位。后来表现出色,再加上新地盘也的确需要心腹来担任重要职位,所以安排了他担任太守之位,不过前面有一个‘代’字,换言之只要他做的不好,依然是要被撤职的。
不过能够做到这个职位的,除非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则转正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以他江东步氏一族的智慧,岂会不清楚其中关键?!
方云听了解然的汇报,对于步鸳的安排也算满意,如今南皮什么物资都缺,能够吸引南北商人过来,进而购买所需要的物资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尤其为了进一步吸引南北商人的到来,步鸳还表示这段时间内在南皮内的所有交易都将免税。
商人不是傻瓜,能够赚得更多,为什么不来?
这也是,方云靠近南皮城的时候,发现这里人山人海,大量商队在城中进进出出这场景的主要原因。这些商队的络绎不绝,倒是使得这座被烟火熏得发黑的城池,多了几分生气。当然无法和全盛状态下的南皮城比得了,但至少比刚刚被毁的时候要好了不好。
其实方云也在怀疑,这董卓没有烧成雒阳,难不成这天道就安排了一出袁绍烧南皮的戏码出来,算是填补历史的缺口不成?想想,两者还挺相似的,不同的是,董卓好歹把人口都给带走了,而袁绍为了让自己的人进去救援,活生生的把三十万人口作为道具牺牲掉。
“参见主公!”此刻华佗和步鸳正在商量什么,看见方云过来,纷纷上前问候。
“无须多礼,救援情况怎么样了?”方云询问到。
“已经安排了十五万左右百姓的居住问题,也搭建了一系列的基础设施。比如公共厕所,还有公共浴室和公共食堂之类的,确保百姓的基本卫生情况。还有一部分百姓却是逃到了别的地方,也已经主持好了地方的安置工作。但如今什么都缺,最重要的还是粮食,十几万人每天消耗的数量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得不到后续的粮食供给,那么到底还是会出现问题。”步鸳身为代理太守,自然最有发言权。
“这个没关系,我已经陆续在并州等地调配了大量的粮食过来,最近玉米、白薯和土豆的收获情况都不错,配合面粉一起供应,总能够满足大家的口腹之欲。”方云点头说到。
“还有药物的问题,十几万人不少都有烧伤,在这之前他们更被砍伤过,所以在救援的过程中,还是出现了数千人因为伤口发炎而死亡的情况。每天我们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药物,若是后续补给不充分的话,那么结果就是很有可能会有更多的百姓出现问题,甚至死亡!”华佗也就现状进行汇报,只是显然实际情况非常严峻。
“这个我也就安排了一批药物,随我一起过来,想来最迟明天就会到达。”方云回到。
“袁绍这次做得的确有点过分了些,两军交战,百姓何辜?”华佗摇了摇头。
步鸳不好说些什么,只因为他本身就出身世家门阀,自然懂得利益最大化的道理。袁绍的行为不能说是错,只能说是有点过火,哪怕把百姓疏散出来也好,至少名誉上不必承担太大的责备。不过这样显然也达不到最大限度损耗方云军队的目的。
“放心好了,我已经让报社的人现场取材,甚至派了画师专门前来绘画这里的情况,将作为一系列的报导陆续推出,这次我就要把袁阀给搞臭!”方云也是火大了。
“还是不要波及太大好一些,袁阀的人脉太广,若是把目标订在袁阀上面,难免会引起反弹,说不得会和曹操那次一样,甚至更严重。但若是把矛头对准袁绍,又有点鞭尸的意思,于德无利。不妨就军阀方面进行评论,表示内战打来打去都是同胞之间的争斗,不应该扩大到如同国战一样的存在,让读到报纸的人以后打仗的时候收敛一些,这已经算是对华夏的无上功德了。”华佗却是摇了摇头,指点了几句。
不得不说,姜的确老的辣,他指出的情况的确是一针见血。方云也没能反驳什么,点了点头,表示会安排好的。
接下来,他甚至也投入到救援之中,本身他的医术就不错,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而且也比华佗年轻。故而在救治伤患上面,速度比华佗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方诸侯,朝廷的大将军,能够如此亲民,百姓自然感激不尽。报社的记者自然也是迅速记载了这一幕,然后迅速排版出报,配合南皮的惨状,大将军的形象顿时又伟大了几分,也是意外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