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名花的邀月轩二楼,李重九,李密二人对坐而下。
李密年少成名,加之人有风度翩翩,在东都素有**倜傥之名,故而他一来到邀月轩,当下就惹得众妓,以及小婢频频以目暗示。
不过李密此时倒是没有招花惹草的心思,只与李重九二人找了个单独的厢房坐下,屏退他人,这倒是令方才大抛媚眼的女子,大感失望。
“那日白马寺一别后,我一直都在找寻李兄。”
“哦?”李重九微微一笑。
李密十分陈恳地言道:“李兄诗才确实令密佩服不已,但是在密看来,那一番对天下大势的判断,更乃是金玉之言。我回去所思半夜,越想越是心惊,佩服李兄大才,故而后来派人连夜策马来寻李兄而讨教,可惜不得。”
李密说得倒是轻巧,李重九那晚在官道看到大批甲士纵骑,这难道就是李密寻人方式?
李重九当下笑着言道:“法主兄,月下追李某,莫非效仿萧何?”
听李重九之言,两人皆是哈哈大笑。
李密言道:“那日虽没有追到李兄,但是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你我今日不是在此重逢了,真乃是人生快事。”
李密先给李重九斟了一杯酒,笑着言道:“我还以为一曲琵琶行是哪一位才子,替齐王殿下捉刀代笔的,未料到却是李兄。”
李重九方才答允过齐王不可泄露此事,当下言道:“法主兄,切莫胡说。此诗确实乃齐王殿下所作。”
李密言道:“齐王殿下不学无术,东都何人不知。要作此诗,也只能由他人代笔,此琵琶行只因天上有,除了生怕情多累美人的重九兄外,我想不出这东都还有何人可作!”
“此诗足以传世,来我敬你一杯!”
李重九笑了笑心知决计瞒不过李密,当下与李密一同饮下此酒。
李密接着言道:“李兄。,我观足下乃是有青云之志,为何给齐王做事?”
李重九听李密之言,哑然失笑,言道:“法主兄过誉了,嗯,足下认得齐王殿下吗?”
李密神秘地笑了笑,将手指往桌案上一叩,笑道:“原来李兄。不知啊,齐王钦慕曲大家,来月下名花听曲,此事知晓的人不少。”
“不少?”
李密点点头言道:“不仅是在下,就算是这月下名花之中,依我猜来那芸娘,还有曲大家二人,是必然知晓齐王身份的。”
李重九当下微微摇头,心道这齐王还真是行事不密,本想装低调来把妹,来**玩才子佳人一套的,结果却被人识破身份。那么他方才之表演,在知晓内情之人看来,就实在搞笑了。
用句话来形容,就是装逼不成,成了**。
见李重九长叹,李密亦言道:“李兄,眼下你也知道这齐王多不成器了吧,若是足下贪图荣华富贵,那么密无话可说,只当是错识英雄。但若是足下,觉得齐王将来可成大器,晋登大宝,那更是不可能。”
李重九心知李密说什么意思,他对于李密意思有所了解,不说当今天子厌恶齐王,决不可能将帝位传给对方,就算有朝一日,杨广传位给齐王,如此等人登基,这大隋朝恐怕崩塌得更快。
说到这里,李密顿了顿,将眼一挑李重九,言道:“当然还有一可能,李兄想要投机取巧。”
听李密如此说,李重九只是言道:“法主兄,你我久别重逢,谈这些做甚。来喝酒。”
接着李密与李重九各是自谈其他,不久之后,李密言及有事,起身告别。
李重九将李密送到月下名花的门下。
李密斟酌再三,当下言道:“若是他日有事,密可替李兄引荐下楚国公。”
楚国公?
