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美式吧。”
    排队排到他们了，陆子开点好自己的，就转回头问他。
    任修维答的随意，听得出来，应该是常点这个口味的。
    但是
    “冬天喝冰的，对胃不好。”
    陶安宁再一次没忍住，小小声地提出建议。
    男生瞟她一眼。
    “我习惯了，没多大影响。”
    “……那我请你喝吧。”女生眨眨眼，小心翼翼地开口，“上次我说要请你吃夜宵，一直都没有实现。要不然就今天请你喝咖啡……”
    她的声音在男生挑眉诧异中，又慢慢低下去，直至无声。
    .
    他们两个磨磨唧唧的样子，陆子开实在看不过眼。
    他转过身，直接吩咐店员，“就一杯摩卡。”
    “那冰美式还要吗？”
    “不要了。”
    神助攻之下，这一次，陶安宁反应很快。
    在陆子开扫码付完钱，悠闲地拿着自己的咖啡到一边玩手机的时候，就蹬蹬蹬跑上前，自作主张地点单。
    “两杯中杯的卡布奇诺，两杯中杯的美式，还要一杯冰美式……副班，你要大杯的还是超大杯？”
    “……中杯。”
    “好的，冰美式要中杯的。”
    .
    任修维发现，这姑娘平时看着胆子小的很，但一到关键时刻，就会突然变得灵活，兴致勃勃地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他看着柜台上一堆的咖啡，伸手帮她拿了两袋，“你们坐哪？我帮你带过去吧。”
    女生抬起头，扭头指向梅玫她们的方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儿。”
    ……
    他们的距离离得有点近了。
    女生扭头的时候，长发拂过他的胸膛，发顶差一点就要擦过他的下颚。
    这样亲密又不经意的意外，让任修维忍不住挑了挑眉。
    “……我的天哪。”
    那头，苏卉捧着自己的拍立得，一脸惊魂未定，“我觉得我好像，拍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陶安宁抱着咖啡回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好奇地问。
    她身后还跟着替她们免费做劳力的任修维，男生冲同班的梅玫淡淡点了个头，就把提着的咖啡放到她们桌上。
    苏卉瞬间住口。
    几个女生都正襟危坐，沉默是金，一直等到人离开，才松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拆咖啡。
    “……你们怎么了？”
    “鬼知道怎么了。”林朝朝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们班的班干部怎么官威这么重，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我话都没敢说。”
    “啊，你也这样吗？”女生满脸惊奇，“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怕他呢。”
    “得了吧，你那种怕跟我们可不一样。你那纯粹是被爱情吓坏了脑子。”
    苏卉翻了个白眼，摆弄着自己的拍立得，又甩甩相片让它快点显像。
    “我发现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你以前多active的一个人，自从梅玫跟我说你喜欢任修维之后，整个人变得跟猫一样胆小。唉，我是真想知道他究竟哪里好，让你现在如此良家妇女。”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头看没出声的陶安宁，却发现这姑娘呆愣愣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手里的相片。
    “安宁，你不会又傻了吧？”
    女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指向那张照片，“这是什么？”
    “什么？拍立得啊。”苏卉不明所以，“就刚刚随手给你拍了一个呗，怎么了，拍糊了还是……哎呦我去！”
    .
    ——小小的相片里，画面和背景色都特别美好。
    就是拍立得独有的那种小清新风格。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
    照片上，女生正低着头，倚在男生的胸口处，长发遮住半边脸，只看得到比例合宜的侧面线条。
    至于男生，他好像是诧异地垂了垂眸，右手还搭在柜台上，这样看上去，就像是在半拥着她。
    简直就是完美的情侣合影姿势。
    陶安宁瞪大眼睛，颤巍巍地指着相片，“我、我、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苏卉本来也震惊，但是看到当事人比她还大的反应，瞬间就多了几分调笑心理，“怎么，你不想要啊？不想要我扔了呗，反正本来也就是随便拍拍的。”
    “谁说我不要了。”
    小姑娘鼓起腮帮子，一把夺过照片，“你这是侵犯我肖像权。”
    ……
    “嘿，我这胶卷还五块钱呢，给你拍你还不乐意了怎么的！”
    女生吐吐舌头，把照片看了又看，觉得非常神奇，“这是怎么才能拍成这样的，你说难道狗仔都是这样歪曲事实的吗？我刚才根本就没有这样嘛。”
    围观的其他几个人齐齐无语望天。
    梅玫直接把陷入爱情中的少女拉起来，“走了走了，电影快开始了。”
    “啊，我们不吃饭吗？”
    “看完再吃，我说你怎么成天想着吃吃吃，刚才不是还啃了一份章鱼烧，你吃的下吗你……”
    女生的声音渐渐远去。
    .
    不远处，任修维收回视线，勾了勾唇，“今天去工作室吗？”
    “去。上次荒野那块的bug还没修好呢。”
    对面男生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站起身，“难得时间凑一块儿了，今天干脆通个宵得了。”
    .
    至于陶安宁她们，看完电影之后已经八点了，后来又去吃了个夜宵，才彼此告别，各回各家。
    回到家里，妈妈正在客厅包饺子，弟弟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看动画片。
    至于爸爸，百年如一日地，坐在旁边的轮椅上把弄着自己的木雕。
    这个场景，其实看久了，也蛮温馨的。
    女生笑了笑，去厨房洗了个手，走上前打算帮妈妈包饺子。
    “哎，我这就剩几片饺子皮了，不需要你帮忙，回你自己房间去写作业吧”
    “我就顺手包几个，弄完就去写作业。”
    “行了行了，赶紧顾你自己学习去吧，我告诉你，月考完了不代表就可以放松了，你高考还没完呢，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哦。”
    陶安宁无奈，拧不过妈妈望女成凤的心理，只能慢吞吞地回自己房间。
    但是说实在的，她作业早在上课的时候就做完了，教辅当时嫌重压根就没带回来，现在坐在书桌前，完全无习可学。
    她想了想，最后从抽屉里翻出本本子，开始写新文的开头。
    ——算了，还是趁这个时间，多赚点钱吧。
    不过什么时候，她才可以用电脑打字。
    这段时间借着复习信息技术会考的名义去机房打，简直麻烦极了。
    而且机房又远又空旷，每次都要麻烦梅玫陪她，也很不好意思。
    月考前400名。
    也不知道她上次精心伪造的卷子，究竟有没有前四百名。
    唉，当个学渣怎么比当第一名还难呢。
    头发都快愁白了。
    ……
    小姑娘握着笔，蹙眉愁思。
    .
    好在，就在她百无聊赖和满心期待中，星期一终于到了。
    那天一大早，陶安宁匆匆喝完粥，就啃着馒头跑出了店门。
    “安宁，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离上课还有半小时呢！”
    “我去看成绩！”
    ……
    陶母抱着蒸笼，看着她的背影，无语哽噎。
    有史以来，她第一次看见自家闺女这么迫切地想要知道考试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