李重九想起此人乃是杨素之子,杨玄感。
李密言道:“楚国公乃是杨家之后,雄才大略,远胜于齐王殿下,李兄何不投效一二,将来前程可图啊。”
李密这一番话意味深长,并十分诚恳,李重九见之却是真心相邀。
不过对于这历史上必败的,杨玄感作乱,李重九当年是恨不能抽身得越远越好。当下李重九托言说要为齐王再效力一段时日,故而推辞李密的邀请。
李密见李重九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只能仰天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作罢。
送走李密,李重九转身返回听雨轩的厢房,准备等候齐王回转后,一起回王府。
正当李重九拾阶而上时,正好与下楼的李芷婉照面。
此刻正是明月在天,一旁是东都夜景下的万家灯火,李芷婉一席书生长衫,衣袂飘飞,说不出英气勃勃,这时两人皆是手扶长廊对视。
李重九当下言道:“三小姐,许久不见了。”
李芷婉深深看了李重九一眼,言道:“李兄随我来厢房叙话。”
李重九随李芷婉来到,他所在之厢房,房间之内别无他人,之前所见的李家大郎君,李重九久有耳闻的李建成却未见得。
厢房之内只有他们二人孤男寡女。
“我方才见一人影,依稀是你的背影故而寻来,没想到真的是你。”李芷婉露出盈盈笑意道。
李重九道:“我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三小姐。”
李芷婉朱唇一启,言道:“我就知道李兄会平安无事,区区一个缉捕令如何奈何得阁下,只是三娘奇怪,你为何会在东都?”
李重九点点头,当下却是不隐瞒,将二人别后的经历长话短说了一遍。待李芷婉听到李重九南下一为避祸,二为父亲求药时,赞许地点点头,
李芷婉当下问道:“那日缉捕令一起,我派过人手找过你,那你在此月下名花,乃是之前受杨公子所邀。”
李重九点点头。
当下李芷婉压低声音道:“李兄,你或许仍是不知,对方乃是当今齐王殿下。”
李重九一愣,但是看见李芷婉却是一脸关切的提醒自己,当心不由觉得心底一暖,言道:“这我早已知道。”
李芷婉见李重九早已知晓,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我倒是很喜欢三娘,你的多虑。”李重九笑道。
李芷婉见李重九如此说,微微一笑道:“李兄莫非以为到了齐王帐下做事,就可以对我油嘴滑舌了吗?你要出人头地,也不是找齐王,据我所知,齐王并非值得投靠的明主。”
“我知道啊。”李重九坦然言道,李芷婉与李密一般,都不想自己投在齐王麾下,所以前来拉拢自己。
李芷婉看向李重九道:“那我就看不懂了,莫非你另有良图。不过齐王此人并非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你要谨慎行事。”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我并非在齐王麾下做事,只是他请来的客人罢了。”
“以你的才能成为谁的客卿,也不意外。”
“你觉得楚国公如何?”
此言一出,李芷婉神色微变。李重九仅从李芷婉的神情中,即知道果真陇西李家知道一点杨玄感谋反的事。杨广迁都后,关陇门阀暗地中一直对他持反对意见,历史上杨玄感就是一次契机。
李芷婉问道:“楚国公的人与你详谈过了?”
“嗯,我与李法主详谈甚好。”
李芷婉道:“李密当年牛角挂书,正遇到杨素车驾,杨素对他十分赏识,故而李密一直为杨玄感做事,是他心腹。但是这二人……”
李芷婉看向李重九道:“你放弃吧,否则你会将命搭进去的,我的话只能说这里了。今日我大兄在这里,我替你向他引荐,我李家虽比不上楚国公府,但我李芷婉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害你。”
李芷婉的大兄就是李建成,历史上唐帝国的太子,现在李阀的嫡子。可惜啊,李建成也不是明主,若换成李世民,李重九说不定就答允了。
“三小姐,对不起,我不答应。”李重九话音有几分不忍。
但见李芷婉看向李重九,原本一番期望之色,转眼熄灭,神情渐渐淡了下去。李芷婉声音转冷道:“李兄,我言尽于此了,以后此事我不会再提第二遍,你好自为之。请吧。”
李芷婉这么说,就逐客了。李重九心知李芷婉对自己确实一番好意,但可惜自己却无法接受。
当下李重九站起身来,默然走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